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賭之事，就發生在崇文院外頭。

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風聲已經傳祁修耳中。

他哼笑一聲，繼續執子落棋。

外頭傳他要收“關門弟子”本就是誤傳。

他早就不收弟子了。

更不用說把拜他師門當賭約的弟子，簡直……荒唐！

和溫盛鈞各自想辦法結識祁先生。

溫盛鈞主聯係以前的同窗好友。

“若不是這賭約了我一把，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豁出麵子去！”

“這真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什麽麵子、什麽別人怎麽看？現在我隻想達到目的，贏得賭約！”

溫盛鈞以前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裏有如此大的潛能。

人有時候，真得一才能突破瓶頸！

溫錦並不像無頭的蒼蠅，到撞，已經有了初步的藍圖。

不慌不忙回到懷王府，徑直去了蕭昱辰的書房。

蕭昱辰也剛從金吾衛回來。

“溫錦來了？滾進來！”

“跪下！誰給你的膽子讓你用婚事做賭約？”蕭昱辰看見溫錦，就想掐死。

還說什麽自請下堂？

想起蕭景樓當時眼底浮現的得意，他就來氣！

“你想自請下堂，好投奔海陵王的懷抱？你跟蕭景樓勾搭在一起了？”

“你實話告訴本王，鈺兒是不是他的孩子？！”

若溫鈺是蕭景樓的孩子，那跟他長得像也說得過去……畢竟他和蕭景樓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王爺以為我要輸？”溫錦搖頭，“我不想輸，所以我來請王爺幫忙了。”

“做夢！別想！你拿婚約當賭注時，就已經沒把本王放在眼裏了！”蕭昱辰膛要氣炸了，“現在請本王幫忙？晚了！”

“也許王爺想讓我輸，你一直討厭我，被無奈娶了我。六年來不聞不問，如今倘若以賭約的形式休妻，結束了這段關係——看起來從頭到尾，都像一場笑話。難怪你生氣。”

蕭昱辰怔住……

是這樣嗎？他生氣的原因……竟是結束這段關係像笑話嗎？

可為什麽，他聽到“結束這段關係”時，心裏猛然痛呢？

“如果王爺想以別的方式休妻，還請你這次幫我。”溫錦依舊平靜。

“你有信心贏？”蕭昱辰狐疑。

溫錦笑了，“有誰打賭，是為了輸？四萬兩白銀啊，王爺不知道我很缺錢嗎？”

蕭昱辰盯著看了片刻。

“我不能幫你引薦祁先生。別的，你想讓我怎麽幫你？”蕭昱辰心複雜，語氣了火藥味兒。

溫錦很高興，“王爺書房如此之大，可收錄有祁先生的語錄、書信等？”

溫錦知道，古時候沒有網絡微博，但賢哲們的思想學仍舊能夠流傳，很大一部分就是靠他的學子收集整理、編撰賢哲的話語書信。

就像儒家經典《論語》就是由孔子的弟子們記錄孔子語錄思想，編撰而。

蕭昱辰冷嘲一聲，“臨時抱佛腳，你覺得有用？”

“有沒有用，總要試了才知道。”溫錦說。

蕭昱辰心灰意冷，“隨便你吧。”

他指了指後的書架，讓溫錦隨意翻閱。

溫錦站著沒。

“怎麽？放棄了？”蕭昱辰問。

溫錦看著他，“這麽多書，王爺可否幫我找？”

他的書各放在什麽位置，隻有他最清楚，豈不比大海撈針更有效率？

書房裏安靜下來，隻聽見兩人翻書冊的聲音。

約莫半個時辰後，溫錦帶著厚厚一摞子書，離開蕭昱辰的書房。

蕭昱辰眸沉沉看著的背影……

他一腔無名之火，在剛才靜謐的相之中，竟然漸漸沉澱。

變了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愫……似乎，並沒有那麽討厭。

相反，書房裏還留有淡淡的荷香，是上的香氣，讓人心靜且舒服。

溫錦帶著這厚厚的書，來到新宅。

溫盛鈞有些焦慮，他看著溫錦，言又止。

“這些書，都是祁先生的言談語錄，以及可以公開的書信。我記得大哥可以一目十行。這幾天，把這些書看完吧。”溫錦說。

溫盛鈞不解……看完祁先生的書，就算拜師了？

“當然不是。”溫錦道，“但從他的言談文字上，可以更清晰的了解這個人。”

“以便接下來麵對麵流的時候，更為順暢容易。”

溫盛鈞略微一驚，“我問了許多友人。現在整個崇文院都知道我們拜師打賭的事兒了。”

“所有人都等著看我們的笑話，沒有人願意幫助……你我都不認識祁先生，如何跟他見麵？”

溫錦抬起頭，“見麵的事我來心。大哥專心讀書。”

“大哥讀書時留意他在京都有什麽故摯友。”溫錦說。

溫盛鈞先是一愣，繼而眼中一亮，“對呀！直接找祁先生不行，可以從他的朋友手啊！”

“大哥忙吧，我先睡了。”溫錦打了個哈欠，已經困得不行。

溫盛鈞急得茶飯不思。原以為小妹就算比他沉穩，也好不到哪兒去。

誰知溫錦倒頭就睡，睡眠質量高到令人嫉妒。

一覺從頭天傍晚，睡到第二天上午。

溫錦了個懶腰，神清氣爽。

反觀溫盛鈞，熬了一宿，胡子拉碴，眼底布滿紅。

但他整個人都顯得有點兒。

“大哥一夜沒睡啊？”

“若能拜祁先生門下！此生無憾啊！”溫盛鈞激道。

“原來隻是聽聞祁先生名氣大，但他的書信語錄卻難尋。如今親自讀來，倍親切！困頓我好久的事，他三兩句即可言明！名師！真是名師！”

溫錦看大哥這麽激，不由莞爾。

“對了，你讓我留意的人。”

溫盛鈞翻開書頁，裏頭正是祁先生的弟子收錄的書信。

“寄惠濟法師……”溫錦瞇了瞇眼。

“惠濟法師也大有名氣，當今聖上與他關係切，”溫盛鈞解釋道，“他如今就在京都法源寺修行。”

溫錦當即，“大哥安心讀書，我去法源寺看看。”

“那惠濟法師並不比祁先生更容易見……”

溫盛鈞的話還沒說完，溫錦已經出門，頭也沒回地擺擺手。

溫錦在法源寺外頭轉了幾圈兒。

法源寺香客不斷，善男信麵虔誠。

扮作虔誠的信徒？

隻怕不是個好演員，演不出來。

即便能演繹，惠濟法師那種人，豈不一眼就把看穿了？

溫錦正在琢磨如何接近惠濟法師時，忽然瞧見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