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架勢,倒比過年還要更熱鬧。
得了賞銀的小廝丫鬟們喜笑開。
不過半日,青梨有孕的消息便傳遍了景府上下。
一旁的景老太爺里嘟囔著景老太太小題大做,手上的古籍卻翻個不停,忙著給孩子挑一個好名字。
因青梨的孕事,二人回京都的行程也耽擱了。
俞安行洋洋灑灑給李歸樓去了一封信,只說自己要照顧妻兒,歸京日期不定。
李歸樓看了那封字里行間俱在炫耀的書信,角直。
青梨對自己有孕這事沒多大覺。
只覺自己除了胃口不太好,看到油膩之犯惡心之外,一切皆與平常無異。
偏俞安行將這當了天大的事。
平日里走上一兩步,他都要膽戰心驚地牽著手,生怕磕著著。直把當了易碎的玻璃娃娃一般,恨不得能直接將捧在手心里。
再過兩月,從夏秋。
青梨漸漸顯懷,人也變得更嗜睡,每日午后皆要小憩上半個時辰。
羅漢榻邊,楹窗半開著,雀兒的啁啾不時傳耳中。
因青梨和俞安行要在姑蘇長住,之前回來匆忙,行李打點得隨意,這期間小魚和元闌又回了一趟姑蘇,將那只雀兒也一并帶回來了。
許是許久未見,那雀兒對青梨竟也生出了依賴的心思。
將它放出籠,它竟也不飛走,沒過一會兒又乖乖飛了回來,在籠子里嘰嘰喳喳撲騰著吸引青梨的注意。
青梨自然也舍不得雀兒。
見狀便每日早晨將它放出籠,待它午時飛回來再給它添吃的。
一人一雀相得異常和諧。
側躺在榻上,青梨半瞇著眼聽著耳邊清脆的鳥鳴。
雙手覆在蓋著一層薄毯的小腹上,著自己慢慢孕育的小生命,心底生出了一新奇。
閉上眼懶懶地翻個,到后的俞安行懷里,指尖了他朗的膛,問他。
“你想要男孩還是孩?”
自打青梨有孕之后,小夫妻兩個每日閑聊的話題中總有一個會扯到孩子上。
俞安行掌心慢條斯理地上小腹。
“不論男孩孩,只要像阿梨,我都喜歡。”
耳尖悄悄染上一抹紅,青梨窩在他懷里哼唧一聲。
“你近來慣會說好聽話哄我。”
俞安行看孩子氣的作,不由失笑。
方才的那句話半真半假,確實不是他心底的實話。
于他私心而言,他更想要一個孩。
一個長得像的小孩。
他想看看小時候的模樣。
這種念頭近來瘋狂在他心底蔓延。
他甚至在想,如果六年前他不用回姑蘇就好了……
這樣,他就能在國公府見到……六年前的……
小心翼翼攏住懷里的人,他在額上印下一吻。
“不是哄人的話,是實話。”
小雀嘰嘰喳喳的聲音響在耳畔,青梨半睜開一條眼,瞄了他一眼。
“那你說,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懷了孕之后,景老太太隔三差五便差人送補品來洗松苑。
青梨雖這陣子食算不上好,但也比從前潤了些,小巧鼻尖下的瓣嫣然水潤。
像是含著一朵含著晨放的薔薇。
俞安行抱著人的手了。
“從見到夫人的第一眼始,便喜歡了。”
他至今還記得,他初回到國公府的第一日。
彼時暮四合,從人群末尾緩步行到他跟前。
微微低著頭,那截雪白的天鵝頸跟著彎出曼妙的弧度。
瀲滟的霞奪目,也及不上分毫。
鬼使神差地,他上前一步,扶住了。
在懷中人又要開口質疑前,俞安行低下頭,擷住那方嫣紅的瓣,輾轉廝磨。
一直以來,都是我心存妄念,步步為營。
想著如何將你籠中。
卻原來,心甘愿籠的那一個,自始至終,都是我。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開文的時候就想好的結尾,今天終于寫到了,給我自己撒花花!從日更到隔日更,再到隔兩天更一次,經歷過坐在電腦前一天只碼出幾百字的痛苦卡文階段,無數次想過棄文,真的很謝每一個看文支持的寶們!(鞠躬)你們是我堅持下來的最大力!
沒能做到日更,還老是被紅鎖,給大家造不好的閱讀驗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