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莊府了一團。

趙惠蘭在聽說莊玉瑤毀了容後，整個人都差點瘋了。

至於秋屏被莊玉瑤推倒大出將將要小產一事，卻是來不及考慮，也本不想考慮了。

趙惠蘭此刻守在莊玉瑤邊，瞧見兒臉上淋淋的傷口，險些暈過去。

看到陳大夫拿出鑷子小心翼翼地將莊玉瑤臉上的碎瓷片夾出。

莊玉瑤分明是昏迷著的，卻也疼出了眼淚。

趙惠蘭心疼極了，將莊玉瑤房裏的丫頭婆子打的打罵的罵，此刻全都罰們在雪地裏跪碎瓷片。

這些丫鬟婆子，一麵跪在冰天雪地裏，一麵還要承著鞭子落在自己上，皮開綻，還要忍極寒之苦，膝蓋骨哪那裏更是尖銳的疼。

但即便是這樣，趙惠蘭也猶不解恨。

李嬤嬤看到莊玉瑤臉上那猙獰的傷口，也是唏噓不已。

好好的，六姑娘的臉怎麽就這樣了？

趙惠蘭發泄完心中的憤恨，才人將被打得半死的迎春拖到自己麵前。

趙惠蘭目沉沉的，麵扭曲得仿佛要將迎春吞噬，“六姑娘的臉是怎麽回事！這是誰幹的！”

迎春吐出了一口，整個人無力地趴在地上，已是氣若遊，“是老爺……老爺他盛怒之下踹了姑娘一腳，姑娘……姑娘才會跌在了碎瓷片上。”

“什麽！”趙惠蘭眼前發黑，一雙眸子如充了一般，整個人差點站不住。

還是李嬤嬤和邊伺候的丫鬟趕忙扶住了，趙惠蘭才沒栽倒在地上。

趙惠蘭步子踉蹌，眼神都有些渙散，腦海中都是莊玉瑤那張被毀了的臉。

耳邊一直回著那句‘是老爺踹了姑娘一腳’隻視線發虛。

趙惠蘭的心髒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了，疼得差點不過氣來。

兒臉被傷那樣，心痛得要命。

現在卻告訴，瑤瑤會毀容，完全是因為的丈夫莊崇山！

趙惠蘭怎麽經得起這個打擊？

失魂落魄的，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是該恨該怨，還是該痛。

李嬤嬤有些擔心，畢竟六姑娘可是夫人的心頭。

眼下六姑娘出了這麽大的事，怕夫人會一時想不開，萬一出了什麽事可就不好了。

李嬤嬤抓了趙惠蘭的手腕，臉上滿滿的都是憂心的神，“夫人，您可千萬要振作起來啊。”

趙惠蘭深吸了一口氣，似乎還是未曾從巨大的打擊中回過神。

但必須得強迫自己振作起來。

瑤瑤的臉還沒好，這個做母親的還不能倒下。

倘若倒下了，秋屏那個賤人必然上位。

那到時候，的寶貝兒還有活路嗎？

趙惠蘭強打起神，垂在側的手指，被用力拳。

道：“扶我去隔壁的屋子裏瞧瞧瑤瑤。”

李嬤嬤不敢說話，隻是憂心忡忡地照著趙惠蘭的吩咐做了。

但總覺得，自家夫人的神狀態似乎是有些不正常。

倘若夫人歇斯底裏，哭著喊著莊崇山，怎麽能為了一個狐子如此殘忍地對待自己的兒。

李嬤嬤或許還能放心幾分。

可是眼下，趙惠蘭沒有歇斯底裏，也沒有發了瘋的摔杯砸盞。

這個狀態下的趙惠蘭，實在是讓有些害怕。

到了隔壁莊玉瑤的屋子，趙惠蘭也落下淚來，握著這個被自己如珠如寶地寵著長大的小兒的手一直哭。

莊玉瑤依舊是昏迷著的，還是未曾醒過來。

也許也是不敢麵對毀了容的自己，不願意醒過來。

趙惠蘭幹眼淚，然後整理了一下裳，直背脊去看為莊玉瑤配藥的陳大夫。

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還有些抖，“陳大夫，咱們借一步說話。”

陳大夫心中微歎，微微頷首，隨著趙惠蘭一道走至了隔壁的屋子。

趙惠蘭抹著淚，心中明知道答案，卻還是用希冀的目看著陳大夫。

蠕，聲音都有些啞，“陳大夫，我兒的臉還有救嗎？”

“一定是能救得回來的，對不對？”

瑤瑤不可以一直是被毀了容的模樣。

瑤瑤那麽小那麽氣，又那麽漂亮，若真的日裏對著這樣一張麵目全非的臉……

趙惠蘭不敢往下想。

知道以瑤瑤的子，是決計無法接自己變如今的模樣的。

甚至會因此活不下去也不無可能。

無論如何也要想法子救救瑤瑤。

莊府已經有一個，臉上有著淡淡疤痕的莊三公子莊雲衍了。

不能再有一個毀了容的莊六姑娘。

何況……趙惠蘭了手指，深吸了一口氣。

何況莊婧溪那個賤人如今生的妖妖趫趫，就跟狐貍了似的。

那個小賤人從小就見不得瑤瑤好。

倘若讓對方知道，瑤瑤如今被毀了容，那莊婧溪豈不是會高興死？

趙惠蘭是決計不會允許莊玉瑤被莊婧溪那個賤人看了笑話的。

所以看陳大夫的目，幾乎是帶著這一生所有的希。

然而這大夫卻搖搖頭，歎了口氣，“六姑娘的傷口之深，絕非普通藥可以醫治得了的。”

“莊夫人之心令上天容，隻是六姑娘這臉……唉！”

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一句話就給莊玉瑤定了死局。

也給趙惠蘭判了死刑。

趙惠蘭如遭雷擊，整個人仿佛被五雷轟頂一般。

子踉蹌，往後退了好幾步，隻堪堪扶住桌角，才未讓自己摔倒在地上，“怎麽會！”

“陳大夫你再看看，我兒還這麽小，不能被毀容啊！”

“是一個姑娘家，若的臉就這樣了，那日後還怎麽嫁人？”

這個不可一世了一輩子，也傲氣了一輩子的人，這一次，卻低下了自己高貴的頭顱。

趙惠蘭跪在陳大夫麵前，流著眼淚給對方磕頭。

眼下不是什麽雷厲風行，眼睛裏容不得沙子的莊府主母。

隻是一個瞧不得兒傷害的普通母親。

磕得額頭都青紫了，聲音更是嘶啞的要命，“陳大夫，你救救我兒，救救瑤瑤。”

“還這麽小，不能頂著滿是傷痕的臉出門啊！何況這孩子一向要強，見到自己臉了這樣後就暈了，過去到現在都沒醒來。”

“倘若以後都這樣了，會活不下去的。”

陳大夫醫高明，是邵京城醫最好的大夫沒有之一了。

倘若連他都救不了瑤瑤。

那這世上就無人救得了瑤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