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莊婧溪可不是一個好惹的角啊。
事到了這個份上,孫夫人倒有些後悔當初在眾多人選之中挑中了莊妙菱了。
莊妙菱是何等聰明的人,又豈會聽不出孫夫人言語中的試探。
然而隻當聽不懂。
朝孫夫人福了福,麵上倒不顯,隻是恭敬的回話道:“母親不必在意這些,我與四姐姐雖說從前關係隻是一般,後來因著莊家的緣故,對我更是無甚好臉。”
“不過總不至於攔著我進門,連祖母都不讓我見了。”
“至於母親說的什麽多心,想來是不會的,我此番回去,隻怕連四姐姐的麵都見不到呢。”
莊妙菱垂眸,神中顯出幾分脆弱來。
有那麽一瞬間,瞧著還真是萬分惹人憐。
聲音裏含著淡淡的苦,道:“四姐姐素來就是個怕麻煩的人,隻看我出嫁那日,從頭至尾都未出現過,便知道了。”
這麽說,倒顯和莊婧溪的關係,不僅僅隻是比不上尋常姐妹。
甚至連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都不如了。
便是陌生人,見著旁人新婚,至也會賀一句恭喜。
莊妙菱親那日子莊婧溪這個做姐姐的,卻從頭至尾連麵都沒有見過一次。
可想而知姐妹倆的關係是有多差了。
孫夫人倒因此略放心了些。
莊妙菱這子瞧著是個多心的。
倘若不答應,非要攔著對方去見莊老夫人。
隻怕莊妙菱原本還未多想,經此一事,卻變得心思活泛起來。
何況若是憂思過重,對胎兒也不好。
看在莊妙菱腹中胎兒的份上。
這個家,也一定是要讓回的。
孫夫人便笑了笑,目又落在孫鶴軒上,“既如此,阿軒,你不如陪著阿菱一個道去吧。”
莊妙菱心中冷笑,明知道孫鶴軒是不可能答應的,偏要抬起頭,用期待的目看著他。
眸中閃著,像是墜了星子,與平日裏看孫鶴軒的目,並無半分差別,“夫君,可以嗎?”
正是這個眼神,倒是讓孫鶴軒和孫夫人都打消了疑慮。
倘若莊妙菱真是回去告狀的,必然不會期待孫鶴軒同一道回去。
甚至應該想法子將孫鶴軒支開才對。
然而眼下,莊妙菱瞧著卻是很希孫鶴軒同一起回去見莊老夫人。
可莊妙菱期待,並不代表此事就一定會。
孫鶴軒笑了笑,握住莊妙菱的手,目有些歉疚,“阿菱,倒不是我不願意同你一道回去。”
“隻是郡主府是皇上賜給永康郡主的,所以說祖母也在那兒,可到底是姑娘家住的地方,我一個外男進去,總是有幾分不合適的。”
“旁人也不了會風言風語。”
他歎息一聲,似乎是考慮的十分周到,“若是因此給你和你阿姐帶來不好的影響,隻怕我就要難辭其咎了,我的良心也會因此過不去。”
“雖說謠言止於智者,但你知道的。”
這世上,多的是蠢鈍如豬的人。
大多數的人都隨波逐流,隻會捕風捉影,人雲亦雲。
所謂謠言止於智者,不過是自欺欺人笑話罷了。
莊妙菱顯出幾分難過的神,“你真的不能陪我一道去嗎?我阿姐不會介意這些的,何況我們此去見不見得到還不一定呢。”
孫夫人的目也有些不讚同。
雖說心中的疑慮已經散了一大半。
但莊妙菱這麽個活人,突然去了郡主府,總得有個人監視著,孫夫人才得以放心。
再沒有什麽人比孫鶴軒更好監視莊妙菱了。
這麽好的機會,孫鶴軒卻因此拒絕,孫夫人實在是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的小兒子在想什麽。
孫鶴軒給了自己母親一個收安勿躁的眼神。
他拍了拍莊妙菱的手,言語溫和,然而他的態度卻是不容拒絕。
他道:“阿菱,你阿姐雖說不介意,可我介意這些。”
“姑娘家的清譽,總比男子的重要,何況我是你夫君,倘若我不好了,你也會因此不好。”
“我不願意你人指摘,也不願意旁人說你姐姐的不是。”
莊妙菱目有些憾,隻能歎息著道,“那好吧,那我此次便一個人前去。”
這麽說,心頭卻是止不住的諷刺。
論起睜眼說瞎話的能力,除了莊婧溪,莊妙菱還沒服過誰。
然而眼下是真的要佩服孫鶴軒了。
竟然能將瞎話說的如此清新俗。
楊氏看莊妙菱的目也有些意外。
原以為莊妙菱會為了孩子妥協。
原以為這個看似瘦弱的姑娘會如一般懦弱。
可是如今這麽一瞧,反倒是坐井觀天,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是所有人,都如一般懦弱無能的。
孫夫人道:“你既要回去,也不急在今日。我看這樣吧,回頭我丫鬟收拾一些東西給你,你帶回去給你祖母。”
“你不常在邊,瞧見那些,興許就如瞧見你一般。”
莊妙菱又是激又是有些寵若驚的道,“這也太麻煩母親了,這些東西,我自己準備就是了。”
孫夫人倒是嗔怪笑了笑,拉著的手道:“什麽麻煩不麻煩的,自家人之間哪裏需要這些虛言?”
“你呀,什麽都不必心,什麽都不必想,你既要回去見你祖母,我便什麽都替你準備好了。”
“你祖母若是瞧見孫家重視你,也放心。若是什麽都你自己準備了,回頭知道了,才不放心呢。”
到時候倒是顯得們孫家苛待做兒媳婦的一樣。
要知道莊妙菱自從嫁進孫家之後,可一直都是錦玉食,那可是沒有任何人給半分委屈的。
自然,這人哪,得到了什麽就必然要失去些什麽,否則這麽好的婚事,怎麽可能得到莊妙菱呢?
孫夫人麵上帶著笑,倒也是真希莊妙菱能平安生下孩子。
畢竟孫家如今這個況,什麽都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也就是子嗣罷了。
打發下人扶著莊妙菱出去。
自己倒是真心吩咐人去挑揀貴重的禮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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