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回過神來。

我這是在做什麼?為什麼要來敲他的房門?

正想逃走，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里面打開，崔茵還未收回的那只手被人一把拉住。蕭緒桓似是還沒有睡，仍舊穿著白天那件裳，面淡淡地看著。

“夫人來做什麼?”

崔茵的心比雨落芭蕉還要慌，“……妾怕蕭郎君喝醉了，來送醒酒湯。”

握著那只手的人輕輕笑了，“醒酒湯呢?”

崔茵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心跳險些要跳出來，微微抖，“不知道……”

蕭緒桓沉沉地看著垂下的眼睫，手上微微用力，“既然沒有帶來，不如夫人重新替我做一份吧。”

他松開的手，給最后一次反悔的機會。

一陣雷聲沉悶的從天際傳來，還沒有完全停息，崔茵深呼了一口氣，解開了雨蓑，雨水已經將的裳浸，在上，踮起腳，雙臂攀附住了他的脖頸。

又微微的花瓣落下，貝齒輕咬住他的下，像是玫瑰的花刺。

沒有等那陣雷聲散去，房門啪嗒一聲被人用力一關。

春鶯幾囀，玉牡丹。

崔茵咬，努力不讓不自己的聲音流出，半的擺堆疊在腰間，暗淡昏黑的房間里，手掙扎著想抓住什麼東西。

纖細的腰肢似風雨中無力的柳枝，微微拱起一個弧度，又不時抖跌落在的衾被中。

察覺到他稍作停頓，崔茵聲道，“蕭郎君……不要這樣……”

視線里看不清任何東西，只能聽到底攪的水聲比窗外的大雨還要清晰。

他懲罰似的咬了一下牡丹花瓣旁的的白膩凝脂。

慢慢抬起頭起，重新把抱在懷里，用沾染著晶瑩濡的雨的下蹭了蹭的臉頰。

崔茵臉上一涼，反應過來那是什麼，紅了玉容，手指本想抓住他的襟，卻被燙了一下，遲疑了一下，閉上眼睛，抬手抱住了他的脊背。

呼吸灼燒著的耳畔，聽他喑啞的聲音不再溫克制，而是像一頭野，捕捉到了覬覦已久的獵。

“夫人的醒酒湯，我很喜歡。”

作者有話說：

還沒完哈，明天還有點，什麼醒酒湯我真變態QAQ

第42章

這個注定令人無眠的夜晚, 建康之中，宮宴上散去的眾人各懷鬼胎, 心思難測。

從在偏殿角門與李承璟當面對峙, 到宮宴上的暗流涌，再到被齊太后威利，蕭緒桓本以為自己心真的和表面的平靜一致。

齊太后所說的蜀地之事, 他早就想過，朝堂上士族之人對他奉違、意除之而后快他也早就明白，可為什麼回到府中, 心頭總是還縈繞著一說不清道不明的沉重。

大殿之上那杯酒, 他沒有飲下，而是順著寬大的袖子倒進了袖口，齊家人險而又蠢笨, 知道自己不會輕易屈服，便使出這些招。

那殿中的香爐里難以察覺的異香和那杯未曾被他喝下去的酒, 若他沒有警覺, 生米煮飯，便會被娶了齊家郎，被齊家人牽制。

可明明沒有喝酒，卻心煩悶，聽著外面的雷聲和大雨, 難有困意。

窗外的腳步聲停在了門口, 卻遲遲不曾敲門。

他知道那是誰, 這一瞬間，也知道了自己為何煩悶。

朝堂上的勾心斗角、爾虞我詐, 都不曾令他如此憂心, 我心者, 只有一個。

他嫉妒李承璟得到過崔茵卻不好好珍惜，懊悔為何在幾年前遇見時便將人搶過來，命運莫測，重新再讓他選擇，或許姑蘇那個雨夜，他不會拒絕那一襲紅。

若知道自己一開始就識破的份和意圖，會怎樣?

他不知道，只想盡力取悅，做的下之臣。

風聲嗚咽，大雨沖刷著屋脊，滿園凋敝的琳瑯春在雨中鋪陳開來，綠紅瘦，落花飄零，枝葉微垂。初夏的雨夜，悶的空氣包裹著人的，汗水淋漓。

崔茵呼吸有些不暢，貝齒咬著下，失神地聽窗外雨水敲擊窗欞的聲音，似被這漆黑的風雨之夜迫，庭院里的花草失去了與風雨反抗的力氣，被雨水打。

野現了原形，仿佛被尖利的齒叼住了后頸，琳瑯的風雨聲的耳邊越來越遠，只聽到黑暗里野沉悶而又滿足的嘆息。

已經不知道自己的神思飄到哪里去了，大腦空空，腦海里一閃而過窗外的琪花瑤草，卻無法再關心它們能不能撐過這個雨夜，花草輕擺，仿佛在秋千上飄，忽上忽下，萬般不由己。

眼角不知何時落了一滴淚水，被人輕輕拭去。

風雨加，窗外花枝被風卷挾著無力的擺，窗邊原本被鉤在一旁的帳幔被晃落下來，昏暗的夜里，紗帳漾起一陣陣波紋。

想起見過的一顆虬結的棗樹，枝干猙獰而獷，這樣的風雨天撼不了它分毫，模模糊糊想著，甚至沒能明白，這樣的樹干，是如何移栽到庭院的深去的。

暮春初夏，接連幾日的雨水將今夜盛放的牡丹澆，艷香馥郁，雨中的庭院小徑泥濘而，高大枝干沿著展過去，攪了園深的一池清湖碧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