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繁煙沒能分出心思察覺，隻低著頭，等眼淚略幹，才抬起臉。

這時，已經冷靜下來。

“子莘，剛才謝謝你，”聲音嘶啞，“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現，也許我會心，又跳一次痛苦的回。”

梁子莘笑了笑：“你……對他太沒有信心了吧。”

顧繁煙搖頭，這不是信心的問題。

“好了，”梁子莘拍拍肩膀，“別擔心，不管怎麽樣，我們是梁慕繁的父母總是沒錯的，是進一步，還是退守原地，主權在你。”

他也無意探究心底深、不願多談的傷痛。

顧繁煙獨自在花園裏坐了一會兒，忽然聽到一陣跑車急促的發機轟鳴聲。

循聲去，雖然不認得那輛跑車，但直覺，駕車的人是林知白。

這輛車跑得很快。

油門幾乎踩到了最底。

轟轟的聲音，人聽了心裏發慌。

戴莉莉也聽到這個聲音了，起來到臺，遙著漸遠的車影。

後響起一陣腳步聲。

聽出是兒子，梁子莘的父親，於是問道：“林怎麽突然走了？”

“對啊，突然就說要走了，”梁父不無擔憂地說道：“媽，我怎麽覺，咱們梁家從此要不太平了！”

戴莉莉也有這種覺。

梁父輕歎：“當初子莘和顧小姐結也是偶然，我們也沒從中獲利，可別惹上什麽麻煩啊。”

“你怕了林家？”戴莉莉問。

“不是怕，梁家誰也不怕，但和人結仇總是不好的。”梁父沉穩持重。

“嗯，”戴莉莉嚴肅地點頭，“林家現在雖然是林知白做主，但公司裏的大事他一個人說了不算。”

“不要杞人憂天了，真有什麽事再說吧。”

梁父隻好作罷。

顧繁煙默默地走出梁家客廳。

本來是想和戴莉莉道別的，正巧聽到了戴莉莉母子說的話。

想了想，那會兒再進去，他們三人都尷尬。

於是悄然地轉頭離開。

“顧小姐，你去哪兒？”管家迎麵上，“你還沒吃晚飯呢，趕進屋吃點。”

“不了，”顧繁煙微微一笑，“麻煩你轉告，有事馬上給我打電話。”

說完，顧繁煙抬步離去。

管家對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十分費解，趕進屋去找梁子莘，好歹送一送顧小姐。

然而他找到梁子莘時，花園裏已經傳來汽車發機的聲音。

“車庫那兒正好有司機，應該是司機送顧小姐出去了。”管家猜測。

“讓冷靜一下吧。”梁子莘輕歎著說道。

一張本國的戶籍證明被送到了林知白麵前。

的確，上麵用外文寫著一家人的名字。

父親：梁子莘。

母親：顧繁煙。

兒子：梁慕繁。

林知白麵一惱，一把抓起這張戶籍紙，皺爛。

“林……”助理輕呼了一聲。

這張戶籍證明的紙張較厚，這樣是會把手弄傷的。

果然，一道鮮從林知白的指裏流淌出來。

林知白毫不在意，滿眼恨意：“梁家的資料，你查仔細了嗎？”

助理搖頭：“暫時隻查到一部分……林，梁家在這裏樹大深，關係網盤踞錯結，想要弄清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林知白恨意更濃：“那又怎麽樣？不管花多功夫，花多錢，你給我去查清楚！”

“是。”助理隻能這樣回答。

但心裏卻十分擔憂。

這三年來，他第一次看到林如此衝，他在林眼裏，看到了飛蛾撲火似的衝。

顧小姐對林來說，就是一個劫吧。

顧繁煙在離開這裏之前，還得參加一個招標會。

和梁子莘公司合作的一個項目。

梁子莘剛滿20歲那年，就從梁氏集團出來，創建了分公司，專做廣告等業務。

幾年下來，分公司發展得風生水起，在本國算是行業老大了。

所以今天的招標會，隻是走一個過場而已。

顧繁煙駕車來到會場外，車子剛停穩，副駕駛的門便被拉開，梁子莘坐了進來。

“況有變。”他神凝重，“發標公司告訴我，三樹公司這兩天一直在活，對拿下此次項目誌在必得。”

顧繁煙知道這個“三樹”公司，一直是梁子莘公司的對手，但在靠譜的大項目上從來沒贏過。

隻是總有客戶想找平價代替品，所以它才不缺活幹。

“它怎麽底氣突然這麽？以前上你誌在必得的項目，它連標書都不會遞過來。”顧繁煙問，“是找到大投資了？”

梁子莘冷笑：“你猜大金主是誰？”

顧繁煙心頭咯噔：“不會是林知白吧？”

梁子莘的表已經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兩人來到競標現場，顧繁煙一眼就看到了林知白。

發標方正對他說話，態度十分恭敬，而他邊，則跟著三樹公司的王老板。

王老板見了梁子莘，笑了笑，就算是打招呼了。

完全不像以前，不管他在幹什麽，都會放下來，上前和梁子莘說幾句。

有了大金主，就是不一樣。

梁子莘心裏憋著一氣，便要上前打算他們的談話，“等等。”顧繁煙住了他。

“沉住氣，梁。”

梁子莘看了一眼，隻見眼神淡然，神鎮定，一點也不慌。

他瞬間冷靜下來，同時有些自嘲。

這種時候，他不如顧繁煙，控場的氣勢強大。

這時，有幾個小公司老板朝梁子莘走來打招呼。

他們來此的本意不是競標，而是多和梁子莘這樣的大老板打好關係，在大項目裏喝點湯。

“跟他們聊吧，聊得越投機越好。”顧繁煙低聲對梁子莘說道。

梁子莘很聽的話。

“李老板你要保重，我公司裏的特效製作都得靠你……”

“章老板別客氣，你兒雖然漂亮，但我已經名草有主了，哈哈哈……”

一時間，整個會場充斥著梁子莘爽朗的笑聲，氣勢如巍峨泰山穩當不。

三樹公司的王老板和發標方負責人，有些站不住了。

雖然林知白代表的林家很強大，但畢竟不是本國人、本地人，隻能算是外來財團。

真得罪了梁家，日子不好過啊。

發標方負責人想了想，與林知白客氣兩句，還是走到了梁子莘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