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殿裏，謝韞與雲斐並江靜秋圍爐而坐，幾碟糕點放在旁邊，他們正拚命地抓起來送進裏。

可見是極了。

這些日子的風塵仆仆，使得幾人都有些憔悴，但不妨礙他們互看不順眼。

江靜秋皺起眉頭：“謝韞，你能不能別這麽娘們唧唧的，好好的一個男人，作爺們些，沒得看著人難。”

謝韞不以為意，隨手展開他的折扇：“你這種庸俗的人，不懂優雅為何。”

雲斐歎了口氣，拿起一塊糕點，默默地吃著。

在他這年逾三十的老鳥麵前，謝韞與江靜秋委實稚，為年長者，他不與這二人計較。

但是城門失火，難免會殃及池魚。

江靜秋看到了雲斐臉上的嫌棄，手搶過他的半塊糕點：“你和謝韞半斤八兩。”

雲斐十分無奈：“你罵謝韞扯我頭上做什麽，這般蠻不講理，怪不得白黎看不上你，活該你嫁不出去。”

謝韞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見江靜秋眼神如刀殺向他，他立即用折扇擋住，不停/抖的肩膀，昭示著他此刻正在拚命忍住笑。

眼看江靜秋一張潑辣的就要向他招呼，他連忙改口：“雲斐你說這話還真是不要臉，江姑娘也不過十八/九歲，但你已經到了當爺爺的年紀，媳婦也沒見一個，還好意思嘲笑別人。”

雲斐冷哼一聲：“牆頭草，風一吹就倒。”

江靜秋捂大笑：“但凡你不是天煞孤星，兒就算沒有親生子，也的確到了該議親的年紀。”

雲斐一臉鬱卒：“別拿年齡說事，顯得你們無恥。”

謝韞放下折扇，邊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不要灰心，打這種事，早晚會習慣的。”

江靜秋開口回懟：“雲斐說，要是娶了阿綏姑娘那麽個魯蠻橫的妻子，他寧願孤獨終老。”

謝韞咬牙：“我適才在幫你的，對吧？”

江靜秋一臉詫異：“有嗎？我怎麽不記得？”

謝韞展開折扇用力扇風：“某不與你計較，顯得某沒有氣度。”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鬥，直到陸明瑜進來，才打破了這一針尖對麥芒的局麵。

三人同時站起，雲斐角帶笑：“瑜兒，你來了。”

謝韞聳聳肩：“又來了個潑皮。”

江靜秋一腳蹬在他的腳上：“另一個潑皮是誰？！你在含沙影麽？”

謝韞吃痛，抱著腳到一旁去了。

江靜秋斂福禮：“靜秋見過娘娘。”

陸明瑜坐在謝韞適才坐的位置，噙著笑意看向江靜秋：“江姑娘不必多禮，這裏隻有二哥一個外人。”

江靜秋衝謝韞幸災樂禍笑了：“看來，不止我一個人把你當外人。”

陸明瑜親自手為三人斟茶，隨後把茶盞遞到三人手中：“這一路，辛苦你們了。”

謝韞一臉坦然地了，雲斐默默喝了一口，江靜秋卻謹守禮儀，先向陸明瑜行禮道謝。

陸明瑜招呼他們：“都坐下吧，與我講講此行的況。”

謝韞搖著折扇閉口不言，江靜秋端著茶盞沉默，這重任自然落到雲斐的頭上。

他放下茶盞，緩緩開口：“瑜兒主要想聽哪個方麵的？”

謝韞開口：“自然不是我們在路上走了幾天，歇了幾夜，又吃了幾頓飯。”

雲斐問：“是關於靈靈姑娘的事吧？”

陸明瑜輕輕點頭，把大長老的條件複述一遍。

雲斐了然於心，隨即道：“先拋開南疆的規矩不說，聖壞了規矩的，也不止是紅薑一人。”

“所以一般聖叛逃南疆，並不值得幾大長老如此大幹戈，若是能置的就隨手置，若是讓人給逃了的，他們直接宣稱那人死了。”

“之所以非要靈靈姑娘回去，應當是看中了的才能。雖然南疆人人都能接到蠱毒，但出的蠱師萬裏挑一。”

“依靈靈姑娘的資質，靜心修煉個幾十年，必定能逃離發配域的命運，一躍為看守雪山境的大祭司。”

陸明瑜恍悟：“所以他們要求靈靈姑娘回南疆，其主要原因，並非是為了所謂的規矩，而是看中靈靈姑娘的才能？”

雲斐頷首：“在我看來，是這樣的。”

陸明瑜又問：“五大長老之間，是個什麽關係？”

雲斐笑道：“類似於風相的政事堂，不過幾大長老的權力是相同的，沒有所謂的誰高誰低。”

“但也正因為如此，幾大長老之間的分歧不小，明爭暗鬥也不，其中一項比較，便是他們各自的徒弟。”

陸明瑜沉片刻：“這麽說來，其餘幾位長老應當不喜歡靈靈姑娘才是，如今這個結果，要麽是大長老做出了努力，要麽是靈靈姑娘確有用。”

雲斐點頭：“因為長老與大祭司需要流看守域，這可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

“但因為長老的力量總和蓋過大祭司，所以域幾乎不需要長老們去管，全都丟給大祭司。”

“若是靈靈姑娘有為大祭司的潛質，他們自然願意放下所有的見，對靈靈姑娘格外開恩。”

陸明瑜輕笑一聲：“我倒是對這境很好奇，真的如靈靈姑娘所說，隻是個能產冰蠶的兇險之地麽？”

雲斐搖搖頭：“在我看來，有很大的貓膩在裏頭。”

謝韞：“瑜兒，你了解這些做什麽？莫不是要幫助靈靈姑娘？南疆的事，隻怕沒有這麽容易手。”

陸明瑜神堅定：“若是靈靈姑娘需要，就算再難，這事我也會幫。”

“一直以來，幫我們許多，這一次該是我們幫助的時候了，定不能讓無所依仗。”

江靜秋把話茬接過去：“謝韞說得沒錯，娘娘，靈靈姑娘的事，您不好幫。”

雲斐卻站在陸明瑜這邊：“有些事，再容易也不可為之，而有的事，再難也得迎難而上。”

陸明瑜卻道：“是否幫，如何幫，還得再看看況，不過還是那句話，若是靈靈姑娘需要，我與昭華不會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