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獨屬於夜晚的霓虹長龍出現。

晚上八點，晨曦山莊。

整個山莊靜謐無聲，稀疏亮起的燈與往日的喧囂形鮮明對比。

靳九淵端坐在包間，修長的指尖無意識挲著茶杯，麵無表的神下，想的卻是葉長安。

此時他若在家，長安和他已經吃完了飯，他們會在書房裏各自忙碌，偶爾抬頭看看對方的影，看似沒有集，卻是無聲勝有聲溫馨和默契。

想到此，他眼中的急迫一閃而逝。

正好這時門被推開，衛七引著趙緒走進來。

趙緒在靳九淵對麵坐下，緩緩開口：“還以為靳九淵要考慮幾天，沒想到作如此之快。”

靳九淵喝了口茶，並沒有跟趙緒拐彎抹角：“明人不說暗算，你查到了些什麽？”

“趙子宏不是趙家人！”趙緒的聲音很冷：“我不僅鑒定了我跟趙子宏的緣關係，也鑒定了他跟爺爺，甚至我跟爺爺的緣關係。”

“你想說趙子宏被人掉包了，但這跟靳家又有什麽關係？”

“那你大概不知道，我這位‘父親’是從什麽開始不對勁的。”

趙緒想了想說：“我出生那年父親和葉正誠打的你死我活，到我三歲時父親出事。在我記事的那幾年中雖然跟父親見麵的次數不多，但他並未如今這般模樣。真是讓我確定有問題，是從十五年開始。”

他意味不明的看向靳九淵：“我想這個時間對靳九爺來說，應該記憶猶新。”

聽到這話，靳九淵的眸沉了沉。

他問：“你怎麽確定是十五年前開始不對勁的？”

“因為，十五年前，我父親確實失蹤過幾天。”趙緒的語氣有些沉：“隻不過，那時候他離開，是去了臨江城。”

靳九淵臉一沉：“他對葉家做了什麽？”

趙緒笑了笑：“我父親跟葉正誠的仇你應該很清楚，發現葉正誠在臨江城自然會想要報複，隻是他沒想到，這個還自己半生殘疾的人竟然會是自己的親弟弟！”

“他騙了那位葉，也傷了我。更何況父親和二叔從小關係就很好，當得知二叔是哪位葉的親生兒子時，他雖然恍然，卻終究沒有手。悲劇無可逆轉，這件事追究底，要怪也隻能怪我爺爺……”

靳九淵對趙子宏的心裏路程不興趣，他道：“所以你父親是在會臨江城的路上出了事。”

“對。”

趙緒臉上閃過一戾氣：“可惜，我發現的太晚，半年前才察覺不對勁。直到現在都沒能找到父親的骨！”

靳九淵皺了皺眉：“你所謂的跟靳家有關，又是什麽意思？”

聞言，趙緒的神忽然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他道：“半年前，我從冒牌貨的通話中聽到了‘靳國明’的名字。起先我並未懷疑，我父親以往雖與靳國明不，但也不保證他們或許有過其他的來往。真正讓我在意的，之後不久傅家出事，他竟然會落井下石。”

“趙家傅遠並沒有深仇大恨，關係甚至談得上和諧，完全不可能會有這種況。葉正誠的事在臨江城鬧得沸沸揚揚，他卻毫不關注。而這時，他卻接到了來自靳國明的電話……”

靳九淵依舊麵無表，隻是暗沉眼中波瀾起伏，不知在想些什麽。

許久後，見趙緒一直沒開口，他才問道：“你就查到了這些？”

趙緒聳了聳肩：“正因為隻查到這些，又因為時間太過久遠，所有才想跟你合作。”

他為此甚至指明要跟靳國明合作項目，卻沒想到這個靳國明平日裏總是一副彌勒佛的模樣，毫看不出任何痕跡。

“你家冒牌貨父親的份可以查到？”

趙緒搖頭：“他的指紋、相貌我在警局的係統裏查過，沒有痕跡。而且，他應該是整容過。”

整容？

靳九淵莫名想起了梁哲，以及梁哲說的那個‘譚越’的人！

“將趙子宏給我。”靳九淵說。

“你想做什麽？”

“既然你已經確定趙子宏並非趙家人，還想保他不？”

趙緒搖頭：“但他不能死。”

“放心，死不了。”靳九淵道：“對了，趙總不妨查查一個‘譚越’的人，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趙緒皺眉，略有些不滿：“既然是合作，九爺是否太沒有誠意了？”

靳九淵想了想說：“這個假趙子宏事關靳家，我確實不方便告知。不過你無非就是想知道害死你父親的人是誰，既然如此，那就將親子鑒定的事泄給你家裏的冒牌貨，至於會引出什麽結果，我們可拭目以待。”

趙緒無話可說，他今日在靳九淵辦公室鬼使神差說了那句話，也確實想借靳九淵的手查出父親的死因，畢竟是靳家的家事，他能手的並不多。

“也好，那便看看。”趙緒道。

他也想看看，靳九淵會做到哪一步。

……

昏暗的線在車窗上飛速閃過。

車，靳九淵的神藏在黑暗中，他半闔著眼眸，似乎昏昏睡。

就在這時，電話聲突兀響起。

接通電話，對麵不知道說了什麽，靳九淵眉心蹙了起來。

半響後他掛上電話，但蹙起的眉頭卻再也沒消失過。

沒過多久，車子停在靳家門口。

葉長安早已在門口等著，見靳九淵回來，趕忙上前抱住男人：“總算回來了。”

“恩，回來了。”

靳九淵勾了勾角，方才的抑鬱都被眼前人給治愈了。

兩個人牽手往小院走去。

邊走葉長安邊問：“我聽說公司你今天跟趙緒起衝突了？”

“居然都已經傳到你耳朵裏了。”靳九淵輕笑一聲。

“何止我，不誇張的說，京都該知道的人應該都知道了。”

靳九淵道：“沒事，做戲而已。”

他將趙緒的說事跟葉長安簡略說了一遍。

葉長安沉默下來。

直到兩人進了院子，坐上餐桌，才輕歎一聲：“所以你認為梁哲說的譚越就是如今的趙子宏？”

“隻是猜測罷了。”靳九淵道：“趙緒同意將人給我們，到時候還得用你的銀針。但是人得好好的。”

“好。”葉長安點點頭：“我明白。”

靳九淵放下碗筷，忽然手捧著的白細膩的臉頰：“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

葉長安搖搖頭：“就是希這些事能早點過去。”

“快了。”

靳九淵傾在額間落下一吻，眼底有波濤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