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四。
中秋節前夕。
因為皇親中秋節那日會宮與元武帝共家宴,於是十四這日,與太叔府好的、想要結太叔府的,都會在這日到太叔府登門拜訪。
門房會一一回稟陸明瑜,想見的陸明瑜會許他們進來,不想見的則留下他們的禮品,再反贈一份他們帶回去,如此禮尚往來,也不至於完全得罪人。
綠猗與阿六的傷已好全,如今又回到主子旁伺候。
這時,綠猗向陸明瑜回稟:“刑部尚書夫人來訪,娘娘是否要見?”
陸明瑜笑道:“李夫人是個有趣的人,自然要見,快去請進來。”
綠猗行禮離去,親自去請李夫人。
這時,一名侍著滿院子的禮犯了愁:“主子還是淇王的時候,也沒有這麽多迎來送往,苦了我們這些下人,收拾就忙得昏天暗地。”
另一名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你不要說話,小心被上頭聽見,今日不同往日,陛下沒有子嗣,任何人都威脅不了殿下的地位,這個時候不討好,難道還等著登基的時候麽?不懂就好好做事。”
那名丫頭做了個不以為然的表。
恰好,綠猗正帶著李夫人進來,撞見了小丫頭嚼舌這一幕,厲喝一聲:“嘰嘰喳喳什麽?!太閑了?”
兩名小丫頭立即站在綠猗麵前,戰戰兢兢地聽訓。
綠猗毫不留麵:“自己去陸管事那領罰,扣一個月例銀,下次再敢這樣議論主子,我立即稟了娘娘,把你們通通趕出去。”
兩名小丫頭立即跪地求饒。
綠猗看也不看們一眼,笑著把李夫人與原鳶繼續往後院請。
滿懷歉意地解釋:“夫人,原小姐,讓你們見笑了。奴婢養傷一段時日,這些丫頭都快忘了自己的本分,奴婢這格,有事當場就發作了,還請二位見諒。”
李夫人笑著道:“怪不得娘娘這般倚重綠猗姑娘。”
綠猗恭敬地道:“娘娘仁慈,向來不會對下人嚴苛,但這世上也不是任何人都懂得知恩圖報,若是奴婢不管得一點,隻會縱得有些人無法無天。”
兩人正說著,便來到了陸明瑜待客的水榭。
李夫人帶著原鳶向陸明瑜行禮:“妾見過娘娘。”
陸明瑜連忙把二人扶起來:“這麽客氣,我倒是不習慣了,今日夫人上門應當是找我聊天,而不是就為了來跪拜的吧?”
李夫人笑著道:“娘娘如此厚,妾若是還與娘娘客氣,那便是妾的不是了。”
等李夫人坐下後,原鳶一如既往站到李夫人後。
陸明瑜使了個眼,綠猗立即招呼原鳶坐下:“原姑娘與娘娘是舊識,在娘娘麵前就別這麽客氣,生分了。”
原鳶看向李夫人,李夫人和藹笑道:“娘娘抬,還不謝過娘娘。”
原鳶行了個禮,隨即坐下。
陸明瑜把使了個眼,立即有小丫頭奉上兩碟糕點。
陸明瑜笑道:“夫人,原姑娘,這是我做的桂花糕,你們嚐嚐可合你們的胃口?”
李夫人撚起一塊咬了一口,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哎喲,這糕點,妾倒是想誇,隻怕說出來的話娘娘會覺得妾是在拍馬屁。”
陸明瑜笑了:“夫人喜歡就好,若是想吃了,以後常上門便是。”
京城這麽多夫人,陸明瑜也不是每個都待見,唯獨這李夫人每次都給足麵子。
當然也有李元的原因在裏麵,不過陸明瑜更看重的,是李大人與李夫人夫婦早年誓死守護大秦這份忠貞,以及李大人為的正直與清廉。
加上李夫人是個通的,所有的事都看得明明白白,但卻不賣弄這份明白,格很對陸明瑜的胃口。
所以不僅是私,公共場合陸明瑜也從未掩飾過對李夫人的尊敬,以至於京中那些拜高踩低的,都對整個李家多了幾分敬重。
李夫人吃完糕點,開門見山地道:“娘娘是個直爽人,妾也就直說了,若是藏著掖著,那就對不起娘娘這片真誠。”
陸明瑜問:“夫人,可是出了什麽事?”
李夫人頷首:“平日怕驚擾娘娘,妾也不便上門,但這次妾真的無法了。”
陸明瑜安:“夫人慢慢說,別著急。”
李夫人麵憂:“娘娘,妾知曉你們與西戎那邊必定保持著通暢的聯係,妾想向娘娘打聽打聽,我兒李元他還好嗎?”
陸明瑜立即坐直子:“夫人怎麽這麽問?”
李夫人歎了口氣:“看來在娘娘這邊收到的消息,是一切正常了。”
頓了頓,李夫人解釋道:“娘娘,我兒自從與慎王殿下遠赴西戎後,每隔十五日,必定有家書送來。”
“可如今已經過去四十五日,我兒依舊沒有任何消息,所以妾覺得,他許是遇到了危險,這才來求見娘娘,想打探一下消息。”
陸明瑜神鄭重地問:“夫人,李公子最後一封家書容可否方便告知?”
李夫人看了原鳶一眼,原鳶把書信遞給綠猗。
綠猗又將書信呈到陸明瑜手裏。
陸明瑜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上頭的容,沒有什麽特別,都是對父母與未婚妻的問候。
不過李夫人的話,還是有所警覺,於是吩咐綠猗:“去白府請白大哥過來一趟。”
綠猗立即命人去辦。
陸明瑜解釋:“李公子與我那大哥是好友,我想如果有什麽問題,我那大哥應當能看懂。”
李夫人了眉心:“妾怎麽沒想到。”
陸明瑜道:“夫人關心則,不過還請夫人不用太擔心,西戎與北齊一直都是陛下重點關注的地方,如若有異,在那邊的麒麟衛會有消息傳來。”
李夫人點點頭:“多謝娘娘。”
然而並未因此放下心。
慎王畢竟是廢太子,誰知他是否有反叛之心?
距離皇位僅有一步之遙,最後卻功敗垂,有幾個人能這麽算了?
萬一慎王有不臣之心,第一個倒黴的,便是被陛下派去監視慎王的兒子。
想到這裏,李夫人心如麻,但也隻能按捺住焦急,等白黎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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