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高君如電話的時候,張碧落並不意外,那天從寺廟回來,就知道高君如會來找的。
電話裏,高君如的語氣倒是很平靜,約了在商業區的一家咖啡館見麵。
下午,等張碧落趕到咖啡館的時候,高君如已經在座位上等著了。
看到高君如的時候,張碧落吃了一驚:高君如看上去像是一下子老了四五歲,臉上脂不施,一黑,連一件首飾都沒有。
張碧落盈盈落座,不卑不地喊了一聲高總。
沒有喊高阿姨。沒有必要了,圖窮匕見,和高君如,連表麵上的友好都不可能維持下去了。
高君如看的眼神寒冷如冰,帶著審視,更帶著一怨毒。
“我為什麽約你見麵,你應該很清楚吧?”高君如點好飲品,等服務員走後才開口問張碧落。
張碧落沉默了一會兒,淡聲道,“高總,這樣吧,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吧。你是聰明人,在聰明人麵前,選擇實話實說最保險。”
高君如從鼻孔裏冷笑一聲,“願聞其詳。”
“那天井峰突然給我電話約我見麵。見麵之後,他用一件事要挾我,讓我幫他一個忙。”張碧落說:“而這個忙,就是元旦那天去天寧寺燒香,假裝和你偶遇。而我答應了他。”
張碧落頓了頓,等著高君如的反應。
高君如盯著張碧落的眼睛,“井峰用什麽事要挾你的?”
張碧落搖頭苦笑,“高總,你果然聰明,一下子就看到了問題的實質。”
正好咖啡上來了,兩人不再談,等服務員把咖啡從托盤上拿下來,又在桌子上擺好。
服務員走遠,張碧落拿起杯子輕輕啜了一小口,“高總,其實有件事,我說謊了。”
“什麽事?”
張碧落剛要張開說話,高君如突然抬手製止了,的子隔著桌子朝張碧落這邊探過來,一雙眼睛充滿了震驚和惱怒,“那件事就是——我兒子本沒跟你發生關係對不對?!”
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又重新坐得筆直,聲音得低低的,卻是咬牙切齒的,“張碧落!你好大的膽子!”
一直覺得這件事有蹊蹺,但再是懷疑,也隻是懷疑是張碧落借著酒醉爬上了自家兒子的床,沒想到張碧落居然敢空手套白狼!
張碧落苦笑,“高總,我也是迫於無奈,但凡我有更好的辦法,我都不會這麽做。你兒子另有所,我何苦要自甘下賤呢?”
“無奈!哈哈!好一個無奈!”高君如死死盯著張碧落,“你當我們林家是什麽人家?能由得你搞三搞四?”
張碧落聳聳肩,“你們也沒吃虧啊。我爸爸找你借錢,你不是拒絕了嗎?除了漲了點票,我們也沒落到太大好。”
高君如氣得笑了起來,“別給臉不要臉,那些套現的收夠你們一家子揮霍好幾年的。”
林家可是什麽好都沒撈到呢。
高君如看著張碧落那張清冷嫵又邪惡的臉,突然覺得這個孩子適合當林家兒媳婦的,心狠手辣臉皮厚,是個好苗子。
“咳咳……”張碧落假惺惺咳嗽兩聲,“高總,所以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麽去了天寧寺吧?井峰從林彥深以前的司機那裏打聽到了這件事,威脅我說要把這件事抖落給你聽。我沒有辦法,隻好答應了他。”
高君如後背靠到沙發椅上,目冰冷漠然,“然後他又讓你約我在觀景平臺見麵?來,你告訴我,是你臨時後悔決定放過我才爽約的,還是這本就是個騙局,就是為了把我騙到觀景平臺方便井峰手?”
張碧落一臉驚訝,“我約你去觀景平臺見麵?高總,我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這消息你從哪裏聽到的?”
一看到張碧落的表,高君如就明白了,那個小和尚確實有問題,應該是井峰花錢買通了他傳消息,張碧落可能真的不知。
“高總,我跟井峰之間的易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去天寧寺和你偶遇,其他任何和我有關的陷阱也好,假消息也好,我都不知,都是井峰一手策劃的。”
高君如尖刻道,“人都死了,你當然可以這樣說,畢竟死無對證嘛。”
張碧落很苦惱的樣子眨眨眼睛,“其實,從你對警察瞞了一些事實我就看出來了,這件事你並不希警察深挖,不希最後調查到你上去。所以,今天這番話,其實我完全可以不說。但是我還是選擇了坦誠,把一切都告訴你。高總,我沒有必要利用一個逝者來洗白自己。”
高君如諷刺道,“你選擇坦誠,隻是你因為知道我有的是手段對付你!你家的公司不是資金張嗎?我能讓你們的資金鏈徹底斷裂!”
張碧落:“……”
好吧,高君如說的沒錯。這的確是個聰明人。
“抱歉,你的坦誠來的太晚了,我並不打算原諒你,”高君如拿起桌子上的手機放進自己的包裏,“張碧落,你回去通知你父母吧,張家的公司,做好破產準備。”
張碧落無語地看著高君如。其實,這個後果也猜到了,隻是來的時候還心存一僥幸,以為高君如會念在坦白的份上放張家一馬。
看著高君如決絕的背影,張碧落頹然垂下頭。
人生的很多事,真的就在一念之間。不該鬼迷心竅跟井峰做易的。
還是太天真了,曆練不夠,沒有想到井峰居然會去殺人!在的世界觀裏,什麽事都可以用錢擺平,如果擺不平,那就用更多的錢。
殺人這種事,太野蠻價比太低了。
苦心經營了那麽久,連自己的事業都暫時擱置到一邊,沒想到最後張家還是逃不過破產的命運!
張碧落的心跌到了穀底。
現在該怎麽辦?還有其他辦法嗎?還有其他機會嗎?怎樣才能在最短的時間找到一個大靠山跟林家抗衡?
莊世寰。張碧落的腦海裏突然冒出這個名字。
莊家跟林家是地位相當的豪門,莊世寰也一直在心積慮地勾引……這是手邊能抓到的唯一救命稻草了!
更何況,莊世寰還是林彥深的好哥們。跟莊世寰在一起,相當於狠狠朝高君如臉上扇一耳!
說幹就幹,張碧落馬上給莊世寰打電話。
莊世寰正在跟一幫哥們喝酒消愁,看到張碧落打來電話,外套都來不及穿,趕抓著手機跑到酒吧外麵接電話。
風真大,真冷,莊世寰凍得發抖,臉上卻不自是微笑的,“寶貝,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想我了?”
張碧落很幹脆,“是啊,想你了。你在哪兒,一起喝兩杯吧。”
莊世寰一聽反而有點不敢相信了,“不是吧?這麽爽快?我說張碧落,你不是想跟我借錢?”
張碧落撲哧一笑,“錯了,我要的不是錢。”
“想要我的人?”莊世寰又開心起來,“好好好,你在哪兒?我馬上洗白白過來找你。”
張碧落報出自己的地址,“趕快來,我隻等三十分鍾,過期不候。”
“姑,”莊世寰求饒,“我現在離你還有幾十公裏,路上搞不好還堵車,三十分鍾我趕不過來呀!”
“那你自己想辦法。反正就三十分鍾。你看著辦吧。”張碧落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哪怕是準備賣求人,也要把姿態擺得高高的,架子搭得足足的,這樣才不會被人看出底細。
三十分鍾後,張碧落看看咖啡館的大門,準備穿外套走人了。沒有辦法,說好了三十分鍾,就得把自己的信用維護好。
哪怕心裏再失再失落,恨不得再等三十分鍾,也不能再停留了。
穿大,背包,張碧落的手到咖啡館的大門把手時,大門突然從外麵拉開了。莊世寰滿頭大汗地出現在麵前。
莊世寰也同時看見了,不由分手,拽著的胳膊就往咖啡館裏拖,“別走別走,我都到了。先陪我喝杯咖啡歇會兒。我的肺都快炸了。”
張碧落角彎出一個嫵的弧度,“哦,你跑過來的?好幾十公裏呢,半個小時就跑到了?”
“別提了。”莊世寰摟著的腰往裏走,“先開車,開了一半堵車,我等不及,又改搭地鐵,出了地鐵一路狂奔。”
張碧落假裝沒注意到自己腰上的那隻手,笑道,“那還真是辛苦你了。”
“太辛苦了。”莊世寰搖頭,“這輩子都沒這麽辛苦過。”
的確,這是他這輩子最累的一次。為了個人搞的形象全沒了,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發型也了。
他莊世寰幾時這麽狼狽過!
“那我請你喝杯咖啡,好好犒勞犒勞你。”張碧落扭頭對他嫣然一笑。
莊世寰看呆了,“張碧落,你是不是在勾引我?你老實代,你到底打的什麽壞主意?”
張碧落朝他眼,“莊世寰,你想多了。我單純著呢,哪兒有你想的那麽壞。”
莊世寰搖頭,“不,我現在後背發涼,覺自己在往陷阱裏掉。”
張碧落:“……”
沒辦法,有錢人個個都是人,一個比一個明。想搞定莊世寰也不容易啊。
兩人坐下之後,莊世寰把手放到桌麵上,手心朝上,衝著張碧落笑。
張碧落被他笑的有點不自在,“你幹嘛?”
“拉拉小手呀。”莊世寰笑得非常不正經,“腰都摟了,也該拉拉小手了吧?”
張碧落:“……”
“別裝了,別跟我說剛才摟你腰的時候你沒覺。”莊世寰流連花叢,對生的小把戲那是心知肚明,“你喜歡上我了,對不對?”
他笑得喜氣洋洋。
“我喜歡你的錢。”張碧落看他一眼,“對你的人,我目前還沒有任何覺。”
“不可能!”莊世寰到了打擊,“張碧落,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
他用手托著自己的臉讓張碧落看,“瞧瞧這五,這臉型,這古銅的皮!多麽完的男人,你怎麽可能沒覺呢?”
張碧落:“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莊世寰氣道,“那你喜歡什麽類型?我改!”
“我喜歡小白臉。”張碧落毫不掩飾,“你的五,臉型,,沒一樣符合小白臉標準的。”
莊世寰:“……”
——
莊世寰:淺的人啊!居然喜歡小白臉!小白臉能男人嗎?知不知道我這型的在國外多吃香?那幫華裔都我華人之!
張碧落:怎麽回事,怎麽突然覺得莊世寰有點可了?一定是他的錢迷花了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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