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淮走進屋里，坐在了江柚的旁邊。

桌上有香甜可口的水桃，還有蜂糖李。

明淮拿起了水果刀，默默地削好了皮，把桃子都分了一小塊，然后遞給了江柚。

他沒說話，手到江柚面前，看著。

江柚沒接，只是默默拿出手機，點開了件里的小視頻。

視頻一開頭就是抖的哭聲，然后是聽不懂的語言和打罵聲，接著就是旁邊在解說，“這是緬北詐騙集團的真實錄像……”

客廳里沒人，聲音不大，但是長了耳朵的都聽得見。

江柚低頭看著視頻，旁邊桃子的香甜味陣陣散發。

明淮瞥了眼的手機，什麼也沒有說，放下了桃子。

他拿紙巾拭著水果刀，放了回去。

然后，靠著沙發，盯著電視。

旁邊時不時的就傳來“腰子在不在，要看柬埔寨”的聲音，還有一些非常慘的聲，再配上旁邊的解說，可以說聽起來都讓人心驚膽戰。

明淮偏頭跟說：“別看了。”

江柚繼續著屏幕，“能被騙的大多都是干凈單純的人。你說為什麼中國人要騙中國人？”

這算是江柚這麼久以來，用最平靜的語氣在跟他說話了。

“你也說了他們是干凈單純的人，容易上當。”明淮倒是一改往常，和流上了。

“這就是他們被騙的理由嗎？如果不是犯罪分子導的廣告，他們會上當？好，退一萬步講，他們被騙去了，為什麼要打殺？為什麼要那麼殘忍地折磨他們？”江柚有點激，但克制著。

明淮沒再看，視線放在電視屏幕上，“別人做的就是這種生意，沒有那麼多為什麼？”

“賺這樣的錢，晚上睡得著覺嗎？”江柚在質問。

“我說了，別人就是以這個為生，沒有什麼睡不著覺這回事。”明淮臉凝重，看起來沒有什麼耐心了。

江柚是接他這樣的說辭的，真正干這一行的，又有幾個有心的。

換了一個說法，“那他們，就不怕自己的家人，子將來有一天，也會經歷這些非人的折磨嗎？”

明淮重新看向，的眼里有淚，在強忍著緒。

“他們要是在乎，就不會干這種事了。”

江柚的的心哽了一下，“所以，是不在乎嗎？”

明淮抿著，的注視讓他不得不移開視線，“都是賺的不要命的錢，多活一天，就是賺了。他們的本，就帶著賭徒的分。沒被抓，他們就能夠金錢帶來的一切寶貴。抓了，那就是命該如此。”

話說到此，明淮從口袋里拿出煙來，又走到了臺，關上了門，點燃了煙。

江柚看著他，心里說不出來的抑，沉悶。

說到底，就是為了賺錢。

人為財死，是真的。

江柚聽得出來，他說這麼多，像是在解釋，也是在替自己的所做所為找一個合理的理解。

晚上很盛，江柚本就沒有什麼胃口。

特別是聞到海帶燉的豬肘子，有些反胃。

烏蕓見臉變了，有些擔心會餡。

好在，江柚的孕反也沒有很嚴重，起去倒了水，喝了兩口，自己拿了飯碗夾了點菜就去了臺外吃。

江母見狀，微微皺了皺眉。

江柚沒吃多就放下了碗筷，烏蕓也趕吃了兩口就結束了。

“爸，媽，我還有點事，先走了。”江柚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這里。

“站住！”江母終于發了脾氣。

江柚被吼得一怔，停了下來，看著母親。

江母盯著，“今天過節，我不想說你。但是你別太過了。”

江柚知道話里的意思，不想惹怒誰，便誠懇地說：“我真的有事，你不信問烏蕓。”

烏蕓趕點頭，“嗯。”

“什麼事？”江母追問。

烏蕓一下子想不出來什麼好的借口，便說：“班上有個學生早，家長給打電話了，想跟聊一聊。”

江母看了眼烏蕓，又看向江柚，“真的？”

“嗯。”江柚順勢點頭了。

“明淮，你吃好沒？”江母看著明淮，“你送柚子去。”

明淮早就吃好了，只是出于禮貌一直沒有下桌。

他點頭，“好。”

江柚皺眉，不想要明淮送。

不過現在只要走出這道門，送不送是兩回事。

“叔叔，阿姨，那我也先走了。今天真的是辛苦你們了。”烏蕓懂江柚在想什麼，得送江柚走。

江母卻住了烏蕓，“你應該沒什麼事吧。就留下來，幫阿姨收拾一下。”

“這……”烏蕓懵了。

按理說，這種要求是真的沒有辦法拒絕的。

“我得陪江柚一起去。”

“江柚有明淮陪。”江母上前拉著烏蕓的手，笑瞇瞇地說：“你很久沒有到家里來，就當是陪陪我。好不好？”

烏蕓向江柚求救。

江柚自難保，假裝看了眼時間，“這個也不早了，明天再去見家長。”

“那怎麼行？這早的事可不能耽誤時間。”江母主去打開門，“明淮，你送江柚去。”

明淮對江柚的安排沒有任何異議，他現在就是個工人，聽從安排。

江柚蹙眉。

“趕去！”江母催促江柚，“學生的事可是大事，你作為老師，哪能不及時理？”

江柚看向烏蕓。

烏蕓只能作罷，說：“你去吧。”

江柚沒有辦法，拿上包包，出了門。

明淮跟在后面。

兩個人一起下了樓，明淮抬頭看了眼臺，“爸爸在臺那里看著。”

江柚抬頭，果然看到父親站在那里，見他們抬頭看，還沖他們揮揮手。

爸媽的心理江柚是能理解的，也明白。

無非就是怕離婚了被人說閑話。

在他們眼里，明淮是個很不錯的歸宿了。

鬧歸鬧，但不要拿離婚說事。

江柚懂他們想的，可他們不知道在想什麼。

明淮的瞞不解釋，讓本就沒有辦法再好好和他過下去。

“上車嗎？”明淮問。

江柚又抬頭看了眼，父親還站在那里。

覺到家人對的期待，上了車。

上車后，跟明淮說：“一會兒把我放在前面的路口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