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是事實,可從寧濯的口中說出來,宋青苒心裏還是堵得慌。
默默點頭。
“那我明白了。”寧濯很快釋然開來,“我重回十一歲,並非偶然,而是因為你。”
宋青苒了,正要開口。
就聽寧濯的聲音再度傳來。
“得遇苒苒,我此生之幸。”
宋青苒微微愕然。
寧濯說:“十八歲那年國戰失敗寧家生變後,我曾不止一次地幻想過,假如時能倒流,假如能重來,我一定會想辦法改變爹娘兄嫂戰死的結局,讓小北小純和小呆父母雙全。”
“我沒想到,這個幻想有一天竟變了事實。”
他用十一歲的年音,吐出最深的口吻,“上天厚待,讓我的幻想裏,多了一個你。”
宋青苒拿起自己的竹簽,起一顆葡萄,探過子回喂他。
“寧濯,這不是幻想。”
宋青苒道:“是我最後去北齊找的那個人,全了我們重來一次。”
寧濯咬著宋青苒遞來的葡萄,心裏的震撼無以言表。
宋青苒挪到他邊,將自己的小手放在他的大掌裏。
“當然,如果你願意把這裏當幻想當夢,那我便陪你夢外長眠,夢相守。”
的手指慢慢嵌他的指,十指扣。
“上輩子沒能陪你共白頭,這輩子從今日開始,我的餘生都歸你。”
寧濯心髒。
如果上輩子,他一直對後來的“好”存疑,覺得隻是為了顧全大局犧牲自我的話。
那麽這一刻,他信了,信心裏有他。
重生回來時,他在找,同樣也在找他。
所以他們才會差錯,在城外茶攤初遇,又在四鄰客棧肩。
最終,以嶽母收他為徒結尾,完重逢。
他在預謀如何接近,也在預謀如何讓他順理章接近。
沒有什麽比自己單跑數年,意外在盡頭看到那個人奔赴而來更幸運的了。
“苒苒。”
寧濯側頭,看向旁的小人兒,呢喃著喊了一句,扣著小手的力道了。
“嗯?”
宋青苒抬頭,衝他一笑。
寧濯出另一隻手,替理了理額頭上被風吹的碎發,啞著嗓子道:“我好想你。”
他本以為這場重生,會是他一個人守著所有的回憶,等長大。
萬幸,在,記得。
寧濯這一句,宋青苒無法用言語回應,隻能趁著沒人,抱了抱他。
寧濯僵坐著不敢,他心裏雜念太多,苒苒又還小,自然是能避則避。
宋青苒察覺到他的顧慮,很快鬆開他,坐回自己的位置,雙手乖巧地擱在膝上。
“我了,你喂我吃水果。”
“好。”
寧濯重整緒,甩掉多餘的思緒,把果盤拖到自己麵前,拿起竹簽,開始喂。
……
趙婉嫣找了半天,才終於在花園裏找到這倆人。
嚇了個半死,不好指責宋青苒,隻能埋怨寧濯。
“三爺怎麽出來都不跟我說一聲,我試個音的工夫就不見了人影,害我一頓好找。”
越說越氣,“若是真弄丟了,我跟你大哥這一架非打起來不可。”
大哥的子,才不會跟大嫂打架呢。
寧濯輕笑過後,歉意道:“抱歉啊大嫂,是我思慮不周了,單獨把小師妹帶了出來。”
趙婉嫣見他一直給宋青苒喂水果,不皺起眉,“前院有席麵呢,你好歹讓人小姑娘去對付一口,水果寒涼,吃多了對子骨不好。”
“嗯,這就去。”
其實宋青苒並不是很有食,早都被自產的狗糧喂飽了。
但出於趙婉嫣的好意,最後不得不跟去席麵上,又吃了一頓。
……
次日宮,宋青苒春滿麵,神頭十足。
蕭靈兒瞅著,怎麽瞅怎麽不對勁。
多年的閨,蕭靈兒最是了解,湊過來問,“苒寶,你這是到什麽喜事了,說出來讓我跟著樂樂唄!”
宋青苒原本想告訴蕭靈兒,自己和寧濯相認了。
可一想,蕭靈兒和秦朝那頭八字還沒一撇,這狗糧撒下去,可能是酸的。
心念一轉,問蕭靈兒,“公主最近有沒有見過秦朝?”
“沒有啊!”蕭靈兒搖頭道:“我不每天都跟你待在一塊兒嗎?”
“苒寶,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蕭靈兒越發覺得宋青苒可疑。
宋青苒說:“我就是在想一個假設。”
“什麽假設?”
“有沒有一種可能,秦朝他其實記得你?”
這件事,寧濯答應過秦朝不說的,他並沒有告訴宋青苒。
可宋青苒想著,既然和蕭靈兒還有寧濯都記得,作為一個上輩子就買過複活甲的男人,秦朝沒道理會不記得。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蕭靈兒直接否認。
“苒寶你是不知道,秦朝在跟我親之前有多討厭我,若是臣子可以揍公主,我早被他揍得麵目全非了。”
“就那天去花家聽學,還是我強迫他去國公府把我撈出來的。”
“如果他記得我,早就想辦法宮來找我了。”
歎了口氣,蕭靈兒道:“我現在隻想抓時間讓自己變得更好更完一些,這樣等將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他才能看到我的轉變和與眾不同。”
宋青苒沉默了一下,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
雖然搞不懂為什麽前幾次循環都沒有記憶的,這次會全部記得。
但既然已經不止一個人記得,那就不排除,所有人都記得的可能。
宋青苒心下有了主意,“公主,口說無憑,我們想辦法試探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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