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很多的猜測,鐘宛娘害,是為了什麼。是鐘隆的兒,鐘隆與蕭緒桓合作,這個時候出來害自己,難不是為了取而代之?
或是心里有什麼怨恨,要借自己發泄出來?
正想著,蕭緒桓的一個部下趕了過來,他負責看押著鐘宛娘,沒料到鐘隆這個時候找了過來,說想見大司馬夫人。
“夫人,大司馬走前代過,他會親自去見鐘隆,您還是不要去了吧。”
部下知道夫人一向是心善的好脾氣,唯恐鐘隆來找說項求,拿兩方的結盟要挾夫人,夫人為難,再一心,就放過了鐘姬。
崔茵想了想,“我過去見一見他吧。”
……
幽暗的一間屋中,鐘宛娘被關在里面,看到年逾六十的父親站在門口,也沒有說話,只是自嘲般笑了笑。
鐘隆一只眼睛雖還看得見,但視線已經越來越渾濁了。
“宛娘。”
他用南羌語,低低地喚了一聲獨的名。
很多年前,他得到這個兒,將視作掌上明珠,只是他為土司,是族長,關鍵時刻為了族人安危,只能犧牲這個兒。
沒有得到兒的回應,鐘隆面失,被人攙扶著離開。
手下來稟報說,大司馬夫人愿意見他。
“夫人,”鐘隆松開手下攙扶著他的手,向崔茵行禮,愧滿面,“是我沒有教好宛娘,竟生出這樣的蛇蝎心腸暗害于夫人。”
“今日請夫人來,是想替向夫人賠罪。”
鐘隆看著面前這個面目的年輕婦人,見聽完自己的話,輕輕笑了笑。
“鐘老,我知道您找我來是為了什麼。”
“您只鐘宛娘一個兒,無論做錯了什麼,您都會替賠罪求,尤其是這個時候,郎君不在,您來找我。”
崔茵沒有生氣,平靜道。
“昨晚您明明可以直接去找我郎君求,您卻沒有,今日來找我,是因為我拒絕不了。”
“郎君與南羌結盟,與胡人的戰事迫在眉睫,馬上就要出征,我若不放過鐘宛娘,那便會令南羌士兵寒心,影響戰事,這樣的罪責我擔不起。”
鐘隆沒想到會直接了當把自己的意圖說出來,面一陣紅一陣蒼白。
“夫人蕙質蘭心,識大,倒也免了老夫直言。”
崔茵想起遇到劉淳時的恐懼和驚險,依舊微微一,忍住自己心里對鐘宛娘的厭惡,勉強笑了笑。
“我非圣人,哪里識什麼大,放過鐘宛娘,只是為了我的郎君。”
若說什麼天下蒼生,收歸故土,都是虛話,沒有那麼寬廣的襟,那一顆心太小,只能容下心之人。
侍告訴鐘宛娘的過往,知再如何惡毒,在南羌人眼里也是為救族人犧牲的圣。
不再去想鐘宛娘為了什麼要害自己,一個人作惡,總歸有的理由。時便讀人本善,鐘宛娘和崔瑩何其相似,惡卻并非全然是惡,可憐又可恨。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抬起眼簾,對鐘隆道,“聽聞羌醫與漢人郎中多有不同,更有擅治心疾者。土司德高重,我有一子,患頑疾,若能替我孩兒治好病,我日后絕不會再提鐘宛娘一句過錯。”
“鐘老,您答應嗎?”
***
夜幕低垂,繁星云中。
蕭緒桓派人來傳話,明日一早,大軍便要從蜀郡出發,趕往金州。
崔茵等了一會兒,不見他回來,便默默去替他收拾行裝。
甲胄寒,鐵如雪,想了想,自己竟然沒有見過他穿上的樣子。
還有一件的甲,崔茵想著他明早或許要穿,便拿了出來,準備放在一邊,手指到里側,卻到了一片薄薄的、像是紙符的東西。
翻過來一看,崔茵微微睜大了眼睛。
這不是當時在丹城外的客棧,隨手送給他的謝禮嗎?
正驚訝著,準備拿下來看看,眼前掠過一道黑影,手里的平安符被人搶了過去。
蕭緒桓略微有些不自在,將平安符收到懷里。
“夫人今日去見了鐘隆?”
崔茵盯著他看,發現他耳慢慢染上了一層薄紅,自己以為他這人是真的不會臉紅的,怎麼被發現藏了送的平安符,卻臉紅起來。
慢慢笑了出來,“郎君,你不是說平安符丟了嗎?”
第68章
折在手心的那張薄薄的平安符竟有些燙手, 蕭緒桓垂眸,將它重新放置到了甲里側。
崔茵看著他的作, 心底有漫溢出來的酸和憐惜, 他心里到底藏了多未曾說出口的意。
蕭緒桓沉默了一會兒,又抬起眼簾問,“今日, 為何去見鐘隆?”
他不信崔茵不知道鐘隆是為了給鐘宛娘求才來尋,雖然心心善,但從無論如何也要離開李承璟這件事上來看, 就知道崔茵不是愚善之人, 有自己的底線和果決。
“不為何,郎君,我想好了的, 這個時候不宜置鐘宛娘,我放一馬, 鐘隆欠了我一筆賬。”
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面龐已經不似昨日那般因為驚恐而失去,語氣不帶一委屈和埋怨,越是如此,蕭緒桓越是覺得心里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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