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冷疑神疑鬼,東躲西藏,德強還在原地不,隨在他后面的一輛車因為跟得太一時間不好調整繞過去,氣的鳴笛不止,探頭大罵。德強巋然不,只是將手出車窗比出中指。
后車是一輛大奔,還是改拼邁赫那種,相當的炸裂拉風,坐這種車的一般都是社會上有點能量的大哥,你一個外地牌照的奧迪車還敢造次,簡直找死!
邁赫里下來一個人上前說理,這會兒易冷正好回來,他是講道理的人,趕道歉說不好意思,車太老了,有點故障。
德強從后視鏡里看到后車的人想找茬,也下車警戒,一只手還很牛的按在腰間做警戒狀,他不僅是易總的駕駛員,還是保鏢,腰里別著胡椒噴霧甩和電擊,都是管制用品,必要時候好使。
這時候警也過來了,雙方都不想在警眼皮底下生事,也就暫且了結,易冷上了車,德強駕車離去,邁赫一路尾隨。
易冷打開手套箱,里面還有一個金屬碼箱,輸碼后蓋子攤開,黑的海綿襯墊里裝著一把胡桃木手柄,黑發藍的德國造ppk手槍,007的配槍。
“乖巧虎的麼?”德強瞥了一眼問道。
“華爾特的。”易冷檢查彈匣,全是黃澄澄的實彈,得滿滿的,一共三個彈匣,一個裝槍里,兩個裝進行政夾克的袋,槍上膛之后別在腰里。
德強咽了一口唾沫,老大玩真的了,火了,不至于吧。
“易總,幾個社會混混而已,報警就是了,犯不上自己理。”德強還以為易冷要對付的是尾隨的邁赫呢。
“不關他們的事,最近我眼皮老跳,帶家伙在上壯個膽。”易冷說,“去船廠,開車機靈點,離大車遠一點。”
“好嘞。”德強駕車向東駛去,再瞥一眼后視鏡,他視力好,能看到邁赫里的人在打電話。
丫的難道在搖人?
易總在思考事,德強就沒打擾他,勻速前進,不不慢,開出鬧市區擁堵路段后,就見后面尾隨的車輛增加了,多了一輛大g,一輛卡宴。
馬路上車流變得稀起來,尾隨的車開始作妖,卡宴開到奧迪車前面就是一腳剎車。
德強反應快沒懟上,一腳剎車停下,前車繼續前行,但是并不走遠,在前面減速停下,大概是想著再玩一把。
易冷讓德強靠路邊停車。
奧迪車停下,那三輛車也都停下,車上下來七八個大漢,帶著墨鏡,刺龍畫虎,手拿棒球,耀武揚威的。
德強的腎上腺素開始上升,今天有好戲看了,老大出手,驚天地,夠這幾個癟犢子喝一壺的,什麼社會人,什麼棒球武士刀,在手槍面前都是白給。
易冷讓德強把后備箱打開,然后親自下車,行政夾克敞開方便拔槍,一臉賠笑上前,先從后備箱里拿了一條煙,四百五十一條的中華,辦事時打發小角用的。
手不打笑臉人,那幾個貨看車上下來的這個中年人著談吐還算面,而且拿了一條華子賠罪,就想著再訛他一下,說一條煙就想打發我們,把我們哥幾個當花子呢。
“不好意思,車里備的也不多,要不還有兩盒茶葉也拿上?”易冷還是不卑不的笑容,就像和老人說話。
邁赫上的漢子是領頭的,他拽過中華煙,嫻的扯下塑料薄,掰開把里面十個盒華子都丟進了路邊水渠,然后指著易冷的鼻子說:“下回別讓我看見你堵路,不然見一回打一回,!”
一群人擺足了威風,揚長而去。
易冷一直站在原地揮手送別他們,才回上車。
德強睚眥俱裂,賭氣不說話,太憋屈了。
“一條煙能解決的問題,非要槍,那就是純sb。”易冷語重心長,“他們只是來找回面子出口氣而已,我拔槍,你覺得他們會怕麼?”
德強恍然大悟,他也算混過社會,知道國這幫社會人的德行,在外面和人起沖突,對方拔槍,社會人絕對不帶怕的,反而會把腦袋頂過去,讓人家開槍,不開槍你是我兒子。
而為了這點事難道真開槍?你鳴槍示警,人家不但不怕還更興,你打人,那你就攤上事,別管多大的背景,當街槍打人,這罪過都掩蓋不過去。
“槍是殺人的,不是嚇唬人的,要麼不拔槍,拔槍就一定死人。”易冷又教育了德強一句。
“明白了。”德強是聰明人,瞬間領會。
社會上那些人,活的就是一個臉面,所以任何時候都不能認慫,路上被車堵了,也得喊一幫兄弟來找回場子,不然好幾天都不得勁,欺負人,或者被人欺負了討回尊嚴,才是他們立足的本,活著的意義。
而易總和他們不是一類人,易總是做大事的人,當年韓信下之辱就是同樣道理,一生氣就上頭,一上頭就殺人,那是永遠不了氣候的小混混干的事。
德強覺得自己了起碼三歲。
……
焦敖今年三十歲,開了一家酒吧,年輕時因打架斗毆在拘留所蹲過,出來后就在后背和胳膊上紋了三條蛟龍,開始正兒八經混社會,大錯不犯,小錯不斷,私底下還認識刑警大隊的人,當個線人,社會上的朋朋友友更是數不勝數,但總上來說,從事的屬于正當生意,略帶一些黑社會氣息,也只是拉大旗作虎皮。
他那輛邁赫是用二手奔馳車改的,他幾個死黨的大g,卡宴也都是二手車市場淘來的貨,捯飭的很新,懂行的一看就知道是十幾年的舊車,但這不重要,夜場釣蚌好使,那些蚌只認車標,豪車配名表,開蚌一開一個準。
今天焦敖本來是要去辦個事,結果路上被前車堵了,耽誤了一個綠燈,氣得他事也不辦了,召集兄弟們出了一口惡氣,晚上請大家了一頓,喝了不。
“敖哥把那貨遞過來的華子當場扯開丟水渠里,簡直太帥了!”死黨許鵬贊道,“那b一點脾氣都不敢有,一個勁的賠不是。”
許鵬是焦敖這群狐朋狗友里比較上檔次的,因為家里有點背景,據說他老家河南周口的,和南方某房地產公司大老板是不出五服的實在親戚。
“敖哥的氣場一般人扛不住。”其余人等也都吹噓不止,在座幾個小妹子更是以無比崇拜的眼神看著焦敖。
忽然焦敖的電話進來了,他示意大家噤聲,當眾接電話,是媳婦打來的,問他啥時候回家。
“在外面辦點事,晚點回去。”焦敖回道。
“老公,我想十一長假出國旅游,你陪我一起去吧,我已經看好了,東南亞七日游,價錢不算貴,是我閨的朋友介紹的……”
“沒問題,咱倆沒意思,我再喊幾個人,咱們自己人組一個小團,就這麼定了。”焦敖掛了電話,問許鵬等人,要不跟自己一起旅游去。
出國旅游很費錢,敖哥又不包機票酒店,兄弟們囊中,想陪也陪不起,只有許鵬欣然答應,說我帶我媳婦一起,咱們兄弟有個照應。
這事兒就這麼定了,焦敖媳婦兒定的是省國旅開發的東南亞新項目,埭峴豪華游,這個地兒比什麼泰國馬來西亞馬爾代夫都有優勢,因為當地人能說華語,普通話就可以暢游,本用不著翻譯,對于學歷低英文差的游客尤其適用。
焦敖和許鵬兩家四口人報了小團,費用不算低,因為包含了五星級酒店的住宿和來往機票,以及獨立高腳屋的三天住宿,那地方海水藍的像寶石,堪比馬爾代夫,唯一的缺點就是吃飯有點貴。
所有的島嶼酒店吃飯都貴,這很正常,食材淡水都得運輸過來,能不貴麼,這難不倒聰明的敖哥,騎自行車逛酒吧,該花的花,該省的省,他事先買了一大堆方便面,這還不算完,臨行前又花了點錢請鄰居大嬸攤了五十張蛋烙饃,配上老干媽辣醬和小咸菜,留著住高腳屋酒店時吃。
去機場肯定不能打車,找伙計開一輛商務車幫忙送一趟,四個人開開心心坐著車,行駛在去往玉檀國際機場的路上,本來要走收費高速的,焦敖說花那冤枉錢干嘛,走下面還快點,于是走繞城公路,結果遇到修路單行線,道路中間被攔住變得狹窄無比,偏巧前面的車又停下不走了。
再一仔細看,車牌有點眼,這不就是之前遇到的那輛外地奧迪車麼,故意擋道被焦敖教訓了一頓的sb。
焦敖氣不打一來,抄起棒球就下了車,許鵬也不甘示弱,赤手空拳下來,里罵罵咧咧,兩個人知道男人又要干仗了,不但不勸,還添油助威。
前車正是易冷的座駕,這幾天他一直有危機,直覺告訴他,有人想讓自己死,只是不曉得用什麼方式,對一個老巨猾無懈可擊的老特務來說,任何文明的方式都不會奏效,只有最簡單的暴的理毀滅才是可靠的。
他甚至不知道是誰想殺自己,想弄死自己的人不,比如葉向暉和孫玉虎,但他們手上的牌已經出盡了,就連武慶山也想自己倒霉,可是手段有限,就只剩下“神”了,自己和“神”作對,而最近跡象表明,神的世界很消停,向沫和強子都沒有消息傳來,兩個世界之間的關聯好像切斷了。
最怕的就是這種一點消息都沒有的寂靜,宛如大戰前的死寂,易冷做不到徹底,就只能盡量的武裝自己,稍微遇到苗頭就先下手為強。
時間倉促,來不及把全車都改裝防彈的,易冷先把奧迪車的玻璃全換防彈的,又在襯上加了凱夫拉襯,防不住雷特,但是防一般的沖鋒槍手槍綽綽有余。
車里更是預備了大批裝備,足以應付一場高強度的遭遇戰。
果真就派上用場了,易冷是去廠里辦公的正常通勤,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忽然修路,頓時就有點警覺了,在行駛途中將后排座椅中間的扶手掀開,從打通的后備箱里拽出裝備披掛上。
德強瞥一眼后視鏡,啞然失笑,這也太夸張了吧。
老板是字面意義上的全披掛,本來行政夾克里就穿了凱夫拉防彈背心的,現在外面套了六級重型防彈,正面碳化硼防彈陶瓷板,用八五狙發鋼芯穿甲燃燒彈都打不穿的那種。
還有一頂帶面罩的三級頭電焊盔,重要部位全都防護起來。
大老板手上是一支木托霰彈槍,和押款車警衛用的差不多,齊齊哈爾雄鷹廠出品的利,仿自雷明頓870,一代經典武。
易冷將一件防彈丟到前座讓德強套上,代他待會兒有事發生最好別下車,車是最好的防,也是最好的武。
德強正笑呢,一輛改裝過的依維柯押運車從后方違規超車,別在奧迪車前,車頭相撞,這時右側是道路護欄和水渠,別說是奧迪了,就是牧馬人也開不過去。
“撞開!”易冷下令。
德強心里有數,這肯定不是普通事故,而是預謀的暗殺,當即踩油門前沖,押運車也加油,橫在前面,撞是撞不開的,一時間僵持了幾秒鐘。
后面焦敖乘坐的商務車就是這個空當上來的,因為視線遮蔽,他沒看清楚狀況就下車準備教訓一下別人,剛下車,前面的奧迪忽然急速倒車,正懟在商務車前頭,引擎蓋都翹起來了,一煙霧升起,水箱了,這下沒幾萬塊下不了。Μ.166xs.cc
“我尼瑪!”焦敖掄起棒球上前。
押款車后門打開,一隊全副武裝的人員魚貫下車,鋼盔,深藍特勤服外面罩著防彈背心,臉上是防毒面,看不清面孔,但手上的97-2彈匣式大噴子是眼的,那就是銀行押運員的標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