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柚不知道是怎麼上完了那一節課的,走出教室覺整個人都虛了。
趴在欄桿上,低著頭大口著氣。
課間休息的學生走出來看到江柚的狀態,都不免有些擔心。
烏蕓上來課,看到江柚趴著,走過去,“你怎麼了?”
“沒事。”
江柚抬起頭的時候嚇得烏蕓一激靈,“你臉怎麼這麼難看?”
說著抬手去的額頭,“你發燒了!”
江柚覺得自己不會發燒,了一下額頭,搖頭,“沒燒。”
“你……”烏蕓簡直拿沒辦法,趕了一個學生幫著把江柚送到醫務室。
校醫給江柚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說:“江老師是累的。”
“我沒事。”江柚堅持。
“我建議你還是回去好好休息,你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校醫提醒江柚。
江柚搖頭,“我真的沒事。你們要實在是不放心,我就在這里躺一會兒就行了。”
江柚不敢回去,更不可能回家休息。
怕沒事做就會去胡思想。
不敢停下來。
“算了,讓就在你這里躺一下,有必要的話給輸點葡萄糖。覺越來越瘦了。”烏蕓不放心的叮囑之后,就去上課了。
江柚躺在床上,對校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小題大做,不好意思。”
校醫卻認真地告訴江柚,“你要不要去醫院做個檢?你的狀態確實不太好。”
“沒事的,我心里有數。其實就是沒有休息好。”江柚出了手,“你要實在是不放心,就給我打一針。”
“……”校醫盯著,“你才吃了退燒藥,一會兒要是還退不下來,是得給你打針了。行了,你就安心在這里睡一會兒。”
校醫說完,便走出去了。
江柚是覺到累,但是本就閉不上眼睛。
的右眼皮又跳了,心里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狠狠地抓。
看了好幾次手機,林羽都沒有給打電話來。
或許,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可希,聽到好消息。
下午,江柚正準備去上課,手機震了。
趕拿起手機,看到來電人,不自的就張起來。
提了一口氣,走到一邊接聽了。
“林羽……”的聲音,克制不住的抖。
幾秒過后,江柚只覺得天旋地轉,覺呼吸不上來了。
心跳已經失去了原來的節奏,紊,毫無章法。
還是沒有撐住,整個人頭重腳輕,兩眼一抹黑,在倒下前靠在了辦公桌上,閉上眼睛,緩了很久很久。
“江老師?”有人喊。
江柚現在分辨不出是誰的聲音,但還想強撐著回應對方,“我沒事。”
有人扶坐好,還給倒了水。
“你怎麼樣?”
江柚覺眼前的黑暗進了一抹亮,腦子逐漸清醒,看清了眼前的人,“謝謝你,周老師。”
“你滿頭大汗,臉也這麼難看,你到底是怎麼了?”
“我一會兒的課,可能上不了了。”江柚能覺到自己的是什麼狀態,撐不到教室的。
“沒事,我給你代一節。你好好休息,放輕松。”周老師拍了拍的肩膀,便走了。
江柚靠著椅子,仰起臉,腦子里想著林羽說的話。
說,找到人了。
說,明淮送到了醫院,還在搶救。
說,裴哥……沒了。
江柚的眼淚在這一刻再也忍不住掉下來。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為誰難過。
不知道該怎麼跟裴明州說這件事。
江柚還是沒有堅持下去,請假回家了。
進屋后,江母還問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裴明州呢?”江柚問。
“他出去了。”江母見表有些不對勁,“怎麼了?”
江柚趕給裴明州打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接聽了。
“裴明州,你去哪了?”江柚很著急。
“舅媽,對不起,麻煩你跟阿公阿婆說一聲,我走了。”裴明州的聲音帶著很重的鼻音。
江柚心里一,意識到了什麼。
“你去哪?”
“我去機場的路上,回家。”裴明州哽咽著。
江柚鼻子猛然一酸,嚨發,害怕被母親發現了自己的異常,便進了屋關上了門,聲音抖,“你知道了?”
“嗯。林羽阿姨通知我媽了。我媽給我打的電話,爸爸會送回家。”裴明州聲音很低落,“舅媽,要是舅舅回來了,你能不能好好對他?”
江柚咬著,害怕自己哭出聲來。
嚨艱難地發出聲音,“嗯。”
“你別難過,舅舅不會有事的。”裴明州還在安江柚,“等我回去后理好爸爸的后事之后,我還會來看你和小狼的。”
“嗯。”江柚實在是忍不住,捂著。
掛了電話,江柚終究還是沒有繃住。
靠著門板緩緩蹲下,捂著不敢哭出聲來,害怕母親擔心。
“柚子,你怎麼了?”江母抱著孩子站在門口,輕敲了一下門。
江柚狠狠地吸深呼吸,盡量平復著心,卻不敢開門。
“柚子?”
江柚吸了吸鼻子,“媽,我有點累,想睡一會兒。”
可能是因為隔著門板的原因,江母沒有聽出來的聲音不對勁。
“行,你好好休息。我抱明朗下樓轉轉。”
聽到關門聲,江柚這才敢小心翼翼地釋放出自己的緒。
起走到床邊,整個人蜷在床上,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來,從來不知道的眼淚會有這麼多。
明淮,你可一定要活著啊。
就算是離了婚,就算是他說不會再在一起了,可就是沒有辦法真的當他形同路人那般。
那是深過的男人啊。
那是兒子的爸爸啊。
江柚哭得眼睛都干了,這會兒無法想象明漾知道裴應章的死訊后會有多難過,不敢給明漾打電話。
一個人在床上很久,有種沖,想去看明淮。
又不敢去。
害怕給他們添麻煩。
給林羽發信息,不管怎麼樣,請一定要告訴明淮的況。
接下來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對于江柚來說都是煎熬。
林羽沒有回復信息,讓心頭難安。
幾天后,裴明州給江柚打了個電話,那是在裴應章的告別儀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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