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瑜見雲斐一臉促狹的模樣，有心捉弄一下雲斐。

一本正經地說：“是不大對勁，你說脈象好好的，怎麽會昏睡不醒呢？”

雲斐聞言，忍不住了眉心：“瑜兒，你能不能別這麽調皮，嚇死我了。”

陸明瑜收回把脈的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就嚇到你了？不能吧？難道我這個玩笑會有江姑娘能解陣法更令人震驚？”

雲斐問：“瑜兒想說什麽？”

陸明瑜笑道：“想知道雲表哥什麽時候能給我找個嫂子。”

雲斐不假思索：“我已經決定，這輩子都好好守著小蘭花了。”

陸明瑜告訴他：“我知道你也擔心表姐，你先回去看吧，輕塵大師這邊，我會安排。”

雲斐淡聲道：“沒事，蘭花兒的況很穩定，我得守著輕塵大師，以免出什麽意外，畢竟他關係到我們與命師之間的對決。”

陸明瑜拍拍他的手臂：“別擔心，首先呢，輕塵大師的況和黃姑娘說的一樣，沒有大礙，現在隻等靈靈姑娘能空過來看看。”

“其次，我已經告訴二嫂了，會過來守著，二嫂的功夫不低，要是有什麽況，也能應付。況且我們還有那麽多護衛。”

“最後，表哥回去好好休息吧，表姐的又添了新的傷，離不開表哥。”

聽得這麽說，雲斐終是沒有拒絕，表示等南宮綏綏過來就回去。

他見陸明瑜穿戴整齊，問：“你這是要出門？”

陸明瑜頷首：“嗯，兄長在宮中守著陛下，我不放心剛生產的珍璃，我過去看看，免得小丫頭害怕。”

雲斐下意識地道：“害怕什麽？已經是個母親了，不再是個孩子，會堅強的。”

陸明瑜立即製止他這種可怕的想法：“表哥，就在前不久，珍璃還隻是個小姑娘，生孩子花費了幾個時辰。”

“你認為在這幾個時辰痛不生的時間裏，能胎換骨，一下子就變堅強勇敢，不會害怕的人麽？”

“不管珍璃了母親，還是為祖母，外祖母，在的心裏，永遠都住著那個單純善良的小姑娘。”

“有害怕的權利，也有不因為變母親的必須改變的權利，不管怎麽樣，我兄長都應該嗬護，因為剛剛舍命給我兄長誕下了一個孩子。”

聽著陸明瑜的話，雲斐有些恍惚。

怎麽從來沒有人這樣理解他的母親呢？

原來驟然變母親，不會立即改變一個人，這個角不會人胎換骨，更不會人馬上長。

所有的母親，都是在孩子長大的過程中，艱難地適應新的角，努力長孩子的榜樣。

為什麽這麽多人都理所當然地認為，變母親之後，就連哭的權利都沒有了。

不能喊痛，不能害怕，所有人都要求必須堅強起來，承擔起養育孩子這個艱難的責任。

雲斐認真地反思了一下自己，最後向陸明瑜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這樣說。”

陸明瑜搖搖頭：“我怎會怪你呢？表哥，我希你以後如果遇到了心的子，要懷著對小蘭花的心對，因為你對妻子越好，日子會過得越舒心。”

雲斐含笑點頭：“關於這點，我深以為然。”

陸明瑜再與他說了幾句話，隨即便出發了。

因為後院距離前院甚遠，走路都需要半個多時辰，陸明瑜懷著子也懶得，幹脆直接轎進來接。

轎悠悠走了一段時間，便到了附近的越國公府。

還沒見到珍璃郡主與小侄子，大長公主便滿麵愁容地迎上來：“太叔妃，小璃兒在睡覺，我們這邊說吧。”

陸明瑜瞬間察覺出不對，連忙詢問：“怎麽回事？沒恢複好嗎？”

大長公主搖搖頭：“珍璃年輕，健壯，一切都很正常，百裏先生也說恢複得很好，沒有問題，但我總覺得不太對勁。”

白明微無條件相信了大長公主的話：“阿姐，你是珍璃的母親，你最了解珍璃，我相信你的判斷。”

大長公主心急如焚，激地看著陸明瑜：“謝謝，謝謝你相信我。”

陸明瑜握住的手：“阿姐，你覺得珍璃哪些地方不對勁？”

大長公主搖頭，一副有口難言的模樣：“我不知道，但我覺得不對勁，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說。”

陸明瑜拍拍的手以示安：“別急，慢慢說，想到什麽說什麽。”

聞言，向來倔強的大長公主忽然抹起了眼淚，在陸明瑜麵前出弱的一麵：“太叔妃，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隻是覺得小璃兒神不太好，但百裏先生和大夫們都覺得是因為產後虛弱，所以才神不濟。”

“接著我又發現好像不太開心，隻是在努力微笑，不知道有多盼這個孩子，怎麽會不開心呢？怎麽能不開心呢？”

“剛剛我把最喜歡吃的東西端到麵前，隻是嚐了一口，就一點都吃不下了。”

“我和大夫反應，所有的大夫都說沒事，是我的心頭，有事沒事我會不知道嗎？”

陸明瑜耐心地安：“別著急，我相信你，這個時候我們更要振作起來，因為珍璃能依靠的，隻有我們了。”

大長公主非但沒有止住哭泣，眼淚卻越來越多。

陸明瑜扶坐下，聲淚俱下地告訴陸明瑜：“我和駙馬很好，照理來說不該隻有兩個孩子。”

說著，大長公主把袖子撈開：“生下珍璃後幾日，我開始覺神不振，一睡就是一整天，還總是睡不夠。”

“我沒有胃口，也不高興，明明父皇那麽喜歡小璃兒，我那麽在意權勢，等小璃兒幫我得到了許多，我依舊不高興。”

“我找大夫看，大夫隻說我的有些虛弱，勸我多吃，然後什麽都沒有解決。”

“雖然駙馬心疼我，但是駙馬也不理解我為什麽不高興，直到我神恍惚之下，用剪刀一遍遍紮自己的手……”

“那時候駙馬才意識到事的重要，我們用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度過那段不知緣由卻很難的日子。最後便再也沒要孩子。”

“我擔心……我害怕……我不想珍璃也和我一樣……”

大長公主一邊說，一邊哭。

眼淚滴到手臂上，把那猙獰如蜈蚣攀爬的傷疤暈。

陸明瑜看著那經年不愈的傷疤，隻覺得目驚心。

大長公主當時估計是不想活了，否則也不會把自己傷這樣。

珍璃也是這種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