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

梁王被帶至雲斐的畫舫。

長孫燾與白夫人坐在外間，一邊喝茶一邊聽著裏麵的靜。

“嘩啦！”

茶水潑在梁王臉上。

他徐徐睜眼，映眼簾的是一支昏黃的燭火。

他用力睜眼，隻見眼前有一人臉覆麵，麵是青麵獠牙的惡鬼。

被昏暗的線那麽一照，更添幾分森可怖之。

“你是誰？”梁王大驚，卻發現自己被牢牢綁在椅子上，他驚懼難製，“膽大包天，你知道本王是誰麽？”

雲斐單刀直：“三十五年前，初代滎王還是負責戍守南疆的大將軍，他的夫人明明懷了雙子，為何到最後隻剩下川平郡主一？”

梁王驚窒莫名，像是被及了心底最晦的，震驚的眼底滿是恐懼，不停閃躲。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雲斐轉，用竹片輕輕挑了挑燭芯。

“劈啪”一聲，隨著燭火響，火像是更亮了些。

而他上的冷，也濃了許多。

他淡聲道：“你不說也沒關係，耽擱一個時辰，我就殺一人。先是你的世子，接著是你的世孫，最後就是你的妻妾與其他兒孫。”

梁王本就是個膽小的，本就不嚇，此時已是驚恐萬狀，冷汗如滴：“你到底是誰？查當年的事做什麽？”

雲斐索把銀麵取下，他目深沉且幽邃：“看來，果然是你的手筆，否則你也不會有這種做賊心虛的反應，我也懶得和你廢話。”

說完，雲斐做了個手勢，外麵有人影閃幾下，便消失不見。

梁王嚇得臉青白，語無倫次：“你到底要幹、幹什麽？”

雲斐一擺坐，聲音淡漠得可怕：“屠你妻兒，滅你滿門。”

梁王徹底嚇傻了，他結結，好半天才從被驚恐堵住的嗓子眼出幾個字：“你要什麽本王都給你，求你別傷害他們。”

雲斐了眉梢，神有些不耐：“那就把滎王妃生下川平郡主那日發生的事告訴我，否則，我會把你丟到你妻兒的泊中洗澡。”

梁王滿頭大汗，渾/抖，一雙眼睛滴溜滴溜轉來轉去。

那是他深埋幾十年的，他沒有一日敢忘懷，要是吐出來被人知曉，隻怕如今的滎王不會放過他。

隻是一個滎王他有什麽好怕的，他好歹是堂堂王爺。

然而滎王背後是太叔妃和越國公府，隻怕說出來下場會更慘。

他仔細想了想，本不覺得眼前的人有膽屠他滿門，隻怕恐嚇占更多數。

想到這裏，梁王決定死都不將事吐。

於是他道：“那日戰事起得匆忙，南疆幾個部族聯合進犯，於是本王便與滎王前去抗敵。”

“可那南蠻子狡猾，竟然悄悄潛城中，他們殺進將軍府，想讓當滎王了方寸。”

“而那日正巧遇到滎王妃生產，拚了將軍府護衛所有人的命，才把王妃與川平郡主保住。”

“也正是因為這個緣由，所以劫後餘生的川平郡主盡寵，就連太後也對疼不已……”

“行了，這番話騙鬼去吧！”雲斐淡聲打斷，“這是對外界的說辭，而不是真相，你不說也行。”

雲斐冷笑一聲：“來人，把小公子押上來。”

就在梁王震驚到猙獰的目中，他最小的兒子，一個吃喝玩賭都不落下的紈絝被押了進來。

那小公子何曾過這等待遇，嚇得兩戰戰，幾乎要尿出來：“父王……救……救我！”

梁王既是心疼又是生氣，心疼最小的兒子這樣的罪，氣這混小子瞎，沒見他爹也被綁了麽？

這個時候隻懂得嚷嚷尿子，難道不該是舍救爹麽？

真是白養這麽大，什麽都給最好的。

雲斐冷冷吩咐：“左手的手指一砍下來。”

話音落下，幾滴鮮濺在梁王的臉上，接著是殺豬般的哀嚎。

著滾到麵前的小手指，梁王嚇得麵無人，一時忘了言語。

雲斐問：“說麽？”

梁王當然不能說，說了他也得死，隻是含淚咬牙，狠狠地瞪著雲斐。

雲斐的耐幾乎耗盡，他用了眉：“左手都砍了。”

“啊——！”

一聲更為淒厲的哀嚎響起，那小公子已被砍去左手，徹底疼得昏死過去，頭一歪便倒在泊中。

梁王沒想到對方這麽狠，可他依舊咬牙關。

雖然這是他最疼的，但他那麽多兒子，死了一個也不怕。

於是他便眼睜睜地看著兒子的越流越多，沿著地板蜿蜒向他。

他驚恐後退，生怕沾到那鮮就會被毒死一樣。

可偏偏他被綁，退無可退。

雲斐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忽的一笑：“你以為我拿你的兒子威脅你？這麽小兒科的手段我會用，我隻是讓你看看，被砍了手腳是何滋味，接下來就到你了。”

說起來這小公子也是死有餘辜，平日仗著老爹的份，沒欺男霸，一並抓他過來，也是懲惡揚善了。

雲斐滿意地看著梁王恐懼到極致，看著他額上的大汗一滴一滴掉下來：“如果你真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說出來也許還能得到個好死。”

“但要是你不說，一定會死得非常淒慘。我會把你的手腳砍下來，熬湯著你喝下，更會讓你嚐一嚐，你妻兒的心肝是什麽味道。”

梁王此時仍舊不肯鬆口，他要死不說，甚至還出言威脅：“本王乃是堂堂親王，要是你敢對本王手，本王一定你不得好死！”

“要是你殺了本王，麒麟衛一定會把你揪出來，滅了你九族！讓你死無葬之地！”

雲斐終於徹底失去耐心，他不耐地道：“從那隻斷了的手上割下幾塊塞他裏，真是太聒噪了。”

守在一旁的人，果然用刀去那隻斷臂上把刮下來，還心地用匕首切小片，住梁王的，準備把灌進去。

這一刻，梁王終於承不住恐懼，他失聲大喊：“我說！我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