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就是此……”
“嘶,慢點,你要將他食管也割斷?”
“對,對,切開看看……”
岳靈修張的牙齒打架,冷汗也沿著鬢角落,但他到底當仵作幾年,定下心神后,手還算穩,他聽著秦纓的指揮行事,等秦纓傾細看之時,他方才有功夫看自己的果。
這一看,頓時嚇得他背脊一涼,他到底經驗不足,數刀下去,竇煜的脖頸被他切出幾道深痕,尸水溢出,腐爛的也外翻,不僅令人反胃,更讓看著像被人砍過一般。
岳靈修一便跪了下去,“二公子,小人都是為了找到謀害您的兇手,您千萬不要怪小人,小人絕無心損毀您的容……”
秦纓無奈看他,“你難道每次驗尸都要跪拜一番?”
岳靈修苦聲道:“小人從前還要上一炷香放點祭品呢,今日趙捕頭說的急,小人沒來得及準備。”
秦纓無奈搖頭,但想到岳靈修到底是古人之念,便也作罷,“算了,你若是如此才心安,那也不妨礙什麼,但你放祭品便可,千萬莫要點香,停尸之地溫度一旦升高,便會令尸腐爛更甚,這一點你可知?”
岳靈修吶吶點頭,“小人知道小人知道,小人上完香,都會擺遠些。”
秦纓“嗯”了一聲,又去看謝星闌,可這一看,卻發現謝星闌擰眉看著和岳靈修,似乎有何不滿,蹙了蹙眉,徑直道:“我說的是對的,他的氣管之中并無煙灰殘留,頭也十分干凈,絕不可能是被火燒死。”
秦纓說完,又指揮岳靈修將傷口整理好,岳靈修本就怕冒犯死者,這下手腳麻利起來,但他到底生疏,不得秦纓在旁叮囑。
秦纓說一句,岳靈修做一,見岳靈修做的不錯,秦纓便不吝贊許,這一來一去,倒顯得他們有種師徒般的親近,謝星闌看著這場景,心底莫名生出一子無名之火,他想問問京兆尹周顯辰,這麼呆笨的仵作,是怎麼能進京畿衙門當差的?
等岳靈修小心翼翼將死者的脖頸修整完,秦纓又道:“剛才只是排除死因,現在,我想要你找到死者的胃將其剖開——”
岳靈修連死者的脖頸都切過了,聽到要剖開胃,便也沒那般震驚了,但謝星闌忍不住問道:“為何要剖開胃?”
秦纓道:“你應該記得那小廝說過,早膳送去后竇煜是用過的,但午膳有沒有用他不知道,我在想他遇害的時候到底是何時,或許胃里會有些線索。”
謝星闌立刻道:“是為了推算遇害的時辰?”
秦纓點頭,卻又道:“如果死者死亡時辰不長,那用此等法子是最有用的,但他已經死了五日,正常的飯食都已經被消解殆盡了,我想看看有沒有別的可疑之。”
謝星闌蹙眉,“毒?”
秦纓頷首,“也有可能。”說完又去看岳靈修,“你可知胃臟在何?”
岳靈修點頭,“知道,在左肋之下……”
秦纓應是,又細致道:“胃臟右鄰肝臟,又與劍突之下的腹部相帖,左側是肋弓,后壁與胰臟與腸挨著,下面是脾臟……”
岳靈修聽得十分認真,還跟著念念有詞,沒了其他人圍看,秦纓了頗多顧忌,只在用詞上稍作注意,而后將自己所記得的傾囊相授。
謝星闌聽如數家珍一般道出五臟六腑所在,心底的震撼越發強烈,這不僅不像傳聞中的云縣主,甚至經驗最老道的仵作也不一定知道的這樣清楚,或許宮里的醫能做到?但秦纓是跟著哪位醫學來的?
“要找到胃,便先要打開腹腔,腹部可分為四區,這會兒尸下腹部腐敗嚴重,臟腑或許會生蛆蟲,你做好準備……”
秦纓仔細說著,岳靈修聽指揮,落刀往左下腹切去,只聽一陣令人骨悚然的切割聲響,沒多時,又一子濃郁的腥臭散發出來。
謝星闌心道,幸而其他人出去了,便是留在此地,也無人能待住,他走到后窗將窗戶推開,迎著外頭的風呼出口氣,待轉,便見秦纓捂著口鼻告訴岳靈修下一步該如何做,岳靈修雖張的滿頭大汗,卻也未曾辜負秦纓信任。
又磨了兩刻鐘的功夫,秦纓忽然道:“慢著,不對勁——”
岳靈修本不懂,但秦纓表沉重,令他也不敢,謝星闌聞聲上前來,“怎麼樣?”
秦纓猶豫道:“他這胃的模樣不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的死因應該是中毒。”
謝星闌凝眸著,秦纓道:“某些毒會令人胃臟充水腫,比如□□,若一次用量過多,人會立刻劇烈嘔吐甚至腹瀉,而后在一兩個時辰死亡,但他臟已經開始腐爛,這水腫一半是腐爛之故,再加上沒有在胃發現毒,我只有七八肯定,倘若沒有這場大火,發現他的時候,尸周圍應該有嘔吐和腹瀉的跡象。”
謝星闌沉思片刻道:“尸表沒有任何外傷,死者骨骼也沒有傷的痕跡,要麼是被捂死悶死沒有留下外傷,要麼便是中毒,你不必懷疑自己,而兇手殺死他之后還放了火,或許就是想毀掉你說的這些跡象,免得順藤瓜查過去。”
聽他這話,秦纓心底的猶疑消散,又對他道:“令人拿個干凈的碗盆進來。”
謝星闌高聲吩咐,很快,謝堅捧著一個瓷碗走了進來,瞧見竇煜的已經被切開肚腹,他沒忍住便是一聲干嘔,待秦纓接了碗,他如風似的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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