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們此刻聽著奉親王的話,個個眼含熱淚。
他們的祖上都是跟隨先皇的忠烈,自小就跟隨奉親王和顧霆霄征戰沙場。
這些人無疑全都和鏡塵一樣,是顧霆霄手下最忠心的死士,為了顧霆霄拋卻頭顱毫無怨言。
可是面對殘酷險惡的戰場,聽到奉親王激人心的話,全都不由地悲從心起。
主君可以不把任何人的命放在眼里,他們愿意如螻蟻般跟隨主君左右。
可是他們高高在上的主君是天之驕子,主君怎麼能,輕視自己的命?
如果他們的主君為了一個人可以輕易舍命,那他們這些用命追隨主君的人,拼殺的意義是什麼?
地上暈過去的顧霆霄毫無知覺,沒有反應。
箭心垂淚了遠走遠的狄狼的船隊,勾哂笑,“當初你跟我說,不過是你手中的一個傀儡,我以為你玩玩就算了,如今你為了連命都不要!”
湖上的風浪更加猖狂,在懸崖下拍起浪花,回憶如水洶涌。
喃喃地喚著顧霆霄的小名,“小九,難道你忘了當年,你母后,把悠悠當親兒,可卻為了討好養母,害你母后喪命!你忘了,那天,悠悠的生辰,也是先皇的忌日,悠悠為了討好王皇后,向王皇后告,你母后祭拜先皇的事?”
“從前,是我沒有看,我以為你對悠悠更多的是不甘和嗔恨。沒想到,你連悠悠告造你母后死去的事都能原諒,并愿意為拼上命!”
想到這些年,顧霆霄為了悠悠做的那些事,歷歷在目。
箭心的心,嫉妒而空。
一向恥笑世人嗔癡,四大皆空的箭心大師,此刻卻哭得雙目通紅,咬牙切齒,像個委屈的小婦人。
對顧霆霄的,顯而易見。
這些年,為了掩飾心的,活了一個桀驁不馴、放浪不羈的瘋和尚。
此刻,眼見顧霆霄為了悠悠連命都不要,瞬間嫉妒地丟盔棄甲,卸下了所有偽裝。
心中那些頭頭是道的佛理早不見了蹤影,反而,多年抑的,反噬著的心,心間沉浮的只有傷恨。
本來,生來就是個人,卻被從小當男孩養大,小兩歲的顧霆霄整天跟在后,皇叔長皇叔短的。
直到長大才知道,男的區別。
多想像悠悠一樣,穿上紅裝站在顧霆霄面前。
從那時起,倔強地不肯著男裝,想要掙命運,不肯當王爺。
拼命跑去南壃出家當和尚,因為那時候,顧霆霄正在那里參軍。
找到了在南壃打仗的顧霆霄,就像真正的偶遇一樣,他們一起闖江湖,出生死。
征戰沙場,謀權篡位。
知道,自己一出生便因為絕佳的練武骨,被旭帝安排在王府,作為親王的下一任接班人。
只是旭帝未雨綢繆的一個權力棋子。
永遠記得五歲時,老親王把帶到校場,第一次見到小九時的場景。
太監打扮的小九,虎頭虎腦,笨手笨腳的,教他武功他要練很多遍才記得住。
老跟在屁后面皇叔,告訴他很多遍的大名錦翎他都記不住。
討厭小九皇叔,可是,永遠只能是小九的皇叔。
箭心摟著顧霆霄,輕輕把臉在他臉上,“小九,勿怪皇叔,替你斬斷孽緣!”
……
北鄴的戰火,沒有因為皇被綁在陣前而有所顧忌,一夜之間,奉親王親自領兵,大舉進攻,火舌帶著憤恨,燎盡北鄴,一路肆,寸草不生。
氣急敗壞的狄狼,兵敗所剩無幾,被到更加靠北荒涼的冥山一帶。
山中的魏國軍營。
一間營帳中。
悠悠躺在草堆上,了風寒,發著高熱。
昏昏沉沉,迷迷糊糊間,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在狹長的宮道里哭,還喊著小九的名字。
“小九。”
“小九!”
的聲音像銀鈴般好聽,語氣焦急,有些依賴,還帶著一點小脾氣。
不知道自己的聲音為什麼聽起來和現在不一樣,又為什麼會喊小九的名字?
低頭看時,發現自己還是個孩子。
手看著自己,確定就是十歲時的悠悠。
這不是在看原主的記憶,這是穿到原主的記憶里去了嗎?
眼前出現一雙太監才穿的白底皂靴,和一干凈的黑織錦太監服。
腰間系著玉帶,顯然,一般的太監,穿不起這麼好的皂靴。
正是那個會討太皇太后喜歡的小太監小九。
他低頭稀奇的眼神瞧著坐在地上哭的悠悠,一雙黑亮的眸子流轉,抬手了悠悠的額頭,故意張道,“呀!好燙!長公主病了,那可怎麼得了?”
他壞壞地嘻笑著,“奴才去求了太皇太后,讓醫給開了點好藥。”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紙包,拿了兩個藥丸,“來,張,這藥甜,不苦,吃了很快就好了。”
悠悠驚奇地看著小九科打諢的笑容。
分不清這是過去還是現在,分不清這是自己還是原主。
聽話地張,吃了藥,藥很甜,心中一片溫暖。
忽然就想到那天顧霆霄在懸崖上讓他小九,心中一陣酸楚。
“小九。”
“嗯。”
小九笑著應,可是手,他卻像水中的倒影,模糊消失不見了!
悠悠突然到一陣寒氣,一涼氣得呼吸道如針刺,將猛然從暈迷中驚醒過來。
昏暗的空間里,彌漫著惡心的鐵銹味。
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在被火烤一樣難,一會兒冷一會兒熱。
怪不得做夢夢到吃藥,原來,真的病了。
可是為什麼會夢見小九,而且那覺就像真的發生在上一樣。
了子想坐起,發現很難。
抬頭去,這是一間營帳,自己被五花大綁扔在草堆上。
系統在哭哭啼啼,【宿主,我剛才給你吃了退燒藥,你有沒有覺好一點?】.七
悠悠痛苦地歪了歪角,【呵呵,反正沒死。】
系統哀嚎,【我的個皇陛下呀,你這是當的什麼皇陛下呀,被人像條狗一樣的棄了,嗚嗚……】
悠悠頭疼,自嘲道,【一個沒有權力的傀儡,必然是這樣的后果,怪我不該輕信顧霆霄,怪我之前早不下手殺了他!】
悠悠心中一片迷茫。
現在后悔已經沒用了,可能再也無法回到大南了。
未來可能比歷史更加殘酷,不知道的命運會變什麼樣?
系統安,【宿主別擔心,你還有我,這段時間,長值飆升,剛才你掉下懸崖之后,我突然賬五千,我升級了哦,我終于升到五級了!】
悠悠不以為然,【五級很厲害嗎?】
系統很自信,【放心,以后有系統保護宿主。】
“噠噠!”
門口傳來一陣嘈雜聲。
“大將軍,國君有代,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娘的,敢攔老子!滾開!”
門口的幾個守衛被人打倒在地。
一群魏軍起營帳布簾沖了進來。
昏暗的線里,人影晃,男人們一陣哄笑。
迷迷糊糊的悠悠下意識地蜷起。
明晃晃的火把點起,才看清,一個魏國將軍打扮的男人,帶著一群士兵罵罵咧咧地沖了進來。
那個被稱作大將軍的男人一臉橫,鋼針一樣的兩道墨眉,兇神惡煞。
“娘的大南人真的黑心,再怎麼樣,皇名義上也是他們的天,皇被我們抓了,大南軍隊竟然毫不為所。”
“可憐那高高在上的皇,如今了階下囚。”
“嘖,這麼漂亮一大人兒,竟然被丟在這里不管不顧的,哈哈哈……”
眾人圍著地上的悠悠,目上下其索。
手腳被綁了個結實,上的紅紗破破爛爛。
一的土,卻掩不住雪白,冰玉骨。
臉蛋兒因為風寒發著高熱而緋紅,更顯人。
悠悠掙扎著坐起來,厲聲罵道,“你別來!你們國君都沒敢我,我還有用!”
中年男人仰頭哈哈大笑,“有什麼用?顧霆霄他不要你了,棄之敝履,國君也不管你了,你已經毫無價值!”
他抬在悠悠側,骯臟的軍靴踏住的子。
目猥瑣盈溢。
一邊松帶,一邊嘻笑著,“雖然已無價值,也不能浪費啊,正好老子泄泄火。”
眾士兵圍上前看熱鬧。
“你敢我必遭報應!”
【系統,你在干嘛,快下毒,毒死他!】
系統見著這些兇神惡煞的魏國人都嚇呆了,【宿主,我,我正在找毒藥啊。別急別急!】
系統如數家珍地數著它那為數不多的毒藥,哭道,【宿主,這些日子,所有長值就生了這麼幾顆毒藥,一直舍不得用……】
男人解開悠悠手上腳上礙事的繩索,上手就撕的子。
纖細的雙出來,晃得那些魏國兵口水連天,驚呼連連。
悠悠氣急敗壞地呼系統,【你倒是快點啦,毒死他!在磨蹭什麼!】
男人興得捉住踢的,哈哈大笑,“什麼高貴的皇,也不過是個低賤的玩,今兒個,你可要好好勞勞我們兄弟。”
眾魏國兵哈哈大笑,拳掌,爭先恐后。
男人回頭怒喝一聲,“什麼,老子有好事什麼時候了你們了,戰場上打仗你們也要給老子拿出這上趕著的勁頭啊。”
眾人討好嘻笑,“是是是,大將軍教訓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