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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他真想在下一次見到那位小爺的時候,與他談論書中的容,或許,他們還可以為很要好的朋友……
原真捧著燭臺,點燃了屋子。
而他則安靜坐在那數不清的書冊之前,靜靜地等待著。
等到大火將他吞沒,那從未經歷過的痛苦,他是忍住了。
因為……只有自己在這里燒了焦尸,他們才肯放了娘親。
“阿娘——”原真絕無助地喊著,他怎麼會知道,那群人本沒有完答應他的事。
他又怎麼會知道,他們母子的命運,在左宏慎的眼中低賤如螻蟻一般,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他們不會有好的結果。
他們注定為犧牲品。
原真愈發的瘋狂,看著他這模樣,蘇止墨的眼眶也紅了起來。
“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們……”
他按住了原真的肩膀,輕輕將他攬了懷中。
“該死的原本是我,不該是你們……”
“蘇爺……”原真哭著仰頭看向了他。
若是沒有當初的那些事,他現在,應當也和蘇爺這般高了吧。
他現在,應當也為一個修士了吧。
他或許不會進凌云宗,他會跟著父親,一同做個散修,他們父子倆,一同守護著娘親。
“我父親……父親他絕不會,”原真看著蘇止墨,斷斷續續道:“絕不會背叛蘇家。”
語落,蘇止墨眼角的淚水也了下來。
“蘇家主對我們很好,父親總說等我學后,要念蘇家主的恩,要待爺您好。”
“父親也常說,做修士,將會遇到很多的磨難,但不管是怎樣的磨難,都不能丟掉自己的氣節。”
“修大道,尋長生,修的也是心,若忘記了本心,那才是真的被大道所拋棄了。”
“蘇家主在我們落魄的時候收留了我們,我阿爹,絕不會做出背叛蘇家的事!蘇爺,您……您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蘇止墨低垂著眸子說道,“是我們蘇家,辜負了你們,我一定會查清楚,還亡者一個清白……”
聽到了這些,原真抬手了自己臉頰上的淚水。
“我也相信蘇爺,您不會食言。”
原真輕輕地說完了這句話,上的氣息忽然發生了變化。
日之下,他那像人一般的漸漸變得明,仿佛一層偽裝褪去后,暴出了他原本的氣息。
原真本來只是一縷漂泊無依的殘魂,他連鬼修都算不上。
只是有一道鬼修的力量強行將他的魂魄穩固住,又凝聚了之前的模樣。
現在,世記憶都已經找回來了,他上的這一道鬼氣便開始消散了。
當這鬼氣散盡的時候,他也便不復存在了。
看著這一幕,蘇止墨更是如鯁在。
這便更加印證了,原真的到來,只不過是引著他去追尋當年滅門案的棋子。
這個和他一般年歲的孩子,生前是棋子,死后竟還要被繼續利用。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蘇止墨仿佛從自己的上到了看不見的提線,自失去了一切開始,他就變了一傀儡,從未真正地擁有過自己。
而控著他面對這一切的人,究竟想要做什麼……
原真的影漸漸消散,連最后的氣息也隨風而逝了。
蘇止墨仍跪在地上,著心臟傳來的疼痛。
楚落上前兩步,停在了他的旁。
“咱們將原夫人好好安葬了吧。”
準備好棺槨,陪葬。
再好好地下葬,奉上了供品。
天都已經黑了。
楚落看著那怔怔跪在墳前的蘇止墨,又覺得他的眼神與以往不同了。
一夜過去,待到天亮時,他方才回過了神來。
眸中的薄冰慢慢融化著,然后看向了楚落。
“冷不冷?”
楚落沒想到他一開口會這樣問,自己也愣了會兒,然后又搖了搖腦袋。
“放心吧,我靈還是在的。”
“我們該回去了。”蘇止墨站起了來。
天漸漸亮了,街上也開始有人活了。
楚落這才仔細地觀察起這云來城,那天晚上黃府發生的事還是引起了不小的轟,不過當夜死的都是鬼修,那些被鬼修附了的人還留有一口氣在。
但因為之前的瘋婢早就在上微觀里供出了黃夫人原主曾多次殘害家中小妾和丫鬟的事,如今雖然撿回來一條命,但仍然躲不過被府問罪的事。
黃府變了一片廢墟,丫鬟仆役們也都被府給遣散了。
但走在附近的街道上,依舊能夠聽見人們議論黃府的事,說什麼妖魔鬼怪作,越傳越是離奇。
楚落聽見這些后也只是一笑帶過,而后目便被街邊一家店鋪的牌匾給吸引了。
“洺墨閣。”
楚落又想了想:“這不是當初鬼新娘經常買畫的地方嗎?”
剛巧這家店也開門了,楚落直接走了進去,問了一番后,也終于得到了當初令鬼新娘無比激的那幅山水畫的信息。
隨著這信息一路找去,可當初擺攤售出那幅畫的商販早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鬼新娘一眼便選中了那幅山水畫,說明那一幅畫就是赤發將軍所作。”
“而在那一天之,除了接過這幅畫,黃府中便沒有發生其他古怪的事了。”
“又一直說看到了我與赤發將軍親,也許,就是從那幅山水畫中的鬼域里見到的。”
“你和誰親?”蘇止墨忽然皺起了眉。
楚落則繼續分析著:“我當然沒有和任何人親了,一定是赤發將軍,在作畫之時,故意造了這樣的畫面在那鬼域當中。”
又想到了在無盡淵底看到的那一個紅發木人。
“他想要借鬼新娘之手,殺掉我。”
楚落皺著眉抱起了手臂來。
“什麼意思?我有招惹過他嗎?”
“赤發將軍?”蘇止墨也疑地喃喃道。
雖然語氣仍和從前一樣,但那低垂下來的金瞳中,卻浮現了滿滿的厭煩和不悅。
“沒完沒了了還……”楚落喃喃著往前走去了,蘇止墨很快便跟在了后。
待返回到蘇氏舊府的時候,隔著很遠,兩人便聽到了一陣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