神一黯, 皇后不愿意庶皇子太出,不敢違逆皇后, 也只能睜只眼閉只眼,只求他平平安安長大人,出宮建府, 將來母子團聚頤養天年。
可誰不希自己的孩子材, 五郎真的長個百無一用的廢,這當娘的又如何能好。
淑妃咬了咬牙,走進帳中,看見溫文儒雅的太子、氣宇軒昂的齊王, 心中又涌出無限酸楚,的五郎本來也該如他們一般,長個清秀俊朗、意氣風發的小郎君……
定了定神,將不該有的雜念趕出去,如今想這些有什麼用,早日給他娶個賢婦好好過日子才是正理。
好在皇后將后宮給打理,兒子說親也算一個助力。
跪下頓首:“五郎不肖,是妾管教無方,請陛下降罪。”
淑妃子溫婉順,如今又代皇后掌六宮,當著一干皇子的面下跪磕頭,皇帝也不好再責怪:“罷了罷了,等他回來再好好教訓他便是。”
淑妃謝恩起,用絹帕拭了拭淚,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就怕皇帝氣頭上說出降爵之類的話,到時候君無戲言,再沒有轉圜余地。
不過真正在乎陳王是否出席的,也只有淑妃這個親娘。
對許多人來說,陳王在場也只是掃興而已。
橫豎本來就是個添頭,所有人的目都放在玉樹臨風的齊王上。
宴會照舊進行,眾人在帳中坐了一會兒,便去池畔漫步賞花。
出了帷帳,本來是男賓客各走一邊,但走著走著自然就散了,漸漸混在一。
不時有高門夫人帶著晚輩來向淑妃請安,那些晚輩無一不是妙齡郎,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桓煊一視同仁,對誰都是一樣有禮但冷淡。
阮月微看著皇帝中意的幾個人選都去相看過了,便帶了堂妹阮六娘來向皇帝、淑妃和太子等人見禮。
和阮月微眉眼不算太相似,但氣質神韻如出一轍,或許是因為在江南長大,清麗之外又多了一分。
今日薄施黛,額點朱砂,穿了件杏的薄羅春衫,披著輕容紗泥銀帔帛,下著十六破石榴,秀麗得好似池畔枝頭的杏花,姿比起阮月微還略勝一籌。
桓煊曾見過畫像,但畫像比之活生香的真人,自然相差千里。
可是他心里還是毫無波瀾,這個神似阮月微的子,對他來說就和這里任何一個子一樣,他連第二眼都不想看。
眾人都知這是齊王妃的主要人選之一,說是見禮,其實是帶來與齊王相看的。
太子笑指桓煊介紹道:“這位便是我們家三郎。”
阮六娘覷了一眼桓煊,立即螓首低垂,暈生雙頰,盈盈下拜:“民阮氏,拜見齊王殿下。”
桓煊一頷首,淡淡地道了聲“免禮”。
太子道:“這麼生分做什麼,你是阿阮的堂妹,便也是三郎的妹妹,合該一聲三哥。”
阮六娘臉更紅,擺弄著腰間系玉佩的绦,低低地了一聲“三哥”。
的話里帶了些許吳音,尾音微微拖長,因為害,聲音越發如鶯初啼,連太子在旁聽著都覺耳一。
桓煊卻仍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樣子,并未順勢一聲“六妹”,而是道:“公子不必多禮。”
有了這層哥哥妹妹的關系遮掩,男防閑便可松弛一些了。
太子笑道:“三郎,這聲三哥可不能白了。”
皇帝顯然對這王妃人選頗為滿意,雖然和太子妃一家有些不,但父親家世清貴,聲不錯,同時遠離樞軸,不會助長不必要的野心,且這子的品貌也堪配三子。
他點頭笑道:“六娘初來乍到,三郎須盡地主之誼,我們去流杯亭放羽觴,你便帶著六娘去曲水邊坐吧。”
有了這層哥哥妹妹的關系遮掩,男防閑便沒那麼要了。
皇帝發話,桓煊自不能當眾忤逆,便對阮六娘道:“公子請。”
阮六娘一福:“有勞三哥……”
兩人沿著池畔往前走,淑妃著兩人背影道:“真是一對璧人,真像畫里走出的一般。”
太子向妻子笑道:“這樁親事若了,你們姊妹倒可以時常作伴了。”
阮月微笑得有些勉強:“是啊,若是能就好了。”多的話卻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桓煊與阮六娘在池畔的杏花林中穿行。
阮六娘時不時覷一眼齊王,臉頰上的紅暈便深一分。
本來家中來赴宴,心里是不樂意的,雖然遠在江南,也知道齊王與堂姊的那段故事——他們幾個堂姊妹中,就屬三堂姊和最出挑,兩人自小便被大人們拿來比較,后來去了江南,偶爾回一次長安,兩人也總是暗地里較勁,從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到裳首飾,樣樣都要比。
三堂姊占了長房嫡出,在出上就略遜了一籌,如今又了當朝太子妃,婚事上越不過去就算了,還要揀挑剩下來的夫婿,真是說不出來的憋屈。
可見到齊王第一眼,這些心思便煙消云散。
忽然慶幸三堂姊慕權位,在太子和齊王之間選了太子。
小娘子的比杏花還人,但齊王卻看不到,他一聲不吭,目不斜視,眼睛只盯著前方的流杯池。
眼看著池上的亭子就在不遠,朱紅闌干上的雕花都看得一清二楚了,阮六娘只得主找話說:“民在江南時便常聽聞三哥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