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瑜坦然迎上他的目，隨後越過他看向窗外的雪。

寂靜無聲的雪天，霾籠罩，倏然而過的風，拂樹枝上的白雪簌簌而落。

窗外一株臘梅，剛冒出小花苞，便又被大雪覆蓋，有的地方出星星點點的紅。

花樹堆雪，煞是麗。

聽了雲斐的話，陸明瑜笑著說道：“大概像蠱中至寶衍蠱一樣厲害，所以才會被列為。”

“說起來，江姑娘在陣法上的造詣似乎高，這江姑娘應該大有來頭。”

雲斐並不想讓話題一直圍繞著江靜秋轉，他把話題又引回來：

“靈靈姑娘被帶至太叔府，那幾名長老估計不會甘心，沒有江姑娘的陣法克製，我對上那幾位長老，完全沒有勝算。”

“要是那幾位長老合力發難，倒是有些棘手呀，這事你想好怎麽做了嗎？”

陸明瑜緩緩落座：“表哥別擔心，我和昭華都想過這些了，並且已經做好安排，幾大長老不敢輕舉妄。”

雲斐頷首，還不忘叮囑：“有什麽需要，你說便是。”

陸明瑜笑著應他：“自家人，沒必要那麽客氣。”

雲斐不再多說，又說了會兒話後便告辭離去。

……

過了一會兒，送江靜秋離開的綠猗回來了，並帶回藍靈靈已經蘇醒的消息。

陸明瑜聽了，出欣喜的笑意，但並未急著去見藍靈靈，而是下人好生照料，一有消息就立即來報。

而另一邊，清醒過來的藍靈靈並未如元武帝那般悵然若失。

呆呆怔怔地著自己的掌心，片刻過後，便緩緩握拳頭。

幾位長老功法厲害，他們下的忘憂蠱藍靈靈靠自己沒辦法解，且也不會知曉自己中了忘憂蠱。

但腦海中缺失的那份記憶，卻意識到了什麽。

抬眸打量著四周，一莫名的悉油然而生。

想到昨夜的形，師父和幾大長老都在此，而此明顯是大秦。

這麽說來，師父他們來大秦，應當是為了拘自己吧？

已經約約猜到自己的況，隻是並沒有深究，因為在南疆，隻有犯了錯誤的人，才會被人用蠱罰。

那麽一定是犯了錯誤，所以才會被長老們用蠱懲，否則也不會有一段記憶怎麽也想不起來，能做得這樣幹淨利落，不愧是南疆幾大長老。

沒有糾結自己犯了什麽錯，左右已經懲罰了，沒必要抓著這件事不放，免得再挨一次罰。

“聖，該喝藥了。”

慣常伺候藍靈靈的侍端著藥進來，遞向靠在被堆上的藍靈靈。

藍靈靈沒有多問，接過藥便一飲而盡。

最後，問：“我師父他們呢？”

侍一臉詫異：“聖，奴婢不知您在說什麽，什麽師父呀？”

府中的所有人都得了陸明瑜的吩咐，誰也不敢提及藍靈靈的往事，侍也是個機靈的，一問三不知。

藍靈靈知道侍說了謊，但如今對眼前的一切都十分陌生，隻好按捺住焦急，沒有再追問。

侍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畢竟伺候藍靈靈也有一段時日了，彼此都十分悉，若是再問下去，難保不會餡。

好在靈靈姑娘點到為止，沒有為難。

與元武帝不同，藍靈靈這次忘得分外徹底，關於這兩年的記憶全部消失，隻剩下南疆的過往，以及聖的責任。

最後，問了一句無關大局的話：“我的什麽時候能好？”

侍認真回答：“聖，大夫說您傷及肺腑，需要將養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複。”

藍靈靈輕笑一聲：“我的秦語倒是進步得快，你這文縐縐的口氣，我竟然能聽懂。”

侍默然不語，這個問題但凡開口回答，都會及那道忌，所以侍自然而然地轉移了話題：“聖，剛喝完藥，一定很苦，吃點餞。”

藍靈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隨即問道：“他還好嗎？”

侍這次是真的詫異了：“聖，您說的是誰？”

也怪不得，因為就不知道藍靈靈與元武帝之事。

見侍像是真的不知道，藍靈靈也隻好作罷，揮了揮手：“下去吧，有事我你。”

事實上，也隻是試探一問。

因為覺得，自己應該不會犯什麽大錯，以至於了這樣的懲罰，除非走了先聖紅薑的老路。

雖然已經什麽都記不得，但還是有些好奇，是否真的有這麽一個人，讓心甘願接懲罰。

如果有這個人的存在，那麽他的境如何了？

思及此，藍靈靈隻覺得心煩意。

翻躺到了床上，用被子將自己裹一個蠶蛹。

侍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端著藥碗下去，轉就把這事遞給陸明瑜。

陸明瑜聞言，並沒有多意外。

忘憂蠱的功效，是見識過的。

況且是幾大長老的蠱，靈靈姑娘什麽都不記得了，也有可原。

隻是……

要是真不記得了，也難辦呀！

看著二人一路走來，他們到底還是希他們能有個滿的結局，然而要是靈靈姑娘把陛下給忘了，隻怕兩人的緣分也會到此為止。

綠猗看見了陸明瑜的煩惱，出言相勸：“娘娘，各人有各人的緣分和造化，這事您急不得。”

陸明瑜搖頭：“我不急，隻是惋惜。”

綠猗安：“娘娘，還沒到最後一刻，先別急著惋惜。”

陸明瑜笑了：“你倒是相信他們。”

綠猗笑道：“命都能為對方舍棄，這樣的要是走不到最後，那奴婢和醜阿六，隻怕更走不到最後。”

陸明瑜連忙製止：“可別讓阿六聽見，小心他傷心。”

綠猗無奈：“娘娘，您就是太慣阿六了。”

陸明瑜道：“也不是慣著，隻是覺得他討喜。”

綠猗道：“這事奴婢不敢茍同，他多討厭的一個人。”

兩人正說著，藍靈靈的院子又傳來消息，侍連忙來報：“娘娘，靈靈姑娘有些不對勁，您趕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