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之上。
陸明瑜站在高高的城牆,放眼整個京城。
滿室銀裝素裹,高高低低的屋簷都被雪掩映,寂靜得好像能聽到風拂枝而的聲響。
忽然上一暖,長孫燾張開大氅將擁懷中,溫暖的氣息霎時包裹著。
“天兒冷,別站太久了。”
陸明瑜牽住他的手:“看看吧,接下來恐怕沒多時間可以看這京城的景致了。”
的雙目盡是,長孫燾的眼底盡是。
“其他事都有我,你隻管休息即可。”
陸明瑜心想,如今陛下與靈靈姑娘修正果,恐怕陛下不會在這把龍椅上太久。
他們夫妻總是要接下這副重擔。
家國天下,蒼生黎庶。
任憑一個人有天大的本事,想要扛起也會很累。
一旦他們貴為帝後,朝中列公,皇室宗親,這些都會是麻煩,到時候可就沒什麽閑逸致,在這裏看玉京城的雪景。
就算後宮沒有什麽烏七八糟的事,隻需好好教養子即可,但也舍不得昭華獨自一人承擔這些,夫妻總要同舟共濟的。
聽聞長孫燾的話,把腦袋輕輕地枕在長孫燾的手臂上:“我知道的,但隻怕到時候站得太高,看到的景致會有所不同。”
長孫燾的腦袋:“我爭取勤快點,每年春日都帶你和孩子去遊曆,這些年我們去過許多地方,但也有很多地方沒去過,我都會帶你去,在我們老了走不前,這大好河山,總要都見識見識的。”
陸明瑜頷首:“其實隻要與你在一起,不論在哪裏都的,旅途奔波未必適合孩子們,想看萬裏河山,我們看表哥的遊記也可。”
長孫燾向遠,白茫茫一片,他的目卻極盡:“都依你,你想做什麽,我們就做什麽,你想怎麽做,我們就怎麽做。”
陸明瑜輕肚子:“我現在隻想這倆淘氣包早些時候落地,每日著肚子累的。”
長孫燾把手覆過去:“生完這一胎,我們就不生了。”
陸明瑜雙目了下來:“隻盼著再得個兒,要不然芊蕙也太孤獨了。”
長孫燾輕笑:“能有什麽孤獨的?上有兄長護,下有弟弟尊重,還能獨得父親的寵,可謂是集千萬寵於一。”
陸明瑜瞪了他一眼:“說到這裏,我還想好好說說你,你太寵三寶了,這樣下去,大寶二寶心裏會不平衡。”
長孫燾理直氣壯:“我的兒子,理應懂得護自己的妹妹,怎能爭風吃醋?”
陸明瑜麵瞬間嚴肅起來:“先先太後的教訓,你還沒吃夠?就是太過偏寵子,導致嘉佑帝心底滋生暗,也讓你們兄弟不和。”
長孫燾一直以來都順著陸明瑜,但在三寶這件事上,他格外堅持:“先帝恨我,與母後的偏無關。”
陸明瑜沒有言語,不是未曾勸過,而是勸不住。
這父親的確很疼三寶,這樣的疼,完全超越了對大寶二寶的關注。
事實上,心底更疼大寶,小小年紀就被擄走,與小茜一起經曆了一段很艱難的日子。
但是深知父母要盡量一碗水端平,雖說手心手背的有薄有厚,很難做到絕對公平。
但每個孩子都應該有父母幾乎等同的,這是為人父母該做的。
把孩子帶到這個世上,不是為了他們驗人生的不易,也不是要他們從小就到來自父母的不公。
為人父母,就算不是完的,也應該努力讓自己變得完。
而不是明知有的事不適合做,仍舊揣著明白裝糊塗,一意孤行。
見陸明瑜沉默,長孫燾便知生氣了,隻好下聲音:“晏晏,我更疼芊蕙,也是因為像極了小時候的你。”
“你小的時候我沒有好好帶你,害得你好幾次傷,我一直都很愧疚,所以我想在芊蕙上彌補歸來。”
陸明瑜點頭:“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麽,所以我也說不出怪你的話,要是我都不能理解你,那你心底一定不好。”
“但是昭華,每個孩子都是我們的親骨,我能理解你,但卻不讚同你。”
“也請你理解我,小茜作為娘親的親生兒,一直以來都被我霸占了娘親所有的疼。”
“雖然小茜看起來不介意,但知曉自己是娘親親生兒的時候,一定會羨慕曾經被娘親捧在手心的我。”
“因為這件事,我深沒有得到父母同樣疼的孩子,他們會有多難。”
“所以,昭華,我們彼此各退一步,盡我們最大的努力,做一個公平公正且的父母,好嗎?”
長孫燾點頭:“你這麽好好與我說話,我要是不聽,顯得我不講道理,都依你便是。”
陸明瑜目殺向他:“你的意思是說,我好好講道理反而不對了?是不是要我給你使小子你才滿意?”
長孫燾連忙摟:“夫人/大人,為夫萬萬沒有那個意思,為夫是心疼你太過乖巧。”
“你說你有我寵著,怎麽就不恃寵而驕呢?反而變得愈加溫,愈發善解人意,這我的心,更疼你了。”
陸明瑜被他一番甜言語哄得角揚起:“油舌,油腔調,越老越不正經。”
長孫燾出手指點在的腦殼上:“為夫尚未到而立之年,在你口中就不正經的老東西了?”
陸明瑜盈盈笑道:“那該是什麽?”
長孫燾振臂一攬,複又把摟懷中,從後擁著,連同溫暖的大氅也蓋了上去:“是你麵前頂天立地的男人,也是你心中那意氣風發的年郎。”
陸明瑜忍俊不:“一般年紀大的人,才會強調自己年輕。”
長孫燾把下擱在的頭頂:“年紀不大,怎麽好好照顧你?”
陸明瑜輕輕笑著,目看向遙遠的方向。
忽然一聲輕喟:“靈靈姑娘和陛下實在太不容易了,好在結局是滿的,他們最終都沒有錯過彼此,我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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