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皇城門外停下，二人一同去往天元宮麵聖。

蕭晏安並沒有第一時間讓寧濯把機關的設計圖拿出來，而是把北齊的局勢告訴了裕和帝。

說北齊部出了些問題，導致民心，齊皇極有可能會通過打勝仗來轉移百姓的注意力。

而對於北齊來說，最好拿的便是數年前曾經被割走五座城池的南涼。

裕和帝聽完，皺起眉頭。

“南涼送質子去的時候，國書上寫了議和的，齊皇怎可能出爾反爾？”

“父皇。”蕭晏安鄭重道：“北齊有可能不攻打南涼，但南涼不能毫無準備。”

這番話，讓裕和帝陷了沉思。

那五座城池，至今是他心上的一道疤，他如何不想通過武力拿回來？

可憑著南涼的兵力，一旦主與北齊開戰，便是蛋石頭，不用打，勝負都已經定了。

他不敢冒這個險，不能在丟失五座城池之後，再添一筆亡國的罪名。

蕭晏安仔細觀察著裕和帝的反應，拱手道：“如果到那時，北齊主進攻南涼，兒臣願領兵上陣。但在此之前，有個東西還得通過父皇的批準。”

裕和帝聞言，老眼中深暗下去，“何？”

蕭晏安這才看向寧濯。

寧濯上前，將手中的匣子遞給馮金水。

馮金水先打開看了看，確定裏麵隻是一本厚厚的書冊，並沒有危險之後，再轉給裕和帝。

裕和帝取出來放在案上，手翻開第一頁。

寧濯為他介紹，“這東西機關，已經加了兵、暗和火力的設計，一旦大規模打造，便能大規模投戰爭使用，從而彌補南涼在兵力上的短板。”

裕和帝初看第一眼時尚且還不太明白，等寧濯一件一件往後介紹，他才越看越激。

“神兵利，這是神兵利啊！”

裕和帝合上圖冊，看向寧濯，“這些機關，是你設計的？”

寧濯不敢獨自攬功，謙遜道：“沒勞煩師父和師公指點。”

寧濯拜了鬱霓裳為師的事，裕和帝已經知曉了。

聞言，他老眼的激更甚了幾分。

大概是鬱霓裳的名頭太過響亮，與沾邊的東西，總會給人一種“獨一無二”的特殊。

裕和帝隻是上不願說出來。

事實上，他與其他幾國的帝王一樣，都對那位神子有著難以言說的慕強心理。

有了“鬱霓裳”這三個字做信譽保障，裕和帝當場拍板，盡快立神兵營，把工造司的老師傅調過來的同時，再麵向全南涼，招攬頂尖工匠。

最後，裕和帝意味深長地看向蕭晏安。

“老七你說得不錯，可以不開戰，但不能毫無準備。”

顯然是這些殺傷力極強的機關，給裕和帝帶來了莫大的信心，他整個人容煥發。

蕭晏安眸微，“兒臣方才進來時，看到皇後娘娘還跪在外麵，父皇是否……”

這節骨眼上提起喬皇後，馬上就讓裕和帝想起天牢裏那位不氣候的太子。

他才揚上去的角驀地垮了下來，冷哼一聲，“蕭晏淩上瞞君王，下欺百姓，罪孽深重，枉為儲君，誰為他求都沒用！”

聽到“枉為儲君”四個字，蕭晏安就知道，廢太子的事板上釘釘了。

這次，又被舒先生算準了。

有他這個甘於為國上陣殺敵收複疆土的皇子做對比，隻會襯得蕭晏淩越發罪該萬死，更會加速裕和帝對蕭晏淩的厭棄。

這一次，蕭晏淩保不住了。

蕭晏安不得不再次歎。

得舒先生這樣一位經世之才，便能得天下的。

偏偏北齊竟然容不得他，齊皇簡直愚不可及。

神兵營是南涼目前的頭等大事，因此立的很迅速。

那些機關是寧濯親自畫的，裕和帝有意讓他掌管神兵營。

可一想到寧濯翻了年才十二歲，到底是年紀小威信不足，索給了他的父親，玉麵戰神寧泊簡，寧濯從旁輔助。

寧濯對此沒有任何異議。

他要的，無非就是個讓皇室打消對寧家的忌憚的結果。

神兵營給寧家來掌管，就說明這層難以逾越的障壁已經破除了。

被掣肘多年的寧泊簡，頭一次如此堂堂正正得皇室信任，激得熱淚盈眶。

而在神兵營正式立的這天，廢黜太子的聖旨也頒布了下來。

喬皇後沒想到自己的一招將計就計，竟葬送了兒子的前程。

去帝寢殿外跪了好些時日本就虛弱的聽到廢黜太子的消息後，承不住，直接昏厥了過去。

但，無人關心。

南涼在一片喜慶中迎來了春年。

——

相比較南涼的君臣一心，北齊的氣氛簡直繃到了發的臨界點。

因為繼宗政驍的死和宗政宇的作死後，又有皇子跳出來蹦躂。

不是作風問題就是扯上案子，還鬧得人盡皆知。

齊皇迫於輿論的力，不得不對他們進行置。

然而這麽一來，皇子們接連出事，就導致了百姓對北齊皇室的能力和信譽產生了質疑。

最近坊間有很多傳言，都是對皇室不利的。

了一茬還有一茬。

齊皇也知道，再這麽下去，隻會徹底讓宗政家的信譽陷危機，於是大過年的傳召了薛海宮商討。

他想要一個兩全其的法子，既能讓皇子們消停下來，又能穩住民心，扭轉百姓對北齊皇室的印象。

薛海想了想，說道：“老臣倒是有個提議，隻是……”

齊皇見他猶豫，擺擺手，“你先說出來朕聽聽，你再‘隻是’。”

薛海道：“現如今，唯有打一場勝仗方能振民心，倘若皇上能讓涉事的幾位皇子上戰場將功折罪，那麽等打贏了這場仗，從前的種種都將為過往雲煙。”

齊皇深思慮了一番，也覺得可行。

這個提議，確實是個兩全其的法子。

隻有讓百姓到國威，他們才能對皇室產生信任和敬畏。

思及此，齊皇又問：“那你覺得，攻打哪一國比較好？”

“自然是南涼。”薛海一臉篤定：“南涼從前便是北齊的手下敗將，如今就算有了寧家軍，也才區區五千人而已，不足為懼。”

齊皇撚了撚須，“不錯，攻打南涼確實是最省時省力也最有勝算的，那就這麽定了。”

薛海眉頭一挑。

二皇子擅兵謀，他上戰場沒問題，但其他幾位皇子就不一定了，隻要他們在戰場上送了人頭，等將士們凱旋，二皇子便能堂堂正正再回盛京。

——

長信殿，宗政姝捧著裝了魚食的瓷罐站在琉璃缸前。

琉璃缸，是兩尾漂亮的小紅魚。

慢條斯理地喂著魚食，聽完江喻白得來的報後，滿意地彎起角，“總算把他到這一步了。”

前麵鋪墊了那麽多，就是要著齊皇主開戰。

江喻白已經和南涼那邊書信往來過了，南涼有必勝的決心。

“瓔瓔。”江喻白看著纖瘦的背影，“等國戰過後，我們便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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