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柚穿好服就出去了。

在院子外面的停車場看到了一輛黑的車停在那里。

江柚擔心地走過去，看到明淮靠著座椅，閉著眼睛。

輕敲車窗，明淮睜開了眼睛，然后車窗落下。

沒了車窗的阻隔，江柚終于看清了明淮此時眼睛是潤的。

的覺沒錯。

他哭過。

江柚心里一，“你怎麼了？”

明淮就是著，一言不發。

他越是這樣，江柚心里越沒底。

一個大男人晚上哭這樣來找，要說沒事怎麼可能？

江柚沒忍住，走到副駕駛拉開了車門坐上去，關好門側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明淮依舊沒說話，一把抱住。

江柚僵著，有些手足無措。

當一個男人在人面前哭的時候，就是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現在人，愿意讓人看到他的無助，可憐。

沒有哪個男人愿意被人看出可憐這種東西的。

明淮抱，臉埋在的頸窩，不多時，江柚就覺到頸窩那里一片潤的灼熱呼吸。

江柚不知道他是遇到了什麼傷心難過的事，會讓他哭這樣。

也不敢，任由他抱著。

過了好久，江柚覺到他的緒稍微穩定了一些，問，“要不要回去睡覺？”

明淮重重地吸了一下鼻子，沒說話。

江柚也不催促他。

又過了好一會兒，明淮終于松開了。

他避開了江柚關心的眼神，咽了咽嚨，“你回去睡吧。”

聲音，早已經沙啞。

“能問問你，發生什麼事了嗎？”江柚沒有把握他會說出來，可還是忍不住想問。

明淮終于正眼看，哭過的男人也讓人心疼。

他了，說：“沒事。”

江柚不意外，但還是很失落。

點了點頭，“那你要不要進去睡？漾姐已經睡了。”

“不去了。”明淮說：“你回去吧。”

江柚見他不愿意，也不強求。

說：“那我走了。”

“嗯。”

江柚推開車門。

明淮的手握了方向盤。

在江柚準備關上車門的時候，明淮突然喊，“江柚，如果我死了，你會哭嗎？”

江柚心跳加速。

猛地盯著他看，“你在說什麼？”

“就問問。”明淮一副無意的樣子，“沒事了，你回去吧。”

江柚不是沒有聽到那句話，只是想知道他為什麼問出那句話。

哪個人正常人會把死掛在邊？

江柚著車門，“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把車門關上，我得走了。”明淮這會兒很冷清，一點也不像是剛才抱著哭時的脆弱。

江柚盯著他突然就笑了。

笑得很諷刺。

“行吧，反正我們在辦離婚，你也確實不必事事都跟我說。別說是辦離婚了，就算是還沒有提這話的時候，你不想說的事，我又哪里問得出來。”

江柚放棄了。

關上車門，轉往屋里走。

明淮看著，眼神復雜，他很想沖下去抱住，告訴，不離婚了。

不離，又能怎麼樣呢？

明淮果斷的踩下了油門，掉頭就走了。

江柚站在門口，看著車子開走，心里泛酸。

……

第二天，明漾看到江柚睡在沙發上。

“你怎麼睡在這里？”明漾揪心，“不怕冒了？”

江柚睡眼惺忪，昨晚見過明淮后就沒有上樓了，想著明淮的反常，睡得不踏實。

“昨晚，明淮來過。”

“他來干什麼？”明漾詫異。

江柚勾了勾角，“抱著我哭了一場。”

明漾愣住了。

江柚苦一笑，“我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也不肯說。”

“是閆闕的堂哥犧牲了。”明漾覺得這事沒有什麼不好說的。

閆闕的堂哥？犧牲？

能用“犧牲”這兩個字，不是一般人。

明漾點頭，“就是昨天我們看到的警車，那里躺著的人就是。”

江柚呆住了。

“警察，臥底。”明漾嘆了一聲，“明淮年輕的時候，閆闕的堂哥救過他。”

江柚腦子里像有什麼東西在往外竄。

閆闕的堂哥犧牲了，明淮哭得那麼傷心難過，他……他又怎麼可能做那樣的事？

臥底……明淮能知道他是臥底，那……

江柚這會兒腦子又有些轉不了，明明快要捋出一條線了，可是腦子不聽使喚，有點想不出來。

又聯想到明淮問的那句話，他死了，會不會哭。

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麼無緣無故說這種話？

“姐，你說，明淮會不會也是臥底啊？”

江柚終于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

是啊，明淮會不會是臥底警察？

所以，他才不肯跟說那些？

明漾被江柚問懵了。

兩個人面面相覷，顯然都驚于這個說法。

“他哭過后問我，要是他死了，我會不會哭。你說，他為什麼要說這種話？”江柚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還有，我舉報他，那些照片也不是合的，警察肯定會查的，可是他就這麼被放出來了。你說，他是不是臥底啊？”

江柚越想越激，越來越覺得就是了。

明漾一不，回想著這些年明淮跟裴應章在一起干的那些事，雖然沒有完全參與進去，但裴應章一直都是個混混，還有明淮，他也沒有考過警校，也沒有接過警察，怎麼可能？

明漾怎麼想都不可能把“臥底”這兩個字掛在明淮上的。

“是，一定是了。”江柚整個人像是柳暗花明，眼睛都亮了。

明漾忍不住潑涼水，“不是的。”

江柚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什麼？”

“明淮不可能是警察。”明漾說：“裴應章做的那些事，足夠他坐幾年牢了。明淮以前跟裴應章混的，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們不是什麼好人。”

江柚心里已經有了一個答案，突然被否認，真的似一盆涼水從頭頂潑了下來。

“你確定嗎？”江柚遲疑地問。

明漾點頭，“算起來，明淮是在認識你之前一年立的公司，認識你后擴大了m珠寶。你跟他在一起那麼多年，多也知道他在干些什麼吧。”

“他不會警察的。”明漾非常肯定。

江柚腦子嗡嗡響，剛亮起的一下子就又滅了。

不是兵，難道，真的是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