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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老人看著這張獨眼面，臉變換幾番，不敢再抬頭看蘇止墨。

“這面……是從哪兒來的？”

“是我在問你。”蘇止墨平靜說著，語氣中卻有著不容抗拒的威。

“我……我忘了。”

“你是個人，忘記了的事，有很多種方法可以讓你想起來。”

白發老人直接起對著蘇止墨跪下，哭著道：“道爺，你們都是上有本事的人，何必要來為難我一個普通百姓啊，我這輩子都快要過去了，最后這幾年時對你們來說也就是一眨眼的事兒，你們就放過我吧！”

若這老人緒不是如此激的話，也不會顯得背后的問題有多大，此刻蘇止墨也意識到了些什麼，再次開口問。

“是你自己想，還是我來幫你想？”

白發老人仍哭著發著牢，卻是一個有用的字都沒有吐出來。

見此，蘇止墨直接抬手，元神之力瞬間侵了他的魂魄當中。

搜魂這種手段，對道修的都有一定危害，更不要說是凡人了，凡人神魂脆弱，搜魂一番后也便死了。

但對蘇止墨來說，他可以在搜魂的同時用自己的元神之力來保證對方的神魂不會到傷害，但這樣的控制十分細致，對自己的神力消耗也很大。

只是如今他已經無法再顧慮那麼多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曾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搜索著這白發老人這一生的記憶，最終停留在了三十多年前。

那日，天空當中飄著細雨。

無人的面店中，走進來一個著不凡的道修。

蘇止墨一眼便認出了那人，正是自己的師尊，鶴子。

“客，挑面嗎，想要個什麼樣的？”

當時的掌柜，也便是現如今的白發老人，看出了鶴子上與普通凡人不同的氣質，立即殷勤地迎上去了。

“我來定做一張面。”鶴子的目從店展覽出來的一排排面上掃過，還是那副不茍言笑的模樣。

“那得來量一下尺寸，客說一說其他的要求？”

“不是給我做，是……”

鶴子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店門外傳來的一道聲音給打斷了。

“就是給他做的！”

掌柜的立即看了過去，只見不知何時，那門框便靠著一個沒有左耳，右邊眼睛也瞎了的邋遢老道。

他穿著隨手買的破爛道袍，一雙草鞋，頭發也糟糟的，左眼發出來的目，明中帶著算計，讓這掌柜本能得有些犯怵。

鶴子并未轉頭去看他，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繼而道：“這一路走來，你這番模樣都已經嚇哭了多人，給咱們惹來了多麻煩，不用張面來遮，你還想繼續理那些不必要的麻煩麼？”

“不會再有什麼麻煩了，因為咱們已經到云來了。”左宏慎悠悠走了店，拿起面來挑挑揀揀。

鶴子目一：“這就是你要帶我來的地方？”

“沒錯，我猜你一定會喜歡我送你的這份大禮的，這種沒什麼大用的面，就不必買了吧。”左宏慎道。

而鶴子卻堅持道：“有必要，你不能再以這副面貌來示人了。”

“這有什麼的，你看，掌柜的也沒被我這張臉給嚇哭啊。”

瞧見左宏慎朝自己看過來了，掌柜的兩條都在打，但還是得維持著臉上那面的笑容。

這點小作，早就已經被兩人給注意到了。

偏偏左宏慎還故意看著他道：“掌柜看起來并不害怕我啊，我看這地方也不錯，不如……”

“好了，”鶴子及時打斷了他，同時看向掌柜，“給他量，隨便做張合適的面就行，不用做右眼，瞎了的地方沒必要出來。”

而左宏慎則抬手比劃了下：“做兩張。”

掌柜的趕忙點頭應下。

面的工期需要幾日，雖然鶴子說的是“隨便”，但他可不敢隨便，雕細琢了無數遍，連跟了他多年的年輕學徒都嚷起太過麻煩了。

這幾日掌柜的都在屋中打磨面，聽到的外面的消息，也全都是徒弟帶來的。

“師傅師傅，他們都說最近云來城中來了好多大人，連朝廷中都有人過來了，聽說還有不實力高強的修行者呢！”

“云來蘇家的那位小公子馬上就要拜凌云宗修行了，誰不知道那小公子是天縱奇才，往后出息大著呢，蘇家主要為他舉辦送行宴，這群想要攀附蘇家的大人們，可不得上趕著過來拜會嗎？”

掌柜說到這里的時候，雕刻面的手忽然間又停了下來。

“實力高強的修行者……來了多？”

他想到了前幾日來店里訂面的兩個人。

“據說是很多啊！”

“據說？”

學徒認真點了點頭：“我沒看見過，跟我打道的人也都是聽說的，他們好像一進云來就沒了蹤影了，也沒出來活過。”

“你沒瞎編？”掌柜的有些不相信地看著他。

這要是來參加送行宴的話，怎麼可能一到云來就不面了？

“沒！保證沒！我親耳聽到的！”

掌柜的放下了手中的面，走出了門向著外面的街道看去。

云來一向都是繁華熱鬧的，如今街上又多了許多從未見過的富貴人，和往常有重大事時一樣，總的來說，還是一片安寧祥和的景象。

看著這些，掌柜的才放下了心來，繼續回去做面。

等到貨的日子，掌柜并沒有等到那兩個人來店里。

就在他以為人不會來的時候，桌上突然出現了一張白紙，紙上寫了個地點，并且讓他將兩張面送去。

掌柜的也猜到了當日那兩人是修行者，可不敢得罪，連忙帶著面過去了。

那是一條不起眼的巷子最深的院落，因著天已經黑了，走這條路時，他的心中十分不安。

終于到了門前，這才看到了些許亮，掌柜微微松了口氣，正要敲門時，面前的大門卻突然間自己打開了。

眼前所看到的一幕，險些將他的心臟嚇得跳出來，他這一生都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