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道:“並非燕家軍的錯,本來吉郡的位置,就易守難攻,他們占據有利地形,燕賀要想攻城,本就難上加難,況且,還用如此卑鄙的手法。”
“那現在……”
“我現在就要見一見燕家軍的副將,再做商議。”禾晏回答。
林雙鶴默默地點頭。
禾晏轉要走,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腳步一停,回頭看向林雙鶴。
“林兄,”聲音平靜,目像是有人心的力量,“冇救下燕賀,不是你的錯。”
一句話,就讓林雙鶴這些日子以來的自責與愧疚,終於有了傾瀉的出口。
“不,”他的聲音有些抖,第一次在禾晏麵前出脆弱的神,“是我冇有找到解藥……”
燕賀走後,他的部下們終於得知燕賀中劇毒的訊息,他們責怪他為所謂的神醫,卻冇有找到解藥,救不了他們的將軍。無數指責和怒罵無時無刻不充斥在他耳邊,甚至林雙鶴在夜裡都會從噩夢中驚醒。
披赤甲的子看著他,溫聲開口,“你是大夫,不是神仙。你隻能治病救人,不能決斷生死。燕賀是中了烏托人的毒箭,若要為他報仇,就要打贏這場仗。”
“你要振作起來,林大夫,”換了個稱呼,“我需要你的幫助。”
“吉郡需要你。”
……
營帳裡,燕賀的副將陳程失口道:“你說什麼,投降?”
“是假意投降。”禾晏開口,“既然烏托人已經知道燕將軍不在,燕家軍群龍無首,這幾日必然會趁勝追擊。與其這樣被他們一直牽製,不如假意投降。待我們的人進城以後,越軍與燕家軍在後陣,趁可攻破城門。”
“將軍在時,我們從來都是和烏托人正麵相抗,燕家兒郎從不投降,就算是假的也不行!”陳程一口駁回。
禾晏並未生氣,隻神平靜的看著他,“吉郡的地形,你們在這裡呆了這麼久,應該很清楚,如果不攻破城門,一直在城外駐營,不過是自耗。燕賀帶你們正麵相抗,是贏了不次,殺了不烏托人,但最後呢?最後怎麼樣,吉郡城還是被烏托人占著,進不去城,就打不贏這場仗!”
“你懂什麼?”陳程神激,“你本不懂燕將軍,你和那個林雙鶴是一夥的,不過虛有其名,隻會誤事!”
燕賀的死,對燕家軍所有人來說都是沉痛的打擊,他們痛恨林雙鶴冇有早點將說出真相,但對於燕賀的苦心,又一無所知。
禾晏的眉眼冷了下來。
側越軍的副將開口斥道:“什麼虛有其名?禾大人剛剛纔率兵收複了九川,打了勝仗,你們憑什麼看不起人!”
燕家軍冇有見過禾晏在戰場上的本事,他們越軍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如果禾晏都是虛有其表,大魏能“名副其實”的武將,也就冇有幾個了。
“我不是在跟你們商量,”禾晏冷冷道,“我是在跟你們下命令。你要是不聽,違抗軍令是什麼下場,”“唰”的一下出腰間長劍,劍寒若冰鋒,“大可一試。”
“你……”陳程咬牙道:“你帶的是越軍,不是燕家軍,燕家軍的主子,隻有燕將軍,你憑什麼命令我們?”
“就憑你們的將軍把兵符給我了我,就憑你們將軍,親自點名要我來帶你們出兵!”一揚手,手中兵符落於眾人眼中。
“現在,”子目清朗沉著,“你們還有異議嗎?”
兵符在手,現在就可以號令燕家軍,縱然陳程有十萬個不願意,此刻也不能再說什麼。
他咬牙道:“冇有。”
“我知道你們不服氣,”禾晏道:“所以假意投降的前鋒兵馬,我會親自帶兵。”
陳程一愣。
率先進城的那一隊兵馬,無疑是最危險的,猶如羊虎口,大魏的兵馬都在城外,四麵都是烏托人,如果烏托人突然反悔殺人……
他們這一隊人,就是送死的。
“你……確定?”陳程懷疑的問。
禾晏看了他一眼,不知為何,陳程竟被他這一眼,看的有些臉上發熱,子的聲音冷靜而平淡,“先士卒,是每一個將領都會做的事,不止是你們的燕將軍。”
“還有,”道:“林大夫亦是聽從你們將軍命令辦事,如果你們要將罪責全都推在一個大夫上,而枉顧真正令你們將軍喪命的烏托人,如此是非不分,那我也無話可說,隻是,”聲音微帶嘲諷,“你們的將軍要是看到這一幕,應該會對他一手建立的兵隊十分失。”
“我……”陳程還要開口,那子卻已經不再理會,徑自出了營帳。
禾晏剛一出營帳,就愣住了,林雙鶴站在營帳外,怔怔的看著,看來剛剛在裡麵的說的話,都被這人聽見了。
聽見了也冇什麼,本來也就是這麼想的。
“謝謝你,”默了片刻,還是林雙鶴主開口,他苦笑道:“不過,你這樣為我說話,反而連累你被他們一併看不慣了。”
“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禾晏看向遠,“你跟著燕賀到了這裡,一路平瘟疫,醫治傷兵,何嘗不是將腦袋拴在腰帶上。隻是,”笑了笑,“你也不要記恨他們,他們隻是太過傷心罷了,一時想岔,等日子久了,自然會明白。”
“我冇有記恨他們。”林雙鶴深吸了口氣,換了個話頭:“我剛剛聽到,你說要假意投降?”
“越軍的營地離這裡不近,那些烏托人大概還冇察覺到我們的到來,竹在,此刻投降,他們纔會輕信,也纔會打開城門。隻有打開城門,纔能有機會將烏托人儘數拿下。”
“先進城門的那一隊前鋒兵馬,是不是很危險?”
風吹過,子紮起的長髮,被吹得輕輕飛揚。
的聲音卻是堅定的,從容冇有半分猶豫。
“戰場都是危險的。”道:“我不怕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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