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影,把圖紙給王福送去,讓他招募一些能工巧匠,先進行測量定點,細化的部分,等我休息好了再畫。”
乘影剛要走,煙染便搶在前頭說:“殿下,讓乘影留下,我去送吧,我也想看一看那個戰神有多慘。”
錦晏忍俊不道:“行啊,去吧,戰神的黑暗時刻,可不是誰都有機會看到的。”
煙染拿著圖紙走後,錦晏便回臥房呈大字型躺了下來。
乘影去了一趟廚房,給拿了一些茶點,進屋看到錦晏的樣子,神呆了一下。
小時候錦晏睡覺很乖的,總是平躺著一也不,就好像牀上有標尺,規定了必須睡在牀板最中央的那一個小框裡,一旦越線就會有嚴重的懲罰一樣。
那時謝冥總是哄著殿下,讓想怎麼睡就怎麼睡,怎麼舒服就怎麼睡,但錦晏從來都不聽。
隨著慢慢長大,這些讓大家頭疼的睡覺問題反而消失不見了,不再循規蹈矩,不再把自己困在那小小的一方框架裡面,開始出現了各種奇怪的睡姿。
就像現在。
乘影微微愣了一下,隨後把放著茶點的托盤放到了椅子上,又喚錦晏,“殿下,吃點東西再睡吧。”
錦晏還是大字型,不過卻張開了一個小口。
乘影一頓,從碟子裡拿起一塊點心投喂到了錦晏邊,錦晏立即張咬掉了一大半,一些點心碎屑則留在了乘影掌心。
連著吃了三塊點心後,錦晏說不吃了,乘影便將掌心托起,剛要將那些碎屑都吃掉,錦晏忽然轉過面向了他。
乘影:“……”
錦晏:“……”
空氣安靜了片刻,在錦晏的注視下,乘影面如常地將點心碎屑都吃完了。
他又若無其事地給錦晏倒了一杯熱茶,“喝一口。”
錦晏看著他,“不幹嗎?你先喝吧。”
乘影:“……”
錦晏撇撇,“別裝了,你是把點心吃到了裡,但我都沒看到你有吞嚥的作,裡不幹嗎?我沒吃完的包子你吃了,我吃掉的點心你也吃了,怎麼用我的杯子喝茶,你反而介意?”
“我不介意。”
乘影說罷,端起茶杯一口飲盡。
他看了錦晏一眼,又倒了第二杯,還是一飲而盡。
之後他往茶杯裡只倒了一點點,搖晃著把茶杯涮了一下後,才重新倒茶,捧給錦晏。
錦晏角微微了一下,噙著點點笑意,接過茶杯喝下了那杯茶。
“我睡一會兒,你也休息去。”錦晏說。
乘影:“我不累。”
錦晏:“那你就在這兒,守著我。”
乘影:“嗯。”
他把差點放回了外面的桌上,又折回來,大刀闊斧地坐在了牀邊的椅子上,眼睛溫地看著錦晏。……
“煙染姑娘,能否問一下,這份圖紙,是殿下什麼時候繪製的?”
沈塵眼裡滿是驚豔,之前難民涌這裡,爲了讓那麼多人都有一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安之所,殿下便設計瞭如今難民居住的那些屋舍,那時他已經見識過殿下的畫工了,沒想到那只是冰山一角。
如今這副圖紙,比印刷出來的還要湛,簡直是一副完之作。
煙染:“一個時辰前。”
沈塵“嗯”了一聲,又驚訝道:“啊?一個時辰前?”
在他的對面,王福同樣被驚得都閉不上,“一個時辰前?你是說公主殿下做這幅圖紙,就只用了一個時辰?”
煙染:“嗯。”
王福被驚得說不出話。
錦瑟公主從小在皇宮長大,陛下和貴妃爲找了不知道多個老師,可錦瑟公主至今連一手好字都寫不出來。
反觀錦晏公主,一出生便被送到了棲霞山,上沒有父母兄長呵護,下沒有嬤嬤宮人照顧,更別說有什麼老師了,但卻練就了這樣一手好字,畫工還如此了得!
這不是天才是什麼?
偏偏人從中作梗,害得錦晏公主自小便離開皇宮,否則若在宮裡長大,有大儒大師親自教授,如今指不定公主殿下都能和那些大師齊名了。
那一對可惡的師徒,不僅害了公主殿下,讓陛下差點錯失這樣一個好兒,更是差點害了整個曦國啊!
王福再也坐不住,他讓手下人研磨,自己將錦晏繪製的圖紙抄了一份簡略版,又用盡華麗但真誠的辭藻詳細描述了錦晏所繪圖紙和上面設施的妙之,之後又將之前已經記錄好的扶搖和天在大佬的對話塞信封,一同讓人快馬加鞭送去了京城。
他們看不陛下所想,但有一點,所有人都很清楚,陛下絕不允許有人肆意踐踏他的尊嚴,更不允許有人顛覆他的權力。
這個天的天神爲了錦瑟,換了錦晏公主的命格,聽那位天神的畫外音,只怕錦瑟公主降生以來曦國所發生的那些天災人禍,死傷的無數百姓,曦國國運近些年的衰微,恐怕都跟天不開關係。
此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錦瑟,爲了錦瑟有個好的出生,有個好的命運,可如今錦瑟已經被廢了公主貶爲了庶民,什麼也不是了,的命格又回到了沒改之前,也就意味著天的計劃幾乎已經失敗了。
天費了那麼大勁,不擇手段,最終卻什麼也沒得到,反而在這裡了重傷,他的心底能沒有恨?
如果有恨,他能不想著報復曦國,報復公主殿下,報復陛下?
此人不能留。
一旦留著,不知道他將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出來。
這可是天神,他能控命數,能控天象,自然也能控更多他們不知道的東西。
趁他病要他命。
不如就趁著這人重傷被困,早早地了結了他,也免得後面再生禍端。
想到此,王福又提筆寫下了第二封信。
事不等人,還請陛下儘快做出定奪。
王福並不知道,大牢裡面,天接連遭了多種不同的刑罰,他頭頂開了花,一頭烏黑如墨的長髮只剩下層次不齊的三撮,他渾上下都被鞭子得皮開綻,烙刑更是在他上留下了一個個濃墨重彩不可抹去的印記,他的腳趾頭都被敲掉了一半……
再是天神,也經不住人間的酷刑。
此刻的天,早就已經奄奄一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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