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趙惠蘭會傾盡全力，甚至不惜出天香樓，也要治好莊玉瑤的臉這件事，並不意外。

所以第二次踏莊府時，依舊是冷冷靜靜的。

麵下的那張臉，仍舊不會因為莊家人而有一一毫的波。

趙惠蘭瞧見一白的莊婧溪，隻覺得好像見到了從天而降的救世主。

跪在對方前，牢牢抓著對方的袍角，“白聖手，求你了，一定要救救我兒。”

莊婧溪不過看一眼，倒是沒什麽反應，隻是道：“都好說，莊夫人應當已經知道我想要什麽了。”

趙惠蘭閉了閉眼。

自然是知道的。

對方想要手裏的天香樓！

抖著雙手，將房契送到莊婧溪麵前，心中也是知曉，倘若沒了這個，也許就沒了最後的依仗。

但若是不，瑤瑤可能就會死。

跟瑤瑤的命比起來，的前程又算得了什麽呢？

莊婧溪隨手將趙惠蘭手裏的房契接過，角湧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也不知是嘲諷這一出母深的緒多一些。

還是對原主的同更多一些。

為什麽會提出想要趙惠蘭手裏的天香樓呢？

一則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二則是也想看看，趙惠蘭為著這個寶貝兒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莊婧溪十分清楚，依著莊玉瑤的子，一下子被毀了容，定然接不了現實。

倘若知道，隻要搭上趙惠蘭手裏的天香樓，就能讓這張臉恢複如初。

都不用旁人去挑撥攛掇，莊玉瑤自己就會為了這張臉不管不顧的了。

而莊玉瑤的表現，也的確未曾讓莊婧溪失。

這一出以退為進，莊玉瑤真真是演得極好。

可憐趙惠蘭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以為自己這個小兒全天下最懂事。

莊婧溪帶來了早就起草好的文書，二人簽字畫押，分別蓋了印信，屆時隻需將這東西送去府過了明路，這棟天香樓便是真正換了主人。

不過這地契，趙惠蘭還未曾。

一則需要留一個心眼，防止對方空手套白狼。

二則也是怕對方到時候治不好瑤瑤的臉，或是治好了，但臉上仍舊有可以瞧得見的淺淺的疤痕。

都付出這麽大的代價了，要的就是瑤瑤這張臉完全恢複如初，甚至比以前更漂亮。

趙惠蘭指甲掐的有些泛白，有些怵這個白聖手，以至於說話的聲音還是有些抖，“兒家的容，向來是頂頂珍貴的，在瑤瑤這張臉變得同以前一樣之前，我……我不能一下子將所有的東西都給你。”

莊婧溪微微頷首，表示理解。

彎起，“可憐天下父母心，應該的。”

趙惠蘭有那麽一瞬間，卻覺得自己似乎從這句話中聽出了淡淡的嘲意。

可一抬頭，卻發現對方那雙眼睛平靜無波。

大約是聽錯了吧。

趙惠蘭這樣想著。

莊玉瑤的子也是僵直的。

地抓著下的褥子，纖細的手腕綻出條條青筋，不過被寬大的袖子遮掩著，從表麵上看，倒是瞧不出什麽異樣。

然而那僵直繃以至於連指甲都有些發白的手，還是泄了的真實緒。

總覺得，那雙眼睛太過於睿智清亮，似乎能一眼窺探到心底最不堪的一麵。

莊玉瑤討厭這樣的眼睛。

卻也隻能低著頭，不敢與對方對視。

莊婧溪目落在莊玉瑤上，角慢慢彎起，隨後眼神定格在那張傷痕累累的臉上，“你這傷，還嚴重。”

莊玉瑤子一抖，眼神明顯有些傷，“那日……那日您已經說過了。”

所以就無需再次揭傷疤了吧！

說這些有什麽意思呢！

但因著對方可能是唯一一個能治好臉的人，莊玉瑤心中有任何不快也隻能忍著，萬萬不敢發泄出來。

莊婧溪眉峰一挑，邊綻出一抹玩味的笑。

不知是否有人記得，莊婧溪一向是個記仇的人。

有些仇一般當場就報。

有時候也秉承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原則。

自然，也包括哪一天心好，當下不願意與之計較。

但若是心不好，再將這仇舊賬翻出來，也是合合理的。

拋開四年前的舊恩怨不說，自回京以後，莊玉瑤就惡心過不次。

現在莊玉瑤就這麽湊到了手上。

能放過這個機會？

莊婧溪便立刻彎起了，醫者仁心，也舍不得莊玉瑤苦，“也不是不能治，不過這就看你能不能忍了。”

莊玉瑤愣住。

趙惠蘭也是心中一抖，慌忙抬頭問，“這話是什麽何意？”

莊婧溪攤開手，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表如出一轍的母二人，“我這倒有藥膏可以讓的臉恢複如初，甚至比以前更，不過這過程卻是痛苦無比。”

“前三天奇難耐，後兩天痛不生。”

“就看你能否承得住了。”

揚了揚手裏的房契，目落在莊玉瑤和趙惠蘭上，“莊夫人、莊六姑娘，眼下反悔，還來得及。”

角翹著，瞧著似乎十分好說話。

隻是心中卻比誰都清楚，反悔是不可能的。

果然，趙惠蘭還未開口，莊玉瑤便已經抬起頭，眼中有淚水湧出，神確實十分倔強，“就吧，痛就痛吧，我不怕。”

“管它是奇難耐還是痛不生，總歸都比我現在這副模樣要好得多，若真的要頂著這麽一張臉過一輩子，我倒不如死了幹淨。”

莊婧溪目平靜，隨後看向趙惠蘭，“莊夫人呢？”

趙惠蘭自然是舍不得寶貝兒這樣的委屈的。

可是這也是沒法子中的法子了。

於是十指陷進掌心，艱難地點了點頭，“就聽瑤瑤的吧。”

莊婧溪角慢慢地勾起，並不意外。

隻是輕輕歎息一聲，帶著點可惜地緒道：“原本若是早上個一兩天，莊六姑娘是不必這樣的苦的。”

“可惜了。”

“不過好事多磨，隻要莊六姑娘在這五日中能扛得住這些煎熬，這次的劫難也就過去了。”

“若是扛不住，抓了撓了，莊六姑娘這張臉，一輩子也就隻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