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雄帶著一隊騎兵從明春門城,卻沒有直接向皇城。
秦逍沒有下令,竇雄自然不敢劍指皇城,而是讓騎兵就在明春門下暫作休息。
昨夜一戰,龍銳騎兵左突右衝,勇砍殺,起了極其重要的作用,此刻無論是騎兵還是戰馬,都很疲憊。
所以大家下馬之後,首先便是取下馬料袋,先給戰馬喂料。
真正的騎兵,對戰馬的護甚至超過自己。
竇雄則是直接登上城頭,見到宇文承朝,便即笑道“大公子不負衆,率兵突襲,輕易奪下了城門,讓大軍可以暢通無阻。”
宇文承朝自年輕的時候就喜歡朋結友,在東北與這些遼東將領混之後,大家相得都很是融洽。
大家也都知道宇文承朝是西陵宇文世家的大公子,所以平時也是習慣稱呼大公子,而宇文承朝對此也是不以爲意。
“我倒寧願和你換一換。”宇文承朝嘆道“看著你們在城外殺敵,我的手直。”
竇雄哈哈笑道“大將軍安排大公子奪門,那是因爲奪門之責非比尋常,也只有你能擔當。要殺敵不愁一時,到時候咱們殺向西陵,有的是機會,那時才痛快!”
宇文承朝聞言,卻是面舒展。
當年從西陵關,於人生最低谷,那時只以爲想要收復西陵比登天還難,甚至此生都無。
但不曾想短短數年之後,秦逍就已經領兵殺到京都。
他知道,只要擁立了公主登基,復興李唐之後,秦逍下一步肯定是積蓄力量,兵發西陵。
殺回西陵,親手宰殺樊子期和李陀,那是宇文承朝最大願,而這樣的願,用不了幾年很可能就會實現。
“郡尉大人!”宇文承朝正自心舒暢,卻聽到後有人道“您看!”
宇文承朝回過頭,只見到城牆邊,一名部下正擡手指向城,似乎有什麼事正在發生。
宇文承朝和竇雄快步過去,遙過去,卻只見到空闊的金春大街上,一羣著袍的員們正向明春門方向過來。
自明春門而,有一條寬闊的大街直通向西城的金門,所以被稱爲金春大街。
這條大街僅次於自南邊明德門而直通向皇城的朱雀大街。
金春大街正中間,便是皇城的朱雀門,所以這條大街兩側有不署,而且靠近東門這邊,大街兩側,有不員的府邸。
此刻黑一大片員往這邊來,宇文承朝和竇雄對視一眼,都是驚詫。
但二人都是極聰明之輩,很快就明白其中緣故。
“朱大人,你看那些京,他
們爲何往這邊來?”宇文承朝故意問道“是要自投羅網?”
朱東山就站在宇文承朝邊,卻不敢與宇文承朝並肩站立,而是落後半步,不過這樣也依舊可以看到從金春大街迅速過來的京城員,馬上拱手道“恭喜將軍,這些員肯定是來歸附。夏侯早就不得人心,大家都是等待時機,如今公主大軍殺來,大家知道時機已到,定是紛紛前來歸附。他們應該得到消息,知曉我率先前來迎候李唐大軍,而且得到將軍的善待,所以再無顧慮,也都前來迎接秦將軍城!”
“看來夏侯真是不得人心。”宇文承朝笑道“我瞧這一大羣人,恐怕一半京都跑過來了吧?”
朱東山笑道“即使不到一半,那也差不了多。這是人心所向,大家都擁戴公主復興李唐。”
他話聲剛落,竇雄突然道“不好!”
宇文承朝不用多問,卻也看到,從街道兩邊,忽然衝出衆多手持兵之人,這些人二話不說,就像是一羣惡狼,毫不猶豫衝向了正往城門這邊過來的京,揮刀便砍。
那羣京猝不及防,顯然是料不到街道兩側會有埋伏,一時間作一團。
“竇將軍,你鎮守城門,我去救援!”宇文承朝大吃一驚,想不到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一羣兇悍的刀手直接攻擊京們。
竇雄卻道“殺焉用牛刀,我去救人!”也不猶豫,拔刀出鞘,飛步衝下,邊走邊喊道“整隊,整隊!”
宇文承朝此時更是看到,在那羣京的後方,又出現了一羣騎士,並非著甲冑的騎兵,都是黑衫在,手持大刀,顯然就是要屠殺京。
竇雄從城牆石梯衝下,卻看到大隊騎兵已經往城衝過去,有些驚訝,邊上早有人道“竇將軍,大將軍已經領兵殺過去了!”
竇雄這才明白,秦逍卻已經城,自然也看到京那邊出現危機,所以率先帶領騎兵殺過去救援。
他不敢怠慢,翻上馬,握刀也是隨著隊伍殺過去。
金春大街上,此刻卻是飛濺,哀嚎慘不止。
上百名大大小小的京都是手無寸鐵,正在遭刀手的屠殺。
連上從後面追上來的騎士,至有三四十名刀手宛若虎狼衝進羊羣,猛砍猛殺,毫無憐憫。
許多員已經是倒在泊中,其他人都是四散逃竄,如同無頭蒼蠅。
秦逍下黑霸王宛若疾風一般,一馬當先,將後面的騎兵們甩開。
一人一馬如同利箭般人羣之中,秦逍手起刀落,下手無,一刀便將其中一名刀手砍殺,此刻卻也已經看出,這些人的飾竟都是紫監吏員的裝束。
他瞬間明白,不出意外的話,聖人肯定是得知了有員要反戈,所以下令紫監的人截殺。
紫監這些吏員都是太監出,生死與聖人綁在一起,對聖人的旨意自然是不折不扣去執行。
而且京和宦一直以來都有矛盾,雙方互相看不順眼,現在有旨意讓宦屠殺京,紫監這些人下手自然是狠辣無。
秦逍下手更是無,每一次出手,必取命,待得後隊騎兵衝上來,秦逍已經手刃四五名紫監吏員。
秦逍如天神下凡,紫監的吏員們都是吃驚,待得上百名龍銳騎兵殺過來,紫監的吏員們只能是撇開京們,力與騎兵搏殺,而京們也是趁機躲到邊上,瑟瑟發抖。
紫監曾經是令人聞風喪膽,但如今的紫監自然不可與當初那個暗黑衙門相提並論,實際上許多紫監的銳好手早就離開,重新歸屬到蕭諫紙的麾下,留在紫監的幾乎都是泛泛之輩。
即使其中也有幾個好手,但秦逍在其中,眼觀四路,但凡看到功夫好一些的,立時衝過去,親手斬殺。
憑心而論,區區三四十名紫監的刀手,就算是秦逍孤一人也未必會落下風,更何況還有上百名驍勇善戰的龍銳騎兵,一頭猛虎領著一羣兇悍的獵豹,只片刻間局面就是一邊倒,紫監的人完全無法阻擋,一個接一個倒下。
有幾名紫監騎士見勢不妙,立刻兜轉馬頭便跑,但這些騎兵之中有不火甲龍騎,瞅見敵人要溜,當然不可能放過,吼著追上去,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這羣紫監刀手幾乎全軍覆沒,有四五人活下來,也都了俘虜。
本來乾淨的金春大街上,又是流河,幾十首橫七豎八躺在泊之中。
“檢查一下,員有活的立刻救治,刀手還有活著的,直接砍殺。”秦逍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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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兵們便有不下馬,在石堆之中檢查。
秦逍打馬向那羣驚恐無比的京們過去,發現其中竟然有好幾個人,翻下馬,直接走到一名員面前,拱手行禮道“白祭酒,您老驚了!”
這員是國子監祭酒白佟,秦逍雖然對他了解不深,卻也知道此人學識淵博,在朝中很有威。
當初秦逍在京都擊殺渤海世子淵蓋無雙,大振國威,都城的京們爲此歡欣鼓舞,許多衙門都派出員登門向秦逍道喜,這白佟當時就
代表國子監登門,而且送了不字畫。
秦逍對此人的印象很深,見得白佟年過六旬,鬚髮皆白,眼中兀自有驚恐之,不由出聲安。
“秦秦將軍!”白佟回過神來,苦笑道“想不到想不到聖人竟然狠毒如斯。”
“是篡國逆賊,不是什麼聖人。”邊上一名員怒聲道“派出宦如此屠殺朝廷員,前所未有,簡直是令人髮指!”
秦逍扭頭看過去,也認出說話的是禮部侍郎周伯順,見到周伯順一手捂著手臂,鮮兀自流淌,卻是手臂上被砍了一刀。
好在那一刀只是傷了皮,胳膊並無大礙,只是流不止。
秦逍也不廢話,上前去,卻是拉起周伯順傷的手臂,向邊一名員道“勞駕幫下忙!”
周伯順和其他員都是一怔,不知秦逍意何爲。
不過旁邊那名員卻還是出手,幫著周伯順手臂擡起,秦逍這才從靴子裡取了一把短刀,割開了周伯順傷的襟,見到刀上很深,皮開綻,鮮流淌。
他取了一隻瓷瓶子在手,打開瓶蓋,將裡面的藥倒在傷口,周伯順手臂,疼得直咧。
“周大人忍耐一下,這是傷藥,塗上之後很快就能恢復。”秦逍道“忍一忍,很快就不疼。”
衆員當然都已經知道這位就是秦逍,也都曉得秦逍如今是東北之主,威名遠揚,而且效忠於麝月公主,那是當今天下了不得的人。
如此人竟然如此心,親自爲周伯順療傷,雖然藥末是倒在周伯順的傷口,但衆員心中卻是暖洋洋。
秦逍幫周伯順塗好傷藥,又親自幫他包紮好,這才笑道“周大人將養兩個月,我保證刀手恢復如初,不會留疤痕。”
周伯順激道“大將軍,下下!”聲音已經哽咽。
“秦將軍,我們都是準備迎接公主的大軍城。”國子監祭酒白佟嘆道“我們自知有罪在,都願意向公主請罪,懇請公主責罰!”
秦逍搖頭道“老大人千萬不要這樣說,大家都是被夏侯矇蔽而已。想我當初也曾效命於,如果有罪,我和大家一樣有罪。只要大家明白過來,願意擁護復興李唐,依然是大唐的忠臣。”頓了頓,才繼續道“你們都瞭解公主,宅心仁厚,寬懷無比,絕不會認爲大家不忠。此番我奉命領軍進京,就是要將國賊剷除,復興李唐。此番只誅首惡,許多被矇蔽的人,都會從寬發落。”
在場員最擔心的就是李唐大軍城之後,會大開殺戒,聽得秦逍此言,都是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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