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子重新打開,小雀被俞安行強塞了進去。
“只要呆在我邊,就好了。”
說最后一句話時,他直直對上青梨的眼。
話里分明說的是那只小雀。
卻又好像,是在借著那只雀兒,在說著別的事。
青梨看著他。
莫名的,又想起了唐蕓。
還有,的戶籍文書……
思緒尚未來得及理,后的人又了上來。
細腰被瘦有力的長臂環過,青梨被俞安行擁在懷中。
本是背著他膛,又被他輕輕松松托著調轉了個方向,竟就這麼直接坐在了窗欞之上。
面對著面,低頭,俞安行微微仰頭。
兩人靠得極近,鼻尖幾相。
俞安行看角旁殘下的幾點荷花碎屑,想到還剩在桌上的大半早膳。
“可還要再去吃點荷花?”
青梨搖頭:“我吃飽了。”
雙手抵在俞安行的雙肩之上,提起了唐蕓的事。
“唐蕓,眼下可還是住在國公府的別院里?”
問的很是突然。
俞安行微愣。
很快,又若無其事般勾笑一聲。
“國公府私通外敵,所有的宅院都已被查收,自是不能再繼續呆下去。許是前些日子宮變時,趁著城中的混,回了姑蘇也未可知。”
“可是……我的戶籍文書還在哪兒,日后若是再回來鬧事……”
“不會。”
不會再回來的。
拇指上青梨角,俞安行緩緩替去那幾點荷花的殘屑。
青梨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面上的笑。
不像是在看他。
倒好似是在仔仔細細地窺探著什麼。
“那……兄長之前在別院,可有見過我的戶籍文書?”
俞安行對上灼然的眼神,笑意緩緩加深。
“沒有。”
他本以為,還會繼續問下去。
但他一說完,面前的人突然便安靜了下來。
好看的眉眼低低垂下,不再多說什麼。
也不再看他。
清淺的下,白皙的剔,連臉上細小的絨都清晰可見。
這些天來,好像總是這樣。
一副言又止的模樣。
分明是要接著說下去,卻偏偏什麼都不說出來。
只是靜靜地聽他說。
無論他說什麼,都應下。
什麼都不多問。
就連討論他們的喜宴時,亦是這樣……
乖巧的有些過分。
就好像是……本不在意一般……
又或許是,心里還在念著那個蘇見山……
俞安行的眸微沉。
指尖挑起下,迫看向他。
他附到青梨耳畔。
湊近時,他上清冽的草木氣息亦跟著鉆鼻端。
青梨聽到他低啞沉緩的聲線。
“阿梨如今,該喚我一聲夫君。”
窗邊不遠的幾案上蹲坐著一鼎蓮花樣式的陶制香爐,爐正熏著青梨才剛放進去的安神香。
細細的幾縷煙從爐頂升騰而出,帶著縹緲的淡淡香氣。
香爐旁邊的那只白瓷藍釉的花瓶里了幾朵才采下的木槿花兒。
生生的花蕊像是個害的小姑娘般,在微風中巍巍地搖晃著,帶著昂揚的生機,格外生。
青梨上僅僅穿著一件俞安行的外衫。
松松垮垮的,很是寬大。
擺輕輕松松便被男人覆著薄繭的大掌推至腰間。
膩的就這麼毫無保留地暴在他眼中。
淺淺的清風從庭院中拂過,吹至屋時,染上了花瓶里木槿的芬芳,起的甜香曖昧。
此時此刻,卻無人有這空閑去輕嗅品味好好咂一番。
窗欞是溫涼的紅木質地,工匠的技上乘,上頭雕鏤的紋路無比,上時微有些硌人。
青梨的,又是惹眼的雪白,極易在上頭留下痕跡。
昨夜里的痕跡還未消。
如今經由這麼一鬧,又添了許多新的上去。
日被窗欞切割一片又一片細碎的斑,從窗外投照進來,地板上落下兩人糾纏晃的影子。
繡著薔薇花的小勾在郎半懸空的玉足上,隨風一晃一晃,節奏時而緩緩,時而急促。
窗扇不停嘎吱作響。
遠遠地過去,依稀能看見郎半掩在小后的雪足,玉趾粒粒飽滿水潤,小巧的模樣似是雕細琢出來的藝品一般。
正是七月里悠閑的好時。
庭院里。
天際傾灑下來的日明,細細的塵埃在下來的幾縷線中歡欣地跳著舞。
枝頭綴著的花兒開得正盛,風過,一整條青石小徑上都紛紛揚揚落滿了馨香的落英。
同滿院繁盛的綠葉一道互為映襯,倒是構了一副清新雅致的景。
乍一看,恍若是擺在文人案上的工筆畫一般。
有三三兩兩的小丫鬟嬉笑打鬧著從小徑上穿過。
不過是比平日里放慢了些步子,低頭一瞧時,才發現繽紛的落花不知何時已經沾了滿,就連逶迤的擺也跟著留香。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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