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藍靈靈裹狐裘，垂下眼瞼不敢去看元武帝。

元武帝目凝在上，許久許久，就像沾了漿/糊的紙已經幹了，怎麽也撕不開。

藍靈靈冷得瑟瑟發抖，把狐裘了又，也沒辦法驅散上的寒意，凍得雙烏青，小臉煞白。

元武帝這才收回目，轉去端炭盆。

可就在他回的瞬間，窗戶“砰”的一聲，藍靈靈已竄了出去。

“姑娘……”

元武帝連忙放下炭盆去追，外披都尚未來得及穿，他就那樣，著薄薄的衫，追在藍靈靈的後。

“陛下！”

盧公公也追了上去。

三人奔跑在偌大的宮裏。

藍靈靈回眸，見那男人追不舍，覺得有些心煩意，一折踏上一條狹小的通道。

堆在樹上的雪簌簌而落，一團團砸在元武帝的上，沒了狐裘的保護，他的衫很快就了，整個人像浸冰冷的湖水中。

但他並未停下。

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追上去，找到，問問究竟是誰。

他們的靜早就被麒麟衛發現了，陸明邕住自己的屬下，所有人都遠遠的保護著，並未上前打擾。

“你煩不煩！”

雪竹林中，藍靈靈氣籲籲，轉向那渾的年。

“你煩不煩呀！能不能別跟著我！”

又罵了一句，雙目圓瞪，卻是通紅。

元武帝緩緩走向：“不能，心不由己。”

藍靈靈解下狐裘扔在地上：“是舍不得你這破裳嗎？”

元武帝都不看一眼，隻是凝著，不知不覺，頰邊多了兩行淚：“朕一定認識你，一定認識！”

藍靈靈沒有理會他，轉就跑。

元武帝追上去，撿起地上的狐裘，加快他的步伐。

“姑娘，你等等，朕有話同你說！”

藍靈靈不僅沒有慢下步伐，反而跑得更急，哪怕/口氣翻湧，也沒有停止。

知道自己的半顆蠱丹就在這英俊的年郎上，然而已經不重要了，心中的疑解開就好。

不想和已經忘卻的過去有任何牽扯。

隻想逃離，就像被獵人追趕的兔子那樣，拚命逃離。

湖麵結了冰，冰上落了雪，白茫茫一片。

但那冰層並不厚，藍靈靈一腳踏上去，整個人“撲通”落水中。

刺骨的寒冷瞬間裹著，因為長期奔跑已經失去力氣，就這樣慢慢地沉了下去，本沒有任何掙紮。

“姑娘！”

元武帝不假思索，縱一躍，整個人也落了水中。

冰寒的水像一把把鋒利的鋼刀，削著他的，但他不以為意，拚命地遊向藍靈靈。

費了好大的勁，他才將那大辮子姑娘給撈了上來。

見藍靈靈已經嗆暈過去，他連忙按藍靈靈的/口，直到藍靈靈一口水噴出來，他才道一聲：“得罪了！”

話音落下，他猛力撕去藍靈靈的裳，直到將完全褪下，他又手忙腳的取來狐裘將藍靈靈裹住。

“放……放開……”

藍靈靈發出虛弱的聲音，這聲音比牙齒打的聲音還要微弱。

元武帝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裏去，渾已經凍僵了，步子幾乎邁不開，腳踏在堅的地麵上，如同刀切一般疼痛。

他隻得拚命地運功驅寒，但那點力，在這樣鋪天蓋地無孔不的寒冷麵前，仿佛沒有任何作用。

盧公公剛好趕來，嚇得麵如土：“陛下……”

元武帝抖如篩糠，麵已呈可怕的青/紫，但他依舊沒有放開藍靈靈，地抱著，就像抱著來之不易的珍寶。

“湯泉，傳醫。”

兩句話，已經用盡他所有的力氣。

盧公公不敢耽擱，連忙去準備驅寒的酒，並且傳醫。

後花園到湯泉宮，不過一裏的距離，元武帝卻覺得像是走了一輩子那麽遠，尚未到湯泉宮門口，他眼前已經徹底黑了，什麽都看不到。

意識也在寒冷中漸漸模糊，幾乎要昏厥過去。

他不敢有毫的放鬆，隻能咬破自己的舌尖讓疼痛來保持他些許清醒。

憑著記憶力，他找到湯泉宮的門，一腳踹開大門，抱著藍靈靈直接跳了進去。

溫暖的湯泉水瞬間包裹上來，凍僵的也終於緩緩回溫。

他摟住藍靈靈不敢放開，一遍又一遍的哄：“沒事了，已經不冷了。”

早已失去意識的藍靈靈，也在熱水的包裹下緩緩醒來，眼看自己正被一男子抱在懷裏，用力掙紮。

然而男人纖弱的手臂卻猶如鐵箍，令彈不得。

放棄了。

小聲地問：“你怎麽這麽瘦呀？沒有飯吃嗎？”

元武帝見還能說話，一莫名的欣喜充溢心田，幾乎喜極而泣：“你醒了，太好了！”

藍靈靈的腦袋，無力地搭在他的臂彎中，任溫熱的水向源源不斷輸送熱量。

泡了好一會兒，才終於不再發抖。

但一會兒冷，一會兒熱，也昏昏沉沉的，意識趨近模糊。

元武帝的狀態也恢複些許，他摟住藍靈靈，幾乎不敢，生怕一不小心讓藍靈靈沉水中。

待視線終於清明，他手輕輕著藍靈靈的眉眼，小心翼翼，無比認真。

“我認識你，我一定認識你，喜歡雪的姑娘是不是你？喜歡糕點的姑娘是不是你？”

他的結上下滾著，整個人都哽咽了，說話字不字，句不句。

藍靈靈竭力仰起頭，著眼前的年，進那雙如琉璃般清易碎的眼眸。

緩緩出手，勾住元武帝的脖頸，把自己的腦袋湊了過去。

雙相，元武帝睜大眼睛。

可怔忪過後，他難自製，用力地回應著。

漫長的一個吻，幾乎兩人的窒息了，這才依依不舍地放開對方。

“我記不起你。”

藍靈靈說。

“我也記不起你。”

元武帝說。

“管它呢！”

兩人異口同聲，剛鬆開的再度相。

他摟著纖細的腰肢，攀住他的脖頸，彼此回應著對方的熱。

盡管依舊記不起對方，但心之所向，之所，無關記憶，也由不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