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有幾分像，是你，卻又不完全是你。”渡瑯含笑說完，而后開始觀察著楚落的表。

原本他還有些不確定，楚落曾經是否經歷過元神殘缺的重傷，如果沒有的話，不知道那殘缺魂魄的來源，他方才說的便全都了廢話。

如今見楚落的臉上并沒有多驚訝，想來是自己猜對了。

楚落也看著眼前的渡瑯，想必鬼界當中的人應當沒有過什麼奪舍的觀念，畢竟靈魂便是他們的完全，而奪舍則是外來的靈魂侵原本的，將原主的靈魂給走。

哪怕他特意去了解過修真界的知識，也很難會往奪舍的方面去想，在鬼界當中每個人的面貌都是無法改變的，靈魂是什麼模樣的，就永遠是什麼模樣。

可若是奪舍的人，與靈魂的面貌不一致也是一眼就能夠看出來的，像楚落這種一模一樣的，本就不會讓人以為并非原本的主人。

所以便只有曾經過重創，使得魂魄離散，而有一部分恰巧來到了鬼界，被赤發將軍的人找到，糅合了其他的殘缺魂魄組了一個新的人這一個猜測。

“這麼說，赤發將軍抓住了我的殘魂，將改造了全新的人，他這又是為了什麼？”楚落順著他的意思問道。

渡瑯緩緩一笑：“一直以來，在赤發將軍的部下當中都流傳著一個‘活棋’的傳說，很有人知道這活棋是誰，在什麼地方，只知道赤發將軍放任在鬼界當中自由地生活。”

“赤發將軍相信，總會有派上用場的那天，會有人在暗中盯著，只要保證每日按時服藥，不會因為各種殘魂的異狀而突然死亡。”

“同樣，整個鬼界的人也都在欺騙，讓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鬼界百姓。”

“其中便包括看過的所有醫師，其實那些醫師，都是赤發將軍的人。”

楚落想到了從前川跟自己說，沒有人能治得了上的病，只能一直吃原本的藥方。

還有那一次自己帶去黑市看大夫，后面也發現了那大夫的份是赤發將軍的人，難怪那大夫認出了川是赤發的“活棋”。

“這麼說，赤發將軍留這‘活棋’在鬼界當中，是為了對付我？他要怎樣對付？”楚落繼續問道。

“楚道長雖然已經被造神詭選中了，在修真界當中自然沒人能殺得了你，我們鬼界當中也無人愿意去跟一位神靈惡，但你卻也不是真的無懈可擊，殺不了神靈，難道還不能取代神靈嗎？”

“當然，其他人自然是沒機會取代你的，真正能夠取代你的，只有你自己。”

“楚道長，假如你死在鬼界了，而川又找到了你的，為你分裂出來的殘魂，你覺得，那會不會接？”

楚落不由得笑了：“你們覺得川會取代我？”

事實上，才是真正取代了川的那一個，而最原本的靈魂，早在最初一的篩選當中，就被淘汰了。

“如今我幫著楚道長你將給抓了起來，以免去尋找你的，楚道長，這難道不算是幫了你個大忙嗎？”

楚落慢慢點了點頭：“你先前說幫了我兩個忙，那另一件呢？”

“另一件便是……”渡瑯悠悠一笑，“還不知道，楚道長與那小鐘大人鐘羽之間有什麼淵源呢。”

“哦……我猜到了，”楚落也笑瞇瞇地看著渡瑯：“心柳閣第一天開業那日，你其實也來了對不對？”

渡瑯但笑不語，態度已經默認了。

“你看到了鐘羽在這里鬧事，又抓了川，你該不會是，把川打扮我的模樣送去鐘府了吧？”

“不愧是楚道長。”

渡瑯眸微亮地點頭，全然沒有注意到楚落眼底閃過的冷然。

“他很是愉快地接了我的禮，并且保證了日后不會再來擾楚道長，所以楚道長，只要你想，那麼你在這心柳閣當中的事，便不會有更多人知道。”

渡瑯全程態度和氣，楚落也看出來了。

“拿這兩件事做見面禮，又親自來心柳閣當中找我，二王子殿下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來找我尋仇的樣子啊。”

“三妹自己沒有遵守修真界當中的法則，到制裁那是應該的，而今楚道長雖來了鬼界，卻并未犯鬼界的法則，我作為東道主便應該以禮相待，更何況，我們還都有共同的敵人，赤發將軍，不是嗎？”

“二王子殿下這是來結盟的？我怎麼有些不敢相信呢？”

聞言，渡瑯的眼珠子轉了一圈，隨即做出一副無奈哀嘆的模樣：“那或許是因為之前的一些誤會了。”

“冰刃小隊追殺心柳閣閣主的事，我也是前段時間才聽說，那時候哪里知道楚道長您就是跟柳閣主一起的啊，若知道的話，我說什麼都要攔住王兄！”

說到后面，渡瑯又做出了一副驚慌失言的模樣。

楚落也捕捉到了他言語當中的關鍵字。

“你是說，那追殺我們的冰刃小隊，是大王子派出來的？”

“唉……”渡瑯深深嘆了口氣，無奈道：“王兄也是急著立功，但他并不知道鬼王城與心柳閣之間并無什麼恩怨，只想著一山不容二虎，這才糊涂地對新任閣主下手了，倘若他做下這個決定的時候我在場的話，定是會拼盡全力地攔著他！”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也不知，楚道長傷得重不重？”

對上渡瑯眼中的真誠，楚落差點就相信了。

眸一閃，轉眼目當中便滿是無奈。

“若不是二王子殿下今日親自登門，告訴了我這些事，我恐怕要一直被蒙在鼓里了。”楚落說著，便上前一步。

看到靠近，渡瑯下意識地便往后退了一步。

見此，楚落的表更加傷心。

“真不敢想，我在這鬼界當中也被赤發將軍算計得團團轉，如果我辛辛苦苦修煉了這麼多年的，就這樣被別人拿走了，往后我該怎麼辦啊……”

說著，楚落便往屋中走去，留給他們一個孤寂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