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漁被熏到眼淚直流,臉咳得通紅,張叔娘一邊翻攪著鍋鏟一邊催促溫斯年:“小溫你快帶江老師出去,這哪是小姑娘呆的地方啊。”
溫斯年看江漁這窘迫樣,被逗得直樂,推著江漁往外走:“哈哈哈哈,對不起,都怪我沒注意到你進來了哈哈哈,出去出去。”
江漁眼睛睜不開,任由溫斯年推著慢慢往外走,到外麵緩了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
深呼吸了幾口外麵的新鮮空氣,幹淨掛在臉上的淚珠,紅著眼睛不好意思的朝溫斯年笑了笑:“見笑了。”
溫斯年樂道:“我剛來的時候也這樣,可是吃了不虧的。”他拉過一條長凳,示意江漁一起坐下,然後開始“傳授經驗”:“我剛來的時候,被螞蟥鑽過腳桿,有老鼠掉進過我的水缸,走夜路的時候癩蛤蟆在我的腳背上撒過尿,還有……從田埂上滾落到坎下的水田裏哈哈哈哈。”
江漁已經聽得倒吸一口冷氣了。
雖然早就做好了要艱苦鬥的準備,但當這些“艱苦”如此的時候,覺得……渾發……
溫斯年微微靠近:“怎麽樣,怕不怕?”
江漁違心的搖了搖頭:“還好……”
溫斯年又悠哉的拉開距離:“不過你不用怕,我會告訴你如何避免這些麻煩的。”
江漁:“謝謝……”
溫斯年又給介紹了一些這裏的況,遠遠的看見一行人從遠過來。
他站了起來:“是老張回來了……還有周村長和他兒子。”說到後麵兩人,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江漁也跟著站了起來。
一行來了四個人,張校長,村長,村長的兒子和周老師。
還沒走到跟前,村長就遠遠的朝這邊揮手笑著大聲說:“是新來的江老師吧?歡迎歡迎!我是青山的村長,太謝你了,來我們這窮鄉僻壤教孩子們學知識。我說讓你去我們家吃飯的,張校長把我拽他這兒來了!明天去我家,我弄幾個地方菜招待你!讓你一下我們青山人民的熱淳樸!”
村長看起來五六十歲的樣子,裏麵穿著高領,外麵穿著夾克,頭頂微禿,一臉訕笑。
這樣的扮相和說話的口吻,江漁在應酬場上見得太多了,心裏瞬間對他有了一些不好的印象。
倒不是以貌取人,而是這樣說話的人,大多都是老胚。
還有他那兒子,看起來三十來歲,頭發三七分梳得珵亮,穿著一件皮夾克,一雙放的眼睛死死的放在江漁上,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臉上還帶著毫不收斂的笑,讓江漁覺得渾不自在。
卻不得不禮貌的回應:“您太客氣了。”
村長已經走進,他一揮手:“哪裏的話,這是我們該盡的地主之誼!就這麽說好了,明天去我家吃飯,反正離開學還有好幾天嘛,正好我讓周斌帶你悉悉周圍的環境。”
他說著朝自己兒子指了指。
江漁看這兩父子十分不舒服,還沒拒絕,溫斯年站過來擋在和周斌之間,笑著說:“哎呀村長吶,真是不巧的很,江老師已經約了我們明天去鎮上,要添置點東西。還有啊,你看我和周老師還在呢,你請江老師,我們心裏可不舒服了。”
村長明顯不太喜歡溫斯年,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卻也隻能說:“一起,一起嘛,你們都是為了村裏做貢獻的人。”說著又對江漁說:“對了江老師,你明天去鎮上,正好周斌有托車,讓他送你去!平日這裏可沒有車,走著去,你這細胳膊細了,吃不起這個苦。”
周斌看著這細皮長相水靈的江漁,就差流出口水了。
他連忙附和:“我送你,我送你。”
他已經想象到在這蜿蜒公路上,江漁坐在他的托車上,雙手環著他的腰,因為冷風撲臉,把臉埋在他的後背,他們一路慢悠悠的往鎮上去……
江漁:“不……”
溫斯年卻是驚喜道:“好啊好啊,就是斌哥你這車,能坐下三個人嗎?”
村長不滿道:“你不是前天剛從鎮上回來嗎?”
溫斯年一本正經的編瞎話:“江老師要去買點教材用的東西,斌哥也找不到在哪兒啊,要不斌哥你把托車借我吧,我帶江老師去。”
張校長深知村長兩父子的德行,他沒打算請二人來家裏的,但半路遇上兩父子,主說要來見見這新來的老師打聲招呼,他也不好拒絕。
他打岔道:“別站這兒聊了,進去吧,對了江老師,這是另一位周老師,主要教數學的。”
周老師也是本地人,站在旁邊抿著笑看了半天好戲,校長這一介紹,才給江漁打招呼。
大家往裏走,江漁暗呼了一口氣,沒想到這支教生活的龍潭虎居然在這裏。
這裏不比S市。
以前見多了那些應酬場合想著辦法占便宜的臭男人,自己經曆的也不算,但那裏不一樣。
那時候周圍的人多,那些人也是要麵子的,不過是借酒發瘋想揩油而已,要真急起來,別人也不敢真做什麽,而且,再不濟還有警察。
這裏不一樣,這裏山高水遠,自己是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外地人,別人真要對做什麽,估計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
突然理解媽媽為什麽不同意來支教了。
周圍好人再多,但隻要有一個壞的,就夠提心吊膽。
席間村長唾沫橫飛,把自己兒子誇上了天。
“江老師,以後你在村裏需差什麽,告訴我,告訴小斌也行,全部給你包辦!”
溫斯年漫不經心的:“那我呢?”
村長:“你來的時候我也照顧你了吧,你看你看,小溫這記是真不好還是怎麽的。”
村長:“江老師吃魚嗎?小斌在村裏承包了個魚塘,明天給你送幾條過去,都說人要吃魚,越吃越……不行,江老師我看你這樣子應該也不會做飯哈,這樣,我讓我那婆娘做好了,你到家裏去吃!以後什麽時候想吃了,直接告訴我,告訴小斌也行!他做魚也很好吃!可勤快了。”
江漁餘看到一直直勾勾盯著自己的周斌,心裏直犯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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