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啊宋。”江聿沒坐穩,差點跟著椅子一起摔個底朝天。
“別翻人家生的東西。”宋洵說。
江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這麼尊重同學了?”
宋洵沒接話,只是瞇起的桃花眼有幾分警告的意味。
江聿投降地舉起雙手,“好,我的錯,不翻了。”
想起剛才看到的漂亮字跡,江聿興致,“沈茹菁,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聽過……哦對,之前老陸他們討論過。”
“聽說長得漂亮的,還想去要聯系方式,是不是真的?”
宋洵腦海里浮現出清麗的臉,認真聽課的神。
他眼皮都沒抬,語氣淡淡,“一般吧,沒什麼印象。”
“噢,那算了。”江聿瞬間沒什麼興致了,起拍了拍宋洵的背,“這周記得來,別爽約了。”
“知道了,快滾吧。”
江聿笑著啐罵了一句,“滾什麼,我是你爹。”
宋洵懶得理他,自找沒趣的江聿聳聳肩,走了。
下堂課是數學老師的課,數學老師是個四五十歲的禿頭中年男人,張瀾。
上課時,張瀾慣例先強調紀律問題,前天他發現宋洵在課堂上旁若無人地打游戲,就直接丟進了講臺上的魚缸。
最新款的屏手機,被丟進水里,在場的學生都發出低低的氣聲。
年只無所謂地看著,仿佛與他無關,下堂課上又帶了一臺嶄新的手機,把張瀾氣了個半死。
而今天,平時班上一個沉默寡言的男生,不知為何上課遲到了一分鐘。
沈茹菁記得男生孟興平,最近的周考績都不太好,尤其是數學,頻頻不及格。
“你知道你的數學,把班上平均分拉低了多嗎?還遲到,你耽擱一分鐘,我們班五十個學生,相當于耽擱了五十分鐘,好意思嗎你?”
怒火中燒的張瀾直接扇了孟興平一掌,眼鏡都扇掉了。
黑邊眼鏡落在地上,輕微的碎裂聲響起。
鏡片被打碎了。
教室里是死一般的寂靜,學生們大氣都不敢出。
孟興平低著頭,一句話都沒解釋,頭發遮住了表,半邊臉上還有目驚心的紅痕。
沈茹菁不皺起了眉。
歷來聽從老師的話,本分地按照老師的一切要求去做,但也不能接快年的同齡人,這樣接罰。
悄悄側,準備等會事態嚴重的話,就去辦公室請其他老師過來。
張瀾見男生低著頭一言不發,更加來氣,發胖的腮幫子一鼓一鼓,唾沫四濺:
“老師在跟你說話,你沒聽到嗎?你父母養了你十多年,沒教會你要抬起頭來尊重老師?”
男生低著頭,仍是不發一言。有種無言的倔強。
張瀾見全班都看著,孟興平卻一句認錯的話都不說,深自己的尊嚴被挑釁。
他氣得渾都在發抖,胖胖的軀猶如豆腐一樣晃,再次高高揚起掌:“今天,我就替你父母好好教訓你——”
掌沒能落下去。
沈茹菁本來已經悄悄地到教室后門口了,察覺到教室靜滯的氣氛,抬頭。
一直睡覺的宋洵不知何時被張瀾的大聲訓斥吵醒了。細碎的劉海有幾分凌,若有若無地掩著雙眸,瞇起的桃花眼還帶著幾分惺忪。
他一只手扼制住張瀾即將落下的掌,量很高,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對方,聲音微冷:“罰學生犯法,你不知道?”
“……”
張瀾心煩,又是這個刺頭學生!
偏偏聽說這個轉學生后臺很,他還不能當眾怎麼樣。
只能悻悻地放下手,回到講臺上。
他清了清嗓子,沒事人一樣準備開始講課,“大家把選修1拿出來……”
“道歉。”
宋洵聲音如同切碎的玉,冰冷而鋒利。
講臺上的張瀾愣了一下:“什麼?”
“道歉。”宋洵瞥他,像是在看什麼臟玩意。
目里的嫌棄毫不掩飾,僅僅一個眼神便能讓人上涌。
“老師公然罰學生,違反教師師德,需要我將視頻舉報到教育局去嗎?”
“……”
張瀾臉扭曲。
他將孟興平重新到外面,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回來之后孟興平就乖乖撿起了眼鏡,回到了座位上,還輕聲對宋洵說:“洵哥,我沒事了,真沒事,快回來上課吧。”
宋洵看了男生一眼,臉上沒什麼表,回到座位。
學生們在旁邊圍觀了這一幕,幾乎是大氣都不敢出。
眼看事風波結束,沈茹菁也做賊一樣悄悄地回到座位上,松了口氣。
剛蜷著腰,索回到自己椅子上,就聽見很輕的一聲喵聲。
抬起頭,宋洵手肘撐在桌子上,正側著看,姿態懶倦,臉上沒什麼表。
很難想象,剛才那聲很輕的模仿喵,是從面前這人里發出的。
沈茹菁:“……?”
宋洵:“哦,我還以為是哪里的野貓,過來了。”
沈茹菁:“……”你有事嗎?
是的錯覺嗎?總覺得宋洵跟說話怪氣的。
也沒招惹過他啊……除了拿他做擋箭牌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