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這才鬆了一口氣,拉著莊妙菱的手道:“我告訴你這些,原也不是為了讓你傷心難過。”
“隻不過是想讓你別陷得太深,別像我之前那樣。”
自己走過的坑,就不願意旁人也走一遭了。
莊妙菱點點頭,“我知道的。”
楊氏歎了一口氣。
莊妙菱是多漂亮的一個姑娘,偏生就被起子小人毀了一輩子。
想說些什麽,莊妙菱反倒是過來安,“二嫂子,你不必說,這些我都懂。”
“錯的不是咱們,是那對惡心的狗男人,你今日既是打著讓我教你刺繡的由頭過來的,倘若不學,反倒是讓他們起疑。”
“何況也不宜把那些丫頭婆子支開在外頭太久。”
楊氏點點頭。
莊妙菱這話說的在理。
的確不應如此。
看了一眼莊妙菱有些散的鬢發,將手中的那枚發梳接過,“也好,我也替你抿一下頭發,你頭發有些了。”
楊氏幫莊妙菱將頭發攏好。
莊妙菱則是耐心地教楊氏針法。
隻是拿針的手,未免比平時多用了兩分力氣。
縱然莊妙菱再如何極力忍,也是覺得十分惡心。
這個時候所有不能解開的難題,在心中都有了準確的答。
難怪孫夫人在嫁進孫家的第一日,就開始旁敲側擊的同說子嗣問題。
難怪每每去晨昏定省,孫夫人都要將子嗣二字來來回回說個好幾遍。
原來除了是擋箭牌以外。
還是他們孫家延綿子嗣的工。
真是惡心了!
楊氏的悟還算不錯,學東西學的也快。
等回了東院,倒是還真的拿起針線替煜兒做裳。
孫良楓見如此,一雙眼睛倒是審視著,“你今日去西院,當真隻是為了同莊妙菱學針法?”
“楊氏,你沒有說什麽不該說的話吧?”
楊氏忙活著手裏的針線,頭也不抬地道:“我什麽都說了,我說你和孫鶴軒就是蠅營狗茍之輩就是偽君子。”
“我也說了你們二人打著兄弟的名我也說了你們二人打著兄弟的名頭,行茍且之事。”
這麽說,又要笑不笑地看了一眼孫良楓。
楊氏角泛起幾分譏誚,就那麽冷冷地盯著他,“我什麽都說了,你現在打算怎麽做呢?是要殺了我?還是要一並殺了莊妙菱滅口?”
“左右你孫二公子什麽事做不出來,殺掉自己的結發妻子而已,對你來說又算得了什麽?”
到底是了親幾年的夫妻。
楊氏還是對孫良楓有幾分了解的。
知道,倘若一口否決,堅稱自己見莊妙菱隻是為了學針法,孫良楓必是一個字都不會信的。
但倘若把話說死了,就這麽坦率的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
孫良楓反而是不會信了。
多疑虛偽,隻信自己聽見的,隻信自己看到的。
這便是孫良楓。
孫良楓抬手住楊氏的下顎,“牙尖利對我來說沒用,楊氏,你最好管好你自己,乖乖的做好你的孫家夫人。”
“別的,一概也別沾染。否則,到時候別怪我不顧夫妻分。”
夫妻分?
楊氏聽著這四個字隻覺得可笑。
和孫良楓之間哪有什麽夫妻分啊,便是有,也早就耗得幹幹淨淨了。
倒是想看看孫良楓孫鶴軒這對狗男人能堅持多久。
也想知道這二人會不會如想的那般比金堅。
楊氏冷冷地瞥了孫良楓一眼,“你與其在這教訓我,不若先看看你自己還有幾日的活頭。”
“人在做天在看,孫良楓,我倒要看看你們這等鼠輩幾時完!”
楊氏這個人沒什麽別的優點。
就是厭惡的人,一慣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三年、五年,十年。
都不知道眼看著多個自己厭惡的人,逐漸消失在這個世間。
孫良楓和孫鶴軒會是那個例外嗎?
不。
楊氏從不覺得他們會是那個例外。
且等著看就是了。
這廂孫鶴軒也對楊氏來莊妙菱一事起了疑。
用完飯後,他攬著莊妙菱坐下,目落在臉上,仿佛帶了幾分審視,“阿菱,今日二嫂來找你了?”
莊妙菱心中排斥孫鶴軒的,麵上倒是不顯。
點點頭,將楊氏今日來找學習針法的事兒說了,“二嫂子說我做給娘的那個抹額好看,說我上麵的針法別致,我教教。”
孫鶴軒半信半不信,他垂眼看著莊妙菱,“隻是來問你針法?沒有說什麽奇怪的話嗎?”
莊妙菱表疑,又深思起來,演戲這東西就是一回生二回。
都不知道做過多次戲了。
此刻麵對孫鶴軒,也自然是遊刃有餘。
道:“奇怪的話嗎?一直勸我要盡快有自己的孩子,算嗎?”
莊妙菱了自己的額角,吐了口濁氣,明顯是有三分不耐,“這話娘一直說也就罷了,如今二嫂子也是這樣說。”
“可我嫁進孫家才多久?哪有這麽快就能有孕呢?”
“昨兒個還說我還年輕不著急,今兒個就換了一副口吻,跟娘一樣催著我生孩子,我也真是有些不懂了。”
聽到這麽說,孫鶴軒眸中倒是劃過了一抹了然。
的確,如楊氏和莊妙菱這樣的人,早日擁有孩子,才是們該做的。
楊氏心中可能一直有怨氣,但是興許也想通了一點,知道孩子才是們最大的依仗。
孫鶴軒在心中罵楊氏天真。
或許楊氏還以為等孩子了材,就能讓繼續錦玉食,讓繼續清福。
這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呢?
孫鶴軒忍著不適擁著莊妙菱的,彎了彎,道:“你倒也不必為此生氣,娘和二嫂子都是喜歡孩子的,所以才希你早日生下我們的孩子。”
他目注視著莊妙菱,眼中像是含了幾分深。
他慢慢地道:“阿菱,其實我也羨慕二哥和二嫂子,我羨慕他們有孩子,也想和你早日擁有我們自己的孩子。”
他聲音溫繾綣,好似莊妙菱真的就是眼中景,好似他真心如他說的那般喜歡。
可惜,假的終究不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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