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良楓這樣想著,便強忍著不適出了手。
他笑容有些溫和,甚至稱得上有幾分寵溺。
他的手就這麽落在了楊氏的頭上。
然而才到一點頭發,就被楊氏側避開,“別拿你的髒手我,惡心。”
孫良楓也不惱,沒有間依舊溫和,甚至有幾分笑意。
他道:“你隻要乖乖聽話,好好做你的孫家夫人,等我和阿軒死了,這孫家,不就是你跟煜兒的嗎?到時候你要什麽拿不著,何苦現在非要同自己過不去?”
“你不過就是心疼莊妙菱,覺得年輕,覺得不該就這麽被葬送在這裏。”
孫良楓是半點都不理解楊氏的想法。
就莊妙菱這麽一個人,能嫁到孫家,其實已經是祖上燒了高香,也是自己本極了好運。
是,他的確和三弟心意相通,的確不會喜歡人。
可那又怎麽樣呢?
孫良楓就這麽看著楊氏,用那種幾乎憐憫的眼神,用那種令人聞之就覺得可笑的口吻,“你覺得莊妙菱可憐,然而若是不嫁到孫家,早就被趙惠蘭拿去平了趙家的怒火。”
孫良楓什麽事不知道。
莊妙菱既要進孫家的門,必然是什麽事都被孫鶴軒和孫良楓調查過了。
其中就包括莊妙菱差點被趙鴻才侮辱這件事。
隻是知道歸知道,哪怕是孫鶴軒和孫良楓,也不知道行兇的人究竟是誰。
他們到現在也不清楚,究竟是何人有那麽大的膽子,敢在莊家的宴會上,就那麽手起刀落閹了趙鴻才。
也好在趙鴻才是富家子弟,後還有一個趙家。
雖說這輩子整個人是廢了,但好歹還不愁吃穿。
否則的話,趙鴻才就隻能被送去司禮監,去拿皇家的俸祿了。
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件事,所以孫良楓始終都認為莊妙菱能嫁到孫家,其實是命運的恩賜。
若不是他和三弟心意相通,他們彼此都討厭人,這麽好的事又哪裏得到莊妙菱和楊氏呢?
孫鶴軒冷眼瞧著楊氏,隻道:“你別以為莊妙菱嫁給阿軒是委屈了,你不妨出去問問,有多苦難的姑娘,願不意一輩子守活寡,嫁進孫家當夫人。”
“你在那裏自作多,以為嫁給阿軒是莊妙菱的苦難,殊不知那緣是的福氣。”
好一句就是莊妙菱的福氣啊。
楊氏覺得可笑。
這實在是太可笑了。
難怪孫鶴軒和孫良楓會如此理直氣壯。
會如此不帶半分愧疚。
原來他們都是這樣想的。
原來他們始終都認為,能嫁進孫家是莊妙菱和的福氣。
楊氏本來以為對孫鶴軒,孫良楓這兄弟二人的厭惡已經登峰造極。
如今聽了孫良楓這樣的言語,才發現,其實還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真真是沒有最不要臉,隻有更不要臉。
這個時候楊氏才發現自己真的累了,甚至連架都懶得同孫良楓吵。
搖搖頭,看孫良楓的目疲憊又厭倦,“你走吧,莫要在這礙我的眼睛,也莫要說這些惡心的話給我聽!”
“你若在這裏再說一句髒了我的耳朵,信不信我現在就將你和孫鶴軒的醜事嚷嚷出去!”
太惡心了!
這對狗東西實在是太惡心了!
說什麽這是們的福氣!
呸!
這福氣給這兩個狗東西,這兩個狗東西要不要啊!
孫良楓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刺激楊氏了。
於是他冷冷地看了對方一眼,拂袖而去。
離開之前,他還扔下了七個字,“楊氏,你好自為之。”
楊氏目眥盡裂,“滾!”
孫良楓不讓將這些告訴莊妙菱是嗎?
還偏就要這麽做了!
孫鶴軒孫良楓兄弟二人,害得當初的付出一片真心之後才發現這樁婚事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局,險些害被瘋也就罷了。
如今還要讓莊妙菱也重新遭遇一次那樣的破事嗎?
是孤一人,孤立無援。
楊家的人確實都死絕了,了這樣的奇恥大辱,也的確無人給撐腰。
可莊妙菱究竟和是不一樣的。
楊氏地抓著一隻花瓶,深吸了一口氣。
什麽都沒有。
莊妙菱卻還有祖母,還有一個當郡主的姐姐。
聽聞莊妙菱和莊婧溪是一同長大的,便是沒有什麽深刻的姐妹,莊婧溪應當也不至於看著莊妙菱這樣的苦才對。
已是陷泥潭的人,已經不能自救。
但莊妙菱未必不行。
楊氏打定主意,第二日同孫夫人請完安後,便走到了莊妙菱邊。
笑著道:“三弟妹,前些日子我看你送給母親的那個抹額不錯,隻是我瞧上麵牡丹,似乎針法有些特別。”
“我未曾見過這樣的針法,三弟妹不如教教我,改明兒我也繡在裳上給煜兒穿。”
莊妙菱笑了一下,微微頷首,“那針法確實在邵京城不多見,那是我在酈時學的。”
“二嫂既然喜歡,我教給二嫂也未嚐不可。”
莊妙菱自然能一眼就瞧得出來,楊氏話裏有話。
什麽針法。
不過一個托詞罷了。
對方大約是有話想要跟說。
雖不知道是什麽事,值得楊氏如此,卻到底也未曾拒絕。
從昨日,楊氏對孫鶴軒和孫良楓的態度,莊妙菱便已經察覺到了有些不對。
自己也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隻是腦海中始終像是蒙了一層霧一樣。
不能撥雲見日,興許楊氏可以。
莊妙菱就這麽懷揣著好奇,答應了楊氏說的單獨說會兒話。
其實也不知道楊氏要同說什麽。
隻是直覺告訴,楊氏想要說的事,可能和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有關。
興許還能從楊氏的話中,知道孫良楓昨日白日裏,是因何緣故明裏暗裏地針對。
莊妙菱藏著這樣的心思,與楊氏並肩走著。
二人各懷著心事,期間倒是有說有笑。
楊氏一抬頭,看見莊妙菱頭上的梅花發梳小巧致,不知為何,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
有了不好的預。
楊氏十指倏地陷進掌心,疼而不自知。
抬頭看著莊妙菱,緩了一下才問,“弟妹頭上的梅花側梳別致的,前些日子我怎麽都沒見你戴過?”
“它很襯你的氣質,你其實應該多戴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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