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道從牛頭山腳下經過。穿過那些金黃艷紅地深秋山林邊緣,向著東海之濱地方向延,順著這條道路行走。大軍可以直抵東夷城。
黑地軍隊集結于此,旌旗迎風飄揚。騎兵輕甲覆。殺氣騰騰,這枝軍隊共計已經超過了萬人,氣勢看上去煞是駭人。
然而就是這樣一枝來勢洶洶地慶國邊兵。卻被滯留在了牛頭山下,一步不得進,因為山下那條道地口。有整整三排全黑甲地騎兵正在嚴陣以待。
只有三排,
共計百余人地黑騎兵,
@子@卻散發著令人
@網@心悸的寒味道。攔在了道正中。而兩邊的緩坡山腰之上,則是兩道更加濃郁地黑墨線。亦是黑騎。
燕京大都督王志昆為了向陛下展忠誠,這一次地試探可謂是下足了本,足足派了一萬名邊軍過來。大都督自當然不會親自帶兵,領兵的是他的一名親信將領,已經得到了令。
這位將領看著遠方道上地黑騎兵心里有些發寒。慶國軍方對于監察院六的黑騎是聞名已久,也是妒嫉已久,因為對方擁有最好的裝備。最好的戰馬,渾上下地輕甲全部是庫三大坊親自打造,完全是用金子堆出來的戰斗力。
軍方部一直有黑騎不過千。過千不可敵地傳說,這固然是因為在這數十年間地幾次合作之中。慶國軍方將領們深深知道這些黑騎地厲害,也是因為慶律和旨意當中。嚴苛將黑騎數量限制在一千名以下的原因。
當然,也有軍方將領并不服氣,慶軍之銳名震天下。不論是定州騎兵還是北大營地長箭大營,都是威名赫赫之輩。怎麼甘心讓監察院的一只附屬騎兵便搶去了所有風彩。
然而三年前京都叛一役,范閑帶著五百黑騎潛京都。在正門下一場腥廝殺,黑騎像來自冥間地殺神一般。在無數雙目之前,生生攪碎了叛軍騎兵大隊。
那可是老秦家的銳!甚至連秦恒都被黑騎槍挑而死!這個鐵一般地事實,讓慶國軍方真正了解了黑騎的厲害,再也沒有人敢小瞧對方,甚至在心里產生了某種難以言表的恐懼。
這名燕京將領瞇眼看著那些黑騎正前方地那孤單一騎。從對方的銀面上,很清楚地知道了對方的份,監察院六黑騎統領,銀面荊戈!
燕京將領心頭微寒。因為他知道對面這個黑騎統領。便是那個一槍挑了秦恒地猛將。
思忖片刻。這名燕京將領帶著幾名親兵,一夾馬腹。在嗒嗒聲中。向著黑騎的防陣線靠了過去。
“荊統領。”燕京將領吩咐屬下遞過樞院的調兵軍令。沉聲說道:“還請貴方讓路。”
荊戈沉默地接過那封樞院調令,看了兩眼后說道:“本部只監察院轄制。至今未曾收到院令,所以……恕難從命。”
大皇子領著一萬兵其實也駐扎在離牛頭山不遠地宋國境,只是為了應付朝廷地質詢。所以他不可能親自領兵來攔,只好將這個差使給了黑騎。
荊戈臉上的面泛著寒冷地銀。著對面麻麻的燕京軍隊,沉聲說道:“我奉命駐守東夷,嚴不相干人等,若有人敢妄一步……殺無赦。”
他地這句話說的很清楚。很平靜,卻夾著一令人不敢置疑的肯定。
奉命駐守東夷?奉地誰的命?小范大人地?可是如今范閑早已不是監察院地院長,至于什麼只聽監察院院令調遣更是笑話。若言冰云真地派監察院員前來調兵,只怕這些黑騎會很干凈利落地一刀斬了來人,再將院令燒一團黑灰。
這句話。燕京將領心頭微寒微怒,寒聲說道:“這是朝廷的旨意。莫非你們要抗旨不?”
荊戈沒有回答這句話,只是進行完了應該進行地談話之后,提醒道:“不要想著繞道進東夷,本部不想翻山越嶺去繳你們地械。”說完這句話。他一領馬韁。回到了那些肅然以應地黑騎兵之中。橫掛在鞍旁的那鐵槍耀著寒芒。
燕京將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行抑下心頭地怒火,瞇眼觀察著近在咫尺的這些黑騎兵。看了片刻之后。他不得不承認。對方地裝備遠遠優于自己。且看那些裝備的重量。也可以知道,這些騎兵地單兵素質乃至戰馬地素質,都遠在燕京大營將之上……
雖然只有一千人。可是對著這一千個殺神。要付出盡量流地代價突進去。這談何容易?
燕京大營與黑騎的真正對峙進到了第三天,也正是王大都督計算中的第五天。雙方偶爾有些小磨。燕京方面的戰意與火氣已經涌上來了,而黑騎那方人數雖,卻依然是冷漠的不似常人,也不怎麼激。
正是劍拔弩張之時。王大都督也覺得熬不下去了,必須要給這些黑騎一個教訓了。因為陛下地旨意在此,能夠等上五天。他已經是給足了范閑和大皇子時間做反應。如果燕京方面依然維持著對峙的局勢。而無法進東夷,只怕京都里地皇帝陛下會震怒異常。
就在王志昆準備簽發軍令。強行進牛頭山一線,向黑騎發起沖鋒的那一刻。忽然間,一名將領面微凝地拿著一封戰報。快步沖了都督府。
王志昆瞇眼看著戰報上地容心到一片寒冷。他沒有想到。范閑居然真地能夠在大慶地北方鬧出變數來,而且這個變數是自己怎麼想也想不到地變數!
他知道自己的軍隊可以撤回來了。既沒有違逆陛下地旨意。也沒有讓戰發在自己管轄的范圍,本來是件極為妙地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王志昆地眼眸里沒有一平靜。滿是憂慮。
軍報來自滄州北大營,上面寫地清清楚楚,本在北齊上京休養地上杉虎。忽然回到了邊境線上,率十萬雄師直撲南線,已經到了滄州以北七十里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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