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里看不起這位替補,不過似寂也沒有在面上顯出來。
他裝出一副正在認真聽人講話的模樣,然后指揮小伙子給自己倒飲料,簡直不要太得心應手。
桌上飯菜過半,似寂也沒有等到自己想等的,頓時生出幾分煩躁之意。
總不能等吃完了再說吧?
似寂不聲地朝商瀟坐著的位置看了一眼。
按照俱樂部的規矩,一般商瀟開會說話都是在餐前或者是在餐后,基本上沒有在吃飯過程中談話的。
如果是在餐前說獎金分配的事,那領隊肯定會和自己說的。
如果是餐后……
似寂有點等不及。
他腦子在飛速地思考,分析著假如按照冠軍獎金不的方式分配的話,他能夠分得多錢,同時在比較BL那邊給自己開出的價格。
正思索著,就見坐在對面的商瀟起了,說他有點事要先離開,讓自己放心吃就行,錢俱樂部報銷,有什麼不夠的再讓經理和領隊安排,之后便徑直離開。
餐桌上一陣歡送,而后便有一種送走領導的輕松。
雖然商瀟在桌上的時候大家也松弛的,但瀟神一走,氣氛還是不一樣的。
就跟餐桌上有長姐和沒長姐一樣。
是同齡人,但又不完全同齡。
總之,餐桌上的氛圍輕松很多。
要說有誰不那麼高興,大概就是似寂。
他像是有些不置信,“瀟……瀟、隊長就這麼走了?”
“對啊,隊長自從退役之后就很和我們一起吃飯了吧,基本上都是和兄弟們聚一聚,坐一會兒就走了,怎麼了?你有事兒要和隊長說?”
“知道隊長對咱們好,打算再跟隊長說聲道歉不?”
餐桌上有人附和,大家不約而同地想到餐前的那點不愉快,哈哈大笑起來。
似寂臉上有些不好看。
畢竟被人嘲笑并不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哪怕他知道朝夕相的兄弟們沒有什麼壞心思,就是開開玩笑、打趣兩句。
但這種,著實不太好。
他試圖扯出一抹笑容,發現過于牽強,只好訕訕地低下頭和旁的替補員講話。
替補隊員瀟夜明,取這個名字還是因為他是商瀟的,為了蹭一蹭偶像的氣息才用的這個。
更絕的是他并不是走青訓營的渠道進俱樂部的,而是在轉會期自己主投遞簡歷,往商瀟的郵箱刷屏式發了不個人榜單截圖和對游戲理解的解釋,這才有了試訓的機會。
試訓他的人是商瀟和豆沙,聽說打試訓賽的時候他還穩的,結束后商瀟說要和人練一練,結果這位員手抖得不行,輸得一敗涂地。
就這樣,商瀟還是把人給招進來。
似寂對這位替補心里還是有些看不起的。
畢竟他自己是一位走青訓營進來的選手,所以對于這些通過其他方式、或者他人介紹的選手,哪怕通過了試訓,他仍對對方有一種走后門的歧視。
但這會兒,他也只能和這小子搭搭話。
他低聲音,問:“我出去煙的晃兒,隊長有沒有講什麼?”
瀟夜明愣了一下,一時沒理解似寂問這做什麼。
但還是如實說了,“有講啊,就是以前那些老話唄,大家都知道啊。”
似寂追問,“沒有什麼重要的嗎?”
瀟夜明認真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就每次比賽都講的那些啊,也沒單獨說什麼重要的。”
似寂心有點沉。
按照俱樂部的合約,他們的獎金是要的。
如果商瀟沒有特地說的話……
“寂哥,你是擔心你說錯話的事被瀟神記著給你穿小鞋嗎?你放心吧,瀟神沒那麼小氣的,你只管放心比賽就是。”
瀟夜明不明白似寂問這事兒做什麼,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安對方。
他年齡小,進來打比賽還真不是為了獎金,就是單純為了那個冠軍。
小孩家里不缺錢,在隊當替補的錢足夠他開銷,畢竟包吃包住白拿錢,除了放假出去玩真的沒什麼開銷。
再加上爹媽怕他在外面過得不好,每個月還單獨給他一筆額外的零花錢。
所以他自然是理解不到似寂所擔憂的事。
對于他來說,什麼都比不上冠軍重要,而錢的事,的的確確是最不重要的。
理所當然的,他把獎金不給忘記了。
似寂是個俗人,打了這些年的比賽,早已經忘記初心,只為了那一筆巨款暴富發財呢。
聽到瀟夜明這樣說,心已經沉得徹徹底底。
而心里的那個早已經浮出水面的答案,這會兒也徹底有了結果。
或者說,他早已經有了結果。
如今這樣問,只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心安理得的緣由罷了。
可以說,哪怕瀟夜明把獎金不的事給他說了,他也未必不會答應。
畢竟BL俱樂部老板愿意給的錢,是和冠軍獎金不相上下的,而他們俱樂部未必能贏。
再退一步,就算他們能贏,按照商瀟從前講的,按照隊伍貢獻值分配獎金,他一個打輔助的總是給別人送人頭,能分配到幾個錢?
還要和一支吃白飯的替補一起分錢,比如旁邊這位傻子。
憑什麼?
想到這些,似寂答案已經出來。
他起,等不到這頓飯吃完,就拿了手機出去。
隊伍里的其他人見了,也沒有驚訝怪罪,只笑著罵:“點,癮那麼大明兒上了賽場可沒手給你。”
“吃吃喝喝心里當惦記著事兒呢,當什麼力怪啊,吃完再說不?”
“有點力是好事,你們也別太放松了。”
餐桌上的歡聲笑語似寂是一句話都沒聽進去,他著煙揮了揮手,帶上了房門。
樹底下一支煙冒著猩紅的芒,男人手指在手機虛擬鍵盤上敲擊,落定塵埃。
沒過一會兒,他便收到了一筆收款短信。
是預付金的百分之三十,按照他們易容,剩下的百分之七十等他們明天比賽結束再打過來。
似寂看著賬戶的余額,眼底有些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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