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能到承乾宮。再往前走一點,就是東宮了……”
季不解:“你與我說這些做什麽?要逛也挑個好點的日子,眼下你還有傷,天也快黑了。”
陸驍辭笑,眼裏溫不減,說:“帶你提前認認家,我的太子妃。”
第41章下聘這個人的過去,現在,餘生,都是……
朝貢之期已經接近尾聲,回鶻山高路遠最先啟程回大漠,被皇帝賜婚給八瓦爾的呂丹自然要一同前往。回鶻狼主離開盛京的第二日,一道消息在城傳開:
京郊驚現一。用華的錦緞包裹,臉部已毀無從辨認。
消息傳到季府時,正巧季修和阿五也在。好久沒有這樣閑適的日子了,姐弟二人下棋,阿五在一旁搗。
蘭息端著南瓜粥進來,招呼他們吃早膳。季試了試,溫度正好剛剛合適口。舀一勺杏仁擱碗裏,聽著兩位活寶說話。阿五和季修有意逗季開心,挑書院裏的新鮮事說給聽。
季抿笑了笑,阿五和季修愈發來勁,正打算再接再厲,便聽外頭院子裏傳來噠噠噠急促的腳步聲。
翠珠剛從外麵回來,手裏拎著大清早從小攤上買回的一株梅花,豔滴花瓣上還沾著水。翠珠將京郊發現無名的事說與眾人聽,還補充道:“已經驚府了。奴婢回來時,刑獄司捕快正上馬趕去查案呢。”
京郊那種荒山野嶺的地方,出現並不奇怪。隻是出現的時間過於巧合,回鶻離開盛京不過兩日,很難不讓人多想。
季攪拌著碗裏的粥,問:“在京郊何發現的?上可有什麽憑證?”
翠珠打探八卦向來專業,放下手裏的梅花,答道:“據說距離淩峰口道不遠,正因如此,刑獄司才格外上心。上裳破破爛爛沒搜出點有用的東西,也就能據包裹的錦緞能猜測生前許是什麽世家小姐。”
好巧不巧,回鶻使臣離開盛京,走的就是淩峰口道。
碗裏的粥漸漸變涼,季沒了胃口。抬頭,眼神對上蘭息嬤嬤,彼此心知肚明,那無名極有可能是名聲盡毀的呂丹。
拋於道附近,說明作案人狂妄且目無法度。用錦緞包裹,證明份財力不凡。淩峰口附近,多是村莊農田,並沒有什麽豪門鄉紳。滿足拋條件的,也隻有近日路過的回鶻使臣了。
從金臺回來那日,季就知道教唆八瓦爾娶親的人,正是呂丹和呂筱筱。當時陸驍辭隨口提了一:呂丹時日無多,待將何進送回常州,會善待何家。
當時季也就隨便一聽,並沒有放在心上。想不到陸驍辭料事如神,呂丹真的死了。季並不是什麽聖人先生,呂丹貪慕權貴拋棄孩子,還存害人之心,這樣的人死不足惜,隻是大清早的聽到這種消息,讓人怪不舒服的。
顯然季修阿五也是一樣的心思。兩個半大小夥一臉不適地放下碗筷,季修道:“怪不好的,我不吃了。”
阿五附和說:“最近怎麽盡是糟心事,先是季姐姐差點被遠嫁回鶻,現在又莫名其妙冒出來一無名。哎喲,趕來點娶親生娃的好事衝衝喜吧。”
話音剛落,忽然聽見外頭傳來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還伴著敲鑼打鼓。
“哎!奇了!我說什麽來什麽,西林巷子誰家娶親?”
“不是吧沒聽說啊。”翠珠長脖子往外頭探,“許是最近倒黴事太多,放鞭炮去去晦氣吧。”
隻聽那鞭炮聲越來越近,似乎已經到家門口了。翠珠和季修都是坐不住的子,跑外頭湊熱鬧去了,阿五也跟著一溜煙跑沒了影。
他們這一去就去了好長時間。季讓蘭息收了碗筷,抬頭,隻見蘭息端肅多年的臉竟出點笑容,眼角彎起數道褶子:“季姑娘,去換裳吧。”
季尚未明白蘭息的意思,隻聽翠珠大呼小地跑進來:“姑娘——姑娘——外頭來了好多宮裏的人,說是——陛下的聖旨到了!”
聖旨?
不肖多問,季明白過來,是陛下賜婚的聖旨到了。當日離開金臺時,陸驍辭就說過,不出三日賜婚的聖旨必然送到季手裏。
“姑娘還愣著做什麽?趕換裳去外頭接旨呀……”
季反複告訴自己,得,端莊,不要沒見過世麵的樣子。算起來,都是第二次嫁陸驍辭了,因為經曆過一次,從賜婚到出嫁的流程都清楚,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
可是當真的來到這一天的時候,季角還是不住上揚,眼裏出亮亮的彩……真的,控製不住的高興。
“殿下來了嗎?”
翠珠回答:“沒有!聽李公公說,殿下還在勤政殿與陛下議事,晚些時候過來。”
因為是喜慶日子,翠珠一通心挑選,是磨著季換上一胭脂紅描花長,耳上佩戴一對白玉耳墜子,就連發飾也比往日繁複許多,赤金流蘇花鈿搖晃間閃閃奪目。打扮過後的季月眉星眸,真可謂絕佳人。
“不用這麽隆重,快些出去別李公公等急了。”
翠珠卻不同意,對著銅鏡給季化上妝容,說:“不急!都是人,李公公正在前院品茶賞梅,他自個都說讓姑娘慢慢來,他多坐會歇歇腳。”
打扮好到達前院時,隻見一夥人笑意盈盈著。李公公老人似的朝著季拜了拜,等人群散開一些,季才發現大廳中央坐著一臉淡定的陸驍辭,後還跟著承樂公主。
許是因為才剛從勤政殿過來,陸驍辭也一胭脂紅。見了季,陸驍辭放下茶盞起朝走來。臉上浮起促狹的笑意,著季發髻打趣說:“我好等。還以為你起了退的心思,不打算接旨了。”
承樂公主今兒是來湊熱鬧的,悄聲挪到二人旁替季說話:“皇兄胡說!明明是你自己待不要催促皇嫂,還說什麽給時間做好心理準備,誰也不許叨擾。”
陸驍辭十分不喜歡兩人間的氛圍被打破,扭頭對承樂說了一聲:“多。”
季心中大喊失策。
想著陛下賜婚是高興事,季的確想好好打扮一番,卻沒想到耽擱這麽久。更沒想到,原本應該晚些時候才出現的陸驍辭,竟提前到了。今日這事若傳出去,誰不說一聲季姑娘好大的麵子,竟讓太子,公主殿下等了半個時辰。
“皇嫂是該打扮豔麗些,往日太素淨了。你段好模樣絕佳,要不要再考慮下當不當太子妃,我總覺得你嫁給皇兄虧了,盛京多年輕貌的好兒郎啊……”
“楚甜!”陸驍辭喝道:“皮了是嗎?趕明兒孤就把你嫁給北邊去,天天喝西北風看你還碎不碎。”
承樂公主一看了太子逆鱗,趕忙抱著季肩膀求救:“皇嫂救我!我才不去什麽西北!我終生不嫁,要看著你們婚,生子,等將來生了娃娃我小姑……”
季看著這對兄妹打仗,已經預到將來進宮不會無聊。適時當了和事佬,說:“好了好了!別吵了!”
陸驍辭從李公公手裏接過聖旨,湊近低聲問:“考慮好了?嫁還是不嫁?”
季抬眼看他,發現這人和自己一樣,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笑意。陸驍辭從不是一個緒外的人,年經曆,份地位導致他必須收斂自己,讓人猜不看不穿。
此刻,季欣喜的發現,原來這人和自己一樣,對即將到來的這件事都滿懷憧憬,喜悅到克製不住,喜悅到恨不得立馬昭告天下:這個人的過去,現在,餘生,都是的。
一個人的!
陸驍辭是季的,而,亦是屬於陸驍辭的。
季斂了眸子,因為張期待,手指若有若無著陸驍辭胳膊:“不嫁你——還能嫁誰?趕快讓李公公宣讀聖旨吧,殿下——我等不及了。”
記不清今日角已經是第幾次揚起。昨夜親眼看著陛下擬好聖旨,措辭都是陸驍辭一再改過的。他自詡文采斐然,哪次寫文批閱奏折不是下筆有如神助,出口章。可是到了手裏的這封聖旨,他卻反複斟酌用詞,反複檢查有無紕。
這副鬼迷心竅的模樣昨夜將孝誠皇帝搞得頭大。聖旨擬好都有翰林院編修檢查,一幫大學士還能寫錯字不?
聖旨好不容易寫好,到了蓋玉璽的時候,陸驍辭又找事了。他站在一旁盯著陛下,蓋玉璽的位置就指點了好幾次,什麽偏左一點蓋在這裏顯得不夠重視季,再往右一點這裏看上去不觀。來來回回幾次,孝誠皇帝耐心盡失,他不明白一封聖旨而已兒子怎麽那麽多事!
最後,孝誠皇帝索摔了袖子將玉璽塞到陸驍辭手中:“你來!你自己來!”
因為太過珍重,才特別害怕出錯吧。
季和陸驍辭相視,兩個人笑了傻子。好在李公公承樂還有點理智,承樂公主衝李公公招手,說:“麻煩公公宣讀聖旨。”
李公公領命,正要從太子殿下手中接過聖旨,卻見陸驍辭手一揚阻止了他的作。陸驍辭眉眼英氣人,說:“孤自己宣讀,太子妃站著領旨就。”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黃州都尉季兮卓、徐舒之季宛丘淑媛,才貌雙冠頗有賢妃之相,與太子楚棲甚為相配。特將季許配給楚棲為太子妃,白頭相守,歲歲年年……”
“接旨吧,太子妃——”
季雙手接過,才發現眼眶有些。陸驍辭拇指輕輕揩掉眼角的淚,聲說:“哭什麽?”
李公公適時活躍氣氛:“殿下有所不知,姑娘出嫁都這樣。據說啊,哭的越兇,婚後夫妻越恩。”
什麽狗屁歪理?
陸驍辭不讚同道:“我才不會讓你哭,況且還沒到出嫁呢,今日隻是聖旨賜婚和下聘。”
說起出嫁,季才想起來,問:“出嫁的日子定在哪天?”
“後天!”
季大驚:“會不會太匆忙?你剛回來,腹部的傷怎麽樣?要不還是等等,等你養好傷,朝貢之事告一段落……”
陸驍辭搖頭:“不,我一天也不想讓你等了。”
第42章大婚久等了,我的
婚期實在定的匆忙。
其實按照儀製,太子娶妻從定親,下聘,到婚,至也需要折騰半個月。因為陸驍辭的一句話,婚期定於後天,所以真正留給下人準備的時間不到兩日。太子婚是事關國本的大工程,原本半個月的準備工作到兩日,難度可想而知。
因此自昨夜起,皇宮每個人,不論太監,宮,侍衛都忙的腳不沾地。所幸自建國以來,皇室婚都有詳細的製度參考,坊司禮連夜擬好婚禮冊,給各部門馬不停蹄地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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