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父母，藍靈靈的眸霎時暗淡下來。

地抿著，最後艱難開口：“被秦人殺死了，你也知道，前些年大秦與南疆一直不太平。”

“我也曾試圖尋過仇人，但因為時過境遷，當年的事都隨著時間的流逝被埋藏了。”

“這些年在大秦，我也一直在想方設法查找當年的真相，不過除了知曉他們死在秦人的手裏，其餘的什麽都查不到。”

“師父勸我放棄，不讓我把餘生都耗在複仇一事之上，漸漸地這件事被我在了心底，也因為一次又一次的失，我也沒那麽執著了。”

陸明瑜聞言，是理解藍靈靈的。

於秦人而言，孝道大於天，為父母報海深仇而殺人，於國法而言不僅不屬於犯罪，反而被國法大肆推崇。

在這樣的背景下，沒有人可以忘卻殺父殺母之仇。

就像兄長曾經所背負的那樣，窮極所有的努力，也要報仇雪恨。

但是南疆不同，父母與子之間的再深厚，也不會從小被禮教約束，沒有那種父為子綱的概念。

所以藍靈靈能把這份仇恨埋藏心底，不是因為忘卻了，而是比起遙不可及的複仇，過好往後的人生更為重要。

於是，陸明瑜握住藍靈靈的手：“同為幸存者，我能告訴你的是，活著就好。”

藍靈靈眨眨眼睛，斂住眸底的淚意：“多虧了師父，要不是他收養我，培養我為南疆聖，我也不會有今日。”

陸明瑜問：“關於今後的日子，你有什麽打算？”

藍靈靈道：“我已不能做聖，今後必定會麵臨被逐出南疆的下場，更遭的是我要為我的行為付出生命的代價。”

“但是我不後悔，既然我做出了選擇，我就該為我的行為承擔相應的後果。”

“但是我比較貪心，也比較膽小，所以我會盡可能的活下來，隻有這樣，我才能長久的陪伴阿策。”

“今日我來找你，除了要謝謝你以外，也想在請你幫我一個忙，我知道這可能讓你為難，但於我而言很重要。”

陸明瑜點頭：“你說。”

藍靈靈深吸一口氣：“幾位長老並不是那種會忍氣吞聲的人，這次因為我的事，他們必然覺得自己被耍了。”

“依他們的格，肯定會對你與殿下展開報複。我知道他們沒有勝算，所以能不能答應我，最後留我師父一命？”

“我師父是好人，他這一輩子都在為南疆著想，於於理，我都希他能活著。”

陸明瑜爽快答應了：“我與昭華也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不會輕易拿生命開玩笑。”

“這事若是他們能好好協商，我與昭華自然會因為毀約而好好補償他們，但若是無法商量，我們也隻能采取強手段。”

“你放心，我們會留大長老一命，就算是報他們不遠千裏趕赴玉京城救殿下的恩。”

藍靈靈握住陸明瑜的手，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瑜兒，謝謝你。”

陸明瑜問：“應付幾大長老對你的懲罰，這事你與陛下準備得如何了？”

藍靈靈道：“事實上，我正準備先去找師父陳，讓師父知道我心意已決。”

“也讓師父知曉，在我這件事上，他不用徇私，隻管按照南疆的規矩置我即可。”

“至於我是否接置，這是我自己的事。我現在什麽都不怕，唯一擔心的，就是師父因為我的事而為難。”

陸明瑜歎了口氣：“我明白這的確不容易，你什麽時候去？我陪你。”

藍靈靈搖頭：“這件事隻能我自己麵對，不止是求個心安，也得讓幾位長老把這口氣出了，免得以後沒完沒了。”

陸明瑜聞言，也隻好點頭：“萬事小心，如果有需要，一定要讓我知道。”

藍靈靈起：“那麽，我現在就去驛館。”

說完，抓起桌山的吃食，笑了笑便離開了。

待走後，陸明瑜喚來阿六：“傳信盯著驛館的零，務必要保護靈靈姑娘的安全。”

阿六躬應是，隨即便退了下去。

綠猗端來午飯：“娘娘，先把飯吃了，總是這麽一頓飽一頓的，對子不好。”

陸明瑜頷首：“端上來吧，我想喝湯，廚房給我煨上，晚上我要喝。”

綠猗低聲應是。

藍靈靈說到做到，很快就來到了驛館。

在門口來回踱步幾圈，舉步走了進去。

五長老布下了蠱陣，最先察覺到的到來，於是五長老告訴眾人：“聖來了。”

大長老長歎一聲：“是來做了斷的吧？”

三長老麵目因憤怒而猙獰：“還敢來，也不怕死！”

五長老勸道：“三哥，對方是大秦的皇帝，我倒是覺得，讓以聖的份與大秦皇帝和親，要比置更好。”

三長老怒意橫生：“老大，怒覺得呢？”

大長老對藍靈靈是生了的，自然也有幾分私心。

聞言他緩緩點頭：“老五說的沒錯，事已至此，罰已無任何意義，倒不如和親，趁機向大秦皇帝討個條件。”

其餘兩位長老沒有言語，很顯然他們正在觀。

不一會兒，藍靈靈從外邊走了進來，麵對“嚴陣以待”的幾位長老，恭恭敬敬跪下：“師父在上，徒兒是來請罪的。”

三長老冷哼一聲：“不要臉！”

大長老緩緩坐下，沒有立即言語。

五長老問：“大秦皇帝可願意娶你？立你為後？”

藍靈靈見幾人的反應與想象中有些不同，聽聞五長老的話，霎時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最後也沒有瞞，實話實說：“他願意，隻是朝臣不願。”

此言一出，三長老忽然冷笑一聲：“老大、老五，打錯如意算盤了吧？大秦皇帝隻想著吃，不想著負責。”

眾人一陣沉默，藍靈靈也沒有反駁，並不想和頑固暴躁的三長老起爭執。

最後還是大長老率先開口：“靈靈，你與師父說實話，你認為這個選擇值得麽？你……開心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