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大牢火場濃煙彌漫。

悠悠急匆匆地趕過來，老遠就看見救火的人群中，顧霆霄懷里依偎著的箭心。

一黑一白兩個人影。

就說，顧霆霄和箭心真是相配啊，都想嗑個cp！

不知道怎麼，腳下一晃差點跌了一跤，旁邊的有喜趕扶穩。

張地問道，“陛下，您沒事兒吧？”

“沒事。”

有喜向前方，自然見到了那一幕，他嘻笑著，善解人意地，用他那胖子擋了擋悠悠的視線。

“陛下您慢著點兒走，不就是個地牢著火嗎？都是些死刑犯，死了就死了嘛，還省了點兒糧食！”

悠悠更著急了，一個暴栗敲在他額頭上，“謝輕風還不能死！他的案子并沒有查清，他很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怔了怔，從有喜肩頭還是能看見箭心正趴在顧霆霄懷里哭得傷心。

忽然轉，“算了，回去罷。”

走了沒兩步，背后卻傳來顧霆霄的聲音。

“陛下？”

悠悠背脊一僵，怎麼心中有點慌？

裝作沒聽見，雙手一背，大步踱上前。

心里不停的安自己，洗腦自己，沒事啊，反正就是想撮合箭心和顧霆霄的。

看來，這種事，別人撮合不如他們自己主。

加快腳步一口氣跑回了九華殿。

有喜邁著小碎步，都差點趕不上了。

兩人氣吁吁地在殿門口停了一下腳步，回頭，確定顧霆霄沒有追上來。

都有些想笑，自己這是怎麼了？

從皇城司到九華殿足足有幾里路，竟然一口氣跑了回來了。

看著院子里的芍藥，想起和顧霆霄親的時候，是四月深春，那時候皇宮里芍藥正開得歡。

現在已經是深秋，芍藥落葉了，孤零零的幾桿子，一點綠也沒有。

看見書桌上顧霆霄用過的紙筆，連忙找了一本書來看。

一晚上，一個人關在寢殿里，什麼也沒干，坐在窗前發了好久的呆。

頭一次晚膳也不用，就睡覺了。

可是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都想罵自己，不是說好了這輩子要孤獨終老嗎？

以前每次顧霆霄不在的時候，睡得可香，今天是怎麼了？

竟然期待顧霆霄早點回來？

半夜，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顧霆霄也沒有回來。

竟然有點生氣了，還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被顧霆霄氣哭了。

醒來不記得是為了什麼事。

習慣地手去，邊沒人。

在黑暗里睜開眼睛，殿靜悄悄的，深夜的月，冷冰冰地鋪灑在窗前。

就那麼睜著眼睛，挨到了五更。

頭一次，沒有讓太監們把從龍床上抬下來。

早早的自己起了。

有喜很高興也很擔心，“陛下，昨夜沒睡好吧？陛下別瞎心了，昨天地牢失火，多重要的犯人喪命？多無頭案子結不了？侯爺忙著呢，怕是幾天都不能回九華殿休息了。”

悠悠展著手臂，閉著眼睛，跟個四大爺似的，輕輕“嗯”了一聲，一副不屑的樣子。

有喜搖搖頭，給帶上冕旒冠。

早朝。

“有本出班早奏！”

太監們擁簇著皇悠悠上朝，在龍椅上坐定，才見顧霆霄一玄鶴氅進了宣明殿。

重重地往他專屬的雕花大椅子上一靠，閉目養神。

一眾朝臣因為皇城司大牢失火的事，吵得不可開。

因為涉及的案子太多了，有人要求懲治奉親王，也有人為奉親王求。

更多人為了自己手上的案子失去了線索苦不迭。

悠悠才管不了這些七八糟的事，本來就是個傀儡，只管看熱鬧就好了。

顧霆霄沉聲開口，“皇城司大牢失火是個意外，本是皇城司的錯，是本座監管不力造。與奉親王無關。”

眾人立刻停止了爭執。

低聲討論。

悠悠冷眼垂目看著殿下眾人，呵，顧霆霄還是心疼箭心的，之前一直裝作多麼無，關鍵時刻，還是替徇私舞弊。

顧霆霄聽見悠悠的心聲，眉頭蹙得更深了，忙了一夜，他倒是忘了，他媳婦怕不是誤會了什麼。

轉頭向悠悠，果然，鼓著腮幫子，氣了小蛤蟆！

他剛剛那煩悶的心忽然不見，疲憊的雙眼閃過一亮，一手支著腦袋，抬眸著龍椅上的皇陛下。

“陛下這是怎麼了？”

他那低沉的嗓音刻意端起來的時候，特別好聽。

殿下眾人都安安靜靜了下來。

顧霆霄氣定神閑，歪頭瞧著他媳婦，溫聲道，“是不是昨夜臣一夜未歸，陛下沒睡好？”

曖昧關心的話，在這嚴肅的朝堂氛圍中，空安靜的大殿中，實在讓尷尬。

“朕好得很。”

僵著背脊，危坐在龍椅上，繃著臉回了一句。

眼前的玳瑁珠簾也掩不住臉上飛起的紅云了。

顧霆霄倒是饒有興趣地欣賞著可人的窘態，慵懶一笑，“是臣讓陛下憂心了。”

轉頭換了個姿勢，散漫地拂了一下廣袖，語調驟然回復冷峻嚴肅。

“陳相。”

“老臣在。”

“皇城司犯下如此過錯，本座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從今往后，你帶領一班老臣，輔佐皇立閣，逐步代替皇城司職務。”

玳瑁珠簾后面，皇巍然不，可是心里卻驚了一下，剛才顧霆霄說什麼？

立閣？

就是相當于閣的意思嗎？讓陳良輔佐？要讓做真正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