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燾默然良久,隨即把白黎拉到了一旁咬耳朵。
“承禾,不是我故意要瞞著晏晏,而是因為此事它不能說啊!”
白黎激地掐住長孫燾的手臂,低聲音:“怎麽不能說?難道你和那子不清不楚,所以不能說?”
長孫燾皺起眉頭:“相識多年,平心而論,我是那種人麽?”
白黎橫眉豎目:“那你是哪種人?”
長孫燾很嚴肅地道:“我有苦衷,是真的不能說,相信我,這是為了晏晏好。”
白黎搖頭:“你這支支吾吾的,很難讓人信服。”
長孫燾歎了口氣,回過頭來,卻見陸明瑜已經離開了屋子。
白黎趁機抓住他問:“你不便與瑜兒說,難道也不能跟我說麽?”
長孫燾頷首:“此事誰都不能說。”
白黎也不勉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後,跑出去追陸明瑜:“瑜兒,我已經教訓過他了,你別生氣。”
陸明瑜道:“白大哥,他那樣做一定有他的考量,而他不說便是有不能說的理由,我不生氣。”
白黎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會生氣。”
陸明瑜輕笑:“都已經老夫老妻了,相伴這麽多年,一直扶持走到今日不容易,因為這點事生氣,倒是不值得。”
白黎反而疑了:“那九畹這樣對小茜,昭華又救下九畹,你……我……額……”
說到後來,他竟有些語無倫次。
陸明瑜道:“就算要生氣,也得等事查清楚再決定生氣的程度。”
白黎眉頭鎖:“昭華死活不說,你怎麽去查?”
陸明瑜莞爾一笑:“這不,還有雲斐麽?昭華不說,那就讓他說。”
白黎捋了捋袖子:“大哥去給你撐腰。”
兩人向雲斐兄妹的落腳走去,走了許久才來到梨香院。
這裏離主屋很遠,平日無人居住,但一直有下人打掃,是清淨雅致所在。
陸明瑜推門而,卻見雲斐正在給九畹拭上的,那氣方剛的大男人,一邊一邊落淚。
看到這一幕,陸明瑜不免想到了自己的兄長。
今日要是危在旦夕,隻怕兄長也會這般難過。
想到這裏,陸明瑜卻沒有繼續走進去。
雲斐頭也未抬:“太叔妃,有些事我不方便說,還請你見諒。”
話到邊,被雲斐先發製人堵住,陸明瑜終究沒有說出來。
或許答案已猜測出,隻是不知,要是確認了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該如何麵對?
白黎看到出了的顧慮:“瑜兒,我們回去吧!”
陸明瑜沒有說話,緩緩走到九畹床前,借著燭把九畹細細打量,寸寸審視,不放過任何細節。
最後什麽也沒說,隻是轉離開。
長孫燾跟來了,就在院子裏等著,見麵凝重,料想應該知道些什麽。
生怕心裏難,長孫燾連忙出言安:“晏晏,此前誰也不知事會這樣。”
陸明瑜鎖眉頭,半晌才道:“終究是阿爹犯下的罪孽,等兄長回來,我會與兄長說,若是兄長同意,認祖歸宗也未嚐不可。”
別說白黎,就連長孫燾也有些糊塗。
“晏晏,你在說什麽?”
陸明瑜自顧自地道:“兄長一定接不了的吧?畢竟他親眼見證過阿爹阿娘那麽幸福恩,他要是知道阿爹有私生,一定會生阿爹的氣。”
白黎驚掉下:“什麽?這子是瑜兒同父異母的姐妹,這……這……”
長孫燾扇了白黎一下:“你別被瑜兒帶偏了,嶽父的私生怎麽像嶽母而不像嶽父?”
白黎沒好氣地道:“我又沒見過你的丈人老泰山。”
陸明瑜見長孫燾反應如此,更是堅定了心中所想。
什麽私生,不過信口胡謅,隻是想看看長孫燾的反應,以此驗證自己的猜想罷了。
但猜想終究是猜想,也不能絕對確定。
那就隻能他們說出答案了。
畢竟好好問可能問不出什麽,隻能劍走偏鋒。
目一閃,哀戚道:“昭華,你不必為我阿爹開,你之前不是還說,阿爹與一個北齊姑娘不清不楚,惹阿娘生氣麽?”
“這九畹的母親,便是那個北齊姑娘吧?我也不是容不得人,這種事怎麽能瞞著我呢?”
長孫燾無奈地捂住臉,他這小媳婦平日善解人意的,但是無理取鬧起來,還真人頭痛。
偏偏還有個白黎跟著胡鬧。
“昭華,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麽大的事,你怎麽能瞞著瑜兒呢?也就瑜兒脾氣好,換做是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兄妹倆一唱一和,長孫燾依舊對真相緘口不言。
反而是裏麵的雲斐忍無可忍:“小蘭花的父親不是毅勇侯。”
陸明瑜臉上富多彩的表瞬間淡了下來,他目從長孫燾上漫到雲斐那邊:“既然如此,為什麽你們兩個還瞞著不肯說?真相就那麽難以啟齒麽?”
長孫燾垂下眼眸,目落在腰間的香包上,久久不曾移開。
見長孫燾沒有開口的打算,陸明瑜一直盯著雲斐:“他不說無非是為你保,雲公子,你也要堅決瞞到底,對麽?”
其實陸明瑜也沒這麽較真,九畹是誰本與無關,但白黎的一句“雙生”心底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在看來,此事與已經息息相關,想知道真相。
但也能明白,長孫燾不說的理由,隻可能是雲斐要求,所以此時盯著雲斐不放,想要把此事刨問到底。
雲斐張了張口,屋裏傳來微弱的哭聲。
“額吉……”
雲斐渾一僵,如同豹子般衝房間。
床上躺著的人已經有了意識,但因為傷得太重,眼睛未能睜開。
口中用北齊語輕喚著娘親,像是承病痛的孩子無助地喊著親人。
雲斐出一喜,握住九畹的手,用北齊語輕聲喚著“小蘭花”。
過了好一會兒,九畹才徐徐睜眼。
似被陌生的環境嚇到,滿臉驚恐。
而下一剎那,握著的雲斐卻將嚇得驚聲尖。
很顯然,不認識這樣的雲斐。
陸明瑜眉頭皺起,走過去推開雲斐:“你別刺/激,現在很虛弱。”
豈料,九畹看清的樣子,瞬間將抱住,哭著一聲聲呼喚。
“額吉……”
“娘親……”
陸明瑜一怔,下意識地想把九畹踢開,到摟著的雙手正在劇烈/抖,終究是忍住了沒有出手。
深吸一口氣:“我真的很需要一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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