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明淮沒有再理過江柚。
他倚著大樹,眼神放空。
裴應章給他拿了一瓶酒,坐在他邊上,“你一點也不?”
“什麼?”明淮喝了一口酒,想著今天救出來的那場景,他心里就慌。
從來沒有過的慌。
裴應章瞥了他一眼,“你就是口是心非。明明擔心得要死,上還不承認。”
“要是換我姐,你能不擔心?”
“擔心啊。不過你姐,不會再來找我了。”裴應章喝了一大口酒,整個人也有說不盡的落寞。
明淮拿出了手機,看著相冊。
相冊里有以前和江柚拍的照片,還有江柚之前發給他兒子的照片。
他一直都收得到消息,只是不想回。
既然都已經離了,還有什麼好回復的。
直到說來緬甸了,那一刻,他慌了。
要不是今天準了時機,他不知道會發生一起多大規模的暴。
“說沒離婚呢。”裴應章說:“要不,你回去吧。老婆沒丟,還給你生了個大胖小子。你回去好好過日子,這里的事,有我。”
明淮喝著酒,“聞煜都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來,我現在走,算什麼?”
提起聞煜,裴應章也沉默了。
“還有閆闕堂哥。”明淮整個人都很死氣沉沉,“當年他給過我們機會,救了我們。這些年,他一直在這邊當臥底。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眼看他快完任務了,卻犧牲了。”
明淮了眼眶,“他上沒有一塊好骨頭,關節都被敲碎了。整個人都是趴趴的,沒有一是立得起來的。”
“都是人,為什麼有些人心狠手辣到這種地步?”明淮又猛喝了一口酒,咽著嚨,“人的惡,從來都是深不見底的。”
裴應章也狠狠地嘆了一聲,把酒倒在地上,“敬英雄。”
明淮也把酒灑在了地上。
要不是聞齊出了這樣的事,明淮也不會離開得這麼徹底。
這一年閔樂恩也他得很,都把手向了江柚,讓江柚來著他重舊業,不就是想把他弄死嗎?
就算是他死,他也得賺一筆。
“那你好好跟江柚說。如果真的不愿意回去,就把送到林羽那里。”裴應章說完又笑了一下,“應該也不愿意去林羽那。去林羽那還不如回去。”
明淮雙眸深邃,“我會讓自己走的。”
……
江柚渾渾噩噩的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之后也不知道天亮沒有。
這里是地下室,除了樓梯口那一個通道,都沒有。
但是里面的排風系統做得好,覺不到悶和異味。
腳還有點痛,下了床,準備上樓。
樓上有腳步聲傳來,停下來,著樓梯口。
明淮端著饅頭和粥下來,放在桌上,“吃了送你去機場。”
江柚一聽這話就沒有胃口,“不去。”
“行。”明淮難得沒有強求,上了樓。
江柚很意外他答應得這麼爽快,心里卻異常的不安。
也上了樓梯,這才看清了房子里面的結構。
這算是進堂屋,四周像是用樹桿做的柱子,上面還有樓,里面沒有什麼名貴的家,甚至還有手工做的凳子。
這里,稱得上簡陋。
樓上不知道是不是臥室,江柚沒再上去。
走到門口,外面刺眼,就算是有大樹遮蔭,也抵不住熱浪滾滾。
一出去就看到有人端著槍在面前晃,嚇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們也只是看了一眼,繼續巡邏。
“睡得好嗎?”裴應章突然出聲,嚇得江柚一。
裴應章見狀,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江柚有些尷尬地搖頭,“裴先生。”
“你別這麼我。可以我哥,也可以我姐夫。”裴應章說:“要不就跟明淮一樣,名字就行。”
江柚哪里能直呼他的名字。
了一聲,“裴哥。”
裴應章無所謂,“是不是被嚇到了?”
“嗯。”江柚承認,確實是被嚇到了。
這些場面以前只在電視劇里面看到過,現實中看到還是有很大的的,觀也變得不一樣了。
裴應章站在屋檐下,雙手叉腰,“他們在巡邏,這方圓五公里之,都是我們的人。”
江柚沒想到面積這麼大。
“地方得大點,要不然仇家來了,都沒有反應的時間。”裴應章笑著說:“在這里生存,得萬分小心。”
“要是反應不過來呢?”
“那就干。”裴應章指了指前面一個人手上的槍,“拿家伙干。反正就是拼到你死我活為止。”
江柚張了,也有些害怕。
裴應章把的表都看在眼里,“你被閔樂恩那幫人盯上了,除非你就待在這里哪里也不去,要不然很危險。”
“你也是在勸我走,對嗎?”
“我們怕顧及不到你。”裴應章倒是很和氣,“明淮也是太在乎你,太擔心你,所以覺得你回去是最好的選擇。”
“你留下,會為他的肋。”
這一句話,才是裴應章最想說的。
當一個人有了肋,就相當于把自己的命到了對方手里。
江柚沉默了。
裴應章也沒有,安安靜靜地走開了。
江柚站在那里,想著裴應章說的話,心里也有數,可不想就這樣離開。
好不容易見到了人,就算是要走,也想帶著他一起回去。
就當是自私的人好了,想跟他在一起。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裴應章給江柚送來了飯菜,伙食不算很差。
江柚問他,“明淮還沒有回來嗎?”
“嗯。”裴應章說:“昨天他帶你去救你,有幾個兄弟了傷,在醫院。”
江柚頓時有些吃不下了。
裴應章見狀,“你不用疚,就算是不去救你,我們也免不了和閔樂恩的人干一場。打架嘛,總會破點皮,流點。”
“你們……是臥底嗎?”江柚突然問他。
裴應章愣了愣,隨即笑著指著門外那些人,“你覺得我們像嗎?”
“那你們為什麼要做這些事?”
“這樣的事?什麼事?”
江柚說:“你們在救人。”
裴應章看著,笑了笑,“你剛來,怎麼知道我們是在救人?”
“閆闕堂哥是臥底,是位好警察。能為他哭的人,又怎麼可能是壞人?”江柚很自責,也很慚愧,“閔樂恩干著販賣人口的買賣,你們和敵對,不是在救人,難道真的只是單純的和他們搶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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