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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聽到了應離淮的聲音之后，越金那渙散的眼神才開始慢慢聚焦。

汗水一滴一滴地接連不斷從他額頭上滴落，那一雙充的眼睛，死死盯著應離淮的方向。

忽然越金張了張口，說出了兩個字來，但聲音微弱，應離淮本沒有聽清。

“你說什麼？”

應離淮仍笑著，只是抬手下了個指令，那在他里面的妖蟲們便都停了下來，不再蠕。

疼痛停止了，越金仍直勾勾地盯著應離淮的方向。

“償……命！”

話音落下，應離淮臉上的笑容驟然冷了下來。

他知道越金想要讓他給誰償命。

是死去的三眼烏一族，是他的親弟弟銀月，也是這些年來妖界當中所有慘死的妖族。

“活不久的東西，果然都是一個樣，罷了。”

應離淮轉離去，而伴隨著他的遠去，越金里面的妖蟲更加快速地游起來。

“死得越早，得苦便越，你就一直活著，活到修真界覆滅的那一天吧。”

刑室的門一關，越金的慘聲便被掩去了不。

應離淮才剛離開沒多久，忽然有個改造妖匆匆來報。

“陛下，神工坊外來了個奇怪的人，他太強了，趕都趕不走。”

聞言，應離淮眸一沉：“長什麼模樣？”

“黑，白發，俊非凡。”

應離淮皺著眉瞥了他一眼，那改造妖頓時心虛起來，不知自己說錯了哪句。

“烏磐在何？”

“回陛下，烏磐大人在第三層。”

“去告訴他，殺他的人找過來了，本君如今攔不住，讓他找機會逃吧。”

代完后，應離淮便朝著工坊外走去。

岸上，靈魘被一層又一層的改造妖包圍著，但這些改造妖無一個敢輕舉妄的，他每往前走一步，都會帶包圍著自己的這些妖挪一步。

靈魘饒有興味地看著他們，袖下鎖鏈隨著他的移發出撞的聲音。

眾妖眼看著他就要走到水邊了，再這樣下去怕是要被應離淮罰，正準備一齊沖上去的時候，應離淮的聲音適時出現在了包圍圈之外。

“都散了吧，奚靈魘，你在鬼界沒玩夠，又要來我這妖界鬧事了不？”

一眾改造妖匆匆散去，靈魘也看到那前方走來的穿白裘的男人。

“你有傷，”靈魘的目在他上打量了片刻，“歷劫時遭人暗算了？”

“難道你歷劫的時候便沒有被暗算過？”應離淮反問道，同時也是在提醒。

往后的微塵天地可是五神共治，現在這種時候，最好誰也別給誰找不痛快。

靈魘只輕笑了聲：“我這一次，便是過來歷這最后一劫的。”

“最近妖界多了些反叛軍，我還要應付他們，恐怕幫不上你的忙了。”應離淮淡淡道。

“聽說你邊有一個人族道修，就快要飛升了。”靈魘也直接道。

應離淮直接皺起了眉：“所以呢？”

“六劫我已過五劫，如今就只差一顆心臟了，而這顆心臟卻需要天上仙人的來做，只要你邊的那個道修現在就飛升歷劫，仙人不就找到了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飛升之路早就已經關閉了，現在讓他歷劫就是在要他的命！”

“哦？”靈魘不由嗤笑了聲：“你也會在乎這區區一條人命嗎，怎麼，這世間生靈就只準你殺，不準我殺了嗎？”

“你沒必要一定找他，再過幾年，東域依然會出現即將飛升的道修！你若肯等，到時，我自會幫你找。”

“我不喜歡等，”靈魘也失去了耐心，忽而眸一閃，“逃了……看來是知道你現在護不住他啊。”

說完之后，靈魘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應離淮仍皺著眉頭，卻沒有去追。

現在這種時候，不管發生了什麼，他都不會離開神工坊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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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落。】

【我們不能讓林蛇白白死了。】

妖族當中的陣法師據殘留的陣法氣息推演出了神工坊轉移后的位置，大軍正在向著那方前進。

“我知道。”

楚落行在大軍的前方，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仍覺深眠雪山上的風還環繞在自己邊，頭頂高懸的雷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

“他這一輩子過得太苦了，而造了這些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這是我現在……唯一能為他做的事了。”

應離淮必須死，越金必須死。

九霄飛在側，看著楚落的眉頭擰了一路，于是便靠了過去。

“那天在借月之地中，你都沒有認出我來，我本來還想帶你們走呢。”九霄沒話找話道。

聞聲，楚落的思緒回來了一些，轉頭向九霄看去。

“我不知道你是妖，從前我問你是不是狐妖，你每次都否認。”

“那是因為我本來就不算啊，”九霄幽幽道：“我娘是道修。”

楚落眼中忽然閃過一抹驚訝：“這麼說，你其實是……半妖。”

“是啊，”九霄坦然承認，又不由發笑：“不然你覺得，我一個九霄皇族，做什麼要去東域的凌云宗求仙問道，自然是因為妖界當中沒有我的容之所了。”

楚落忽然間想起了之前九霄說，妖族重視脈傳承的事來。

當初應離淮的中只是摻雜了一點其他虎族的脈，便被各種欺凌，而九霄生下來直接是半妖，且還是在九霄皇族中。

若是沒有送來東域，只恐怕他出生后活不了幾天便會被弄死吧……

“連我這個名字，起得都一點也不坦。”

九霄又嘆了口氣，但他的臉上卻看不到憂愁，更像是早就釋懷了一般。

楚落看著他這模樣，也想起了從前在凌云宗的點點滴滴。

也幸虧他來了凌云宗，若是在妖界長大的，真害怕會長為第二個應離淮。

“想什麼呢？”九霄瞟了過來，看楚落這表，通常他會猜測這丫頭沒憋好屁。

“九霄皇族待你不好，你為何還要回妖界來？”楚落問道。

聞言，九霄也回想起了從前的事。

“我本也不想回來的，是他們求著我回來，三年來，一封又一封的信寄往凌云宗去，看得我都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