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只有十歲的聞梁，陳喋不知道他是如何想明白這件事，還在最后跟沈云舒說了一聲“沒關系”。

可憑什麼是這樣子呢？

憑什麼聞梁就要遭到這些。

不說話了，沉默著拿了兩個杯子過來，倒滿酒。

可剛要喝就被聞梁住了手腕，他手指一勾，輕松把手里那杯酒搶過來，而后抬眉睨：“怎麼看著要借酒澆愁的是你似的。”

陳喋看著他，而后又轉回去，低下頭。

肩膀也佝僂著，看著整個人都蔫兒了，然后抬手按住了眼睛。

“陳喋。”聞梁。

依舊低著頭沒說話，也不知哭沒哭，只是氣息漸漸有些不穩。

聞梁出手，手背抵著額頭把人腦袋抬起來，他嘆了口氣：“靈靈。”

陳喋眼眶是紅的，但沒哭。

“就你現在這狀態，到時候發了酒瘋又得咬我。”聞梁嗤，說著便把那兩杯酒都喝盡了，剩下的那一罐酒則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他拽著陳喋胳膊把也拽起來，抬手薅了把漉漉的頭發：“先去把頭發吹干。”

“我走了，你去睡一覺，沒什麼事，放心。”聞梁說。

陳喋紅著眼眶，說不出來話，只能咬著牙關把所有緒都死死鎖住。

聞梁看了一會兒，屈指在額頭上敲了下，轉：“走了。”

陳喋看著他的背影。

他走到門口玄關，換了鞋，然后手握住門把。

每一個作在陳喋眼里都像是自減速為慢鏡頭，每一個細節都鮮明的印刻進腦袋里。

看著他手用力，門把一點點往下，門就要開了。

陳喋忽然沖上去，張開雙臂從背后抱住了他，臉埋進了他寬厚的后背。

因為這個作，聞梁子一頓，那扇門剛打開，他又重新關上了。

陳喋吸了吸鼻子，更用力的環住他的腰，低著頭卻虔誠道：“聞梁，我告訴你9523是什麼意思。”

“什麼？”聞梁轉過。

“是我和你名字的九鍵拼音寫，我16歲的時候就是這個碼，一直用到了現在。”

仰起頭，眼底是的，里面嵌著永遠無法作偽的傾慕和，“我喜歡你，從16歲到現在，我好喜歡你。”

陳喋這段日子以來在心底設防的所以堡壘防都在這一刻砸落，摔一片斷壁殘垣。

可不再需要這些了。

不要他改變了，不需要聞梁變得溫變得善良，變這普世所定義的值得托付的男人模樣。

聞梁就是聞梁。

普世定義下的好男人不會把一個陌生帶回家，也不會因為了點傷不管不顧的把刀架在別人脖子上，也不會不計任何后果只為給出氣。

可是聞梁會。

只要聞梁。

只有終點是聞梁時，中的鼓噪跳躍才會如此鮮活生。

甚至于，陳喋覺得，只有這個時候，的存在才有意義。

從陳喋說完那些話后，聞梁就始終沉默著，什麼反應都沒有。

告白沒得到反饋的恥一下子就讓陳喋臉漲的通紅，像火燒似的一腦涌上來。

不敢看聞梁了，可也不想又像從前無數次那樣再次怯弱退回去。

于是索再次抱住了聞梁，這回是正面，把臉埋進了他膛。

有些燙，不知道是臉熱還是聞梁熱。

片刻后，聞梁終于給出了反應――他抬起右手，松松垮垮的往腰上一攬，回抱住。

他忽然極為張揚的笑，像是打了一場勝仗。

“你是不是死我了。”他笑著問。

聞梁這混蛋到底有多過分呢。

即便這種時候他也要占據絕對優勢，問的閑庭信步、氣定神閑。

他就是認定了吃死了陳喋，在他的世界里他就是王，他狂妄自大離經叛道，旁人都不能干涉他。

可陳喋避無可避，16歲那年遇到聞梁，就是他的信徒。

揪著他的擺，用力點了點頭，說“是”。

聞梁得逞似的笑。

而后他彎下腰，同樣用力地把陳喋抱進懷里，燈將他的側臉勾勒的流暢利落。

“恭喜你。”他附在耳邊低聲，“我也是。”

一句話，陳喋如火中燒。

月亮終于奔而來。

第46章

陳喋在聽到他那句“我也是”后忽然到一種深人心的宿命。

完了。

這輩子都栽在聞梁手里了。

聞梁彎下腰, 把陳喋整個抱進懷里，大掌按在腦后。

陳喋悶在他懷里終于哭出來。

這種奔回自己宿命的覺實在是太過妙。

聞梁輕輕拍了兩下腦袋，樂于接這樣的眼淚, 還有幾分不要臉的幸災樂禍：“喜歡我這麼久, 現在開心了吧。

倒像是陳喋占他便宜似的。

想罵人，可嗓子眼被涌來的哭腔堵著，不想弄的太狼狽，只好抬手朝他上重重打了幾拳。

聞梁低笑一聲, 著人肩膀把拉開，又抬手捧著臉給掉眼淚。

他指腹用力, 完眼淚手便漸漸到邊, 眸微深，意味不明地。

陳喋往后避, 了, 輕聲嘟囔：“有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