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柴房出來後，莊崇山直奔秋水院而去。

秋屏眼下手裏正捧著一本書，臉還是蒼白的，不過神較起前些日子已經好了很多。

莊崇山見大冷天的剛小產完也不好好在床上躺著，就坐在貴妃榻上看書，不由得十分心疼。

他將上的披風取下，披到秋氏上，聲音很輕，“怎麽不好好躺著？你才小產沒幾日，應當好好養著才是，這書什麽時候不能看？等你子好了，要看多書都。”

聽到他說起小產二字，秋屏眼睫了。

原本就有些白的臉，此刻更為蒼白。

莊崇山又怎麽可能捕捉不到這特殊的緒變化。

他心中暗罵了自己一聲，這個時候，他何苦說出小產二字來刺激？

明明的小產不是意外，而是人禍。

秋屏的緒分明是有些低落。

可卻很快揚起了一個淺淺的笑，擺明了是不想讓莊崇山擔心，“老爺過分張了，我沒事，一直躺在床上，人都要躺的沒有知覺了，下床走走反而還好些。”

“隻是現在天冷，我也不敢隨意出門，隻能閑著無事看會兒書打發時間。”

莊崇山還是不放心，將秋屏的手牢牢握住，“你手怎麽這樣的涼？莫不是那些下人沒有照顧好你？”

“這些日子，他們是不是給你委屈了？”

莊崇山為了補償秋屏，不僅將抬為了平妻，這幾日連著也是什麽好東西都往屋子裏搬。

但就是這樣，莊崇山還是覺得委屈了。

但凡秋屏皺一下眉頭，他都心疼張的不得了。

這樣看，莊崇山對秋屏，還真是用至深。

秋屏搖搖頭，微微抿了下，“老爺你多慮了，沒有人敢給我委屈，忍冬們也將我照顧得很好。”

這幾日莊府的燕靈芝人參這些補子的東西，都如流水般一樣樣地進了的秋水院。

自小產後，秋水院的燕就沒斷過。

對比起在柴房裏飽折磨的趙惠蘭，的日子當然是別提有多滋潤。

聽到秋屏說沒哪個不長眼的下人敢因為小產就苛待給氣，莊崇山心中的怒火這才平息了些。

可是一看到秋屏單薄纖瘦的子，一瞧見眼底的落寞和蒼白的臉，莊崇山就恨。

他將秋屏的手握得的，一字一句像是在發誓，“阿屏，是我對不住你，眼下還無法殺了那個賤人替你和我們的孩兒出氣。”

“但你放心，這一天遲早會來的。”

秋屏沒有接話，隻低頭默默垂淚。

這個時候，說什麽似乎都不太合適。

一看見的眼淚，莊崇山便心疼的不得了，“阿屏，你別傷心，你也別怕，你放心，害過我們孩子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趙惠蘭那個賤人，一定會付出的代價。”

秋屏靠在莊崇山的肩上抹淚。

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眼神晦黯淡，“我知道高門大戶的水深得很，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我也知道我了莊府，日子一定不會好過。”

“府後我見姐姐十分好說話，我心裏是十分高興的，可是我沒想到……我——”

說到這裏，緒就變得稍稍失控起來。

但的眼神依舊是冷冷靜靜的。

秋屏看著那隻被莊崇山握著的手，十分難過地道：“我不明白，姐姐已經有七個孩子了，我肚子裏的這一胎，不論是男是都不會威脅到，何況我從未想過和爭搶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就是不願意放過我呢？”

“若容不下我，直接讓人殺了我便好了，為什麽要對我肚子裏的孩子下手？也是做母親的人啊！”

秋屏看著仿佛是要因為過度傷心暈厥過去了。

這些話平日裏鮮同莊崇山說。

究其原因，也不過是怕莊崇山為難。

可現在確實難得快要承不住。

莊崇山將的手握得的，眼神難得的有一鷙森冷，“你放心，活不了多久的。”

這幾日莊雲衍一直給趙惠蘭送藥。

莊崇山看在眼裏，不過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一來是為了趙惠蘭手裏的天香樓。

這個人不能這麽快死了。

二來是，他總是還念著幾分舊。

他可以折磨趙惠蘭，打趙惠蘭。

卻不願意看著對方這麽快就死了。

趙惠蘭欠他的還沒還清就想死？

做夢！

他先前說那些話，也不過就是安秋屏，怕秋屏因為趙惠蘭沒有得到報應而積鬱疾。

但是現在，莊崇山似乎改變想法了。

如果趙惠蘭一直得不到該有的懲罰，秋屏或許真的會出事。

而莊崇山，是決計不可能看著秋屏出事的。

秋屏有一句話說的很對，趙惠蘭也是做母親的，又怎麽會不明白失去孩子對一個母親來說有多痛。

何況趙惠蘭自己也是小產過的人。

又哪裏會不知道小產對一個人的傷害是有多重。

可是趙惠蘭什麽都知道，卻也還是那般惡毒地選擇了加害秋屏。

如今的趙惠蘭早就麵目全非，連當初的一丁點影子都沒了。

這樣的人，留著又有什麽用！

秋屏聽著莊崇山的保證，什麽也沒說，不過默默垂淚，角卻浮現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