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兩個。”
陸驍辭笑的前仰後合,著小孩臉誇獎:“真聰明,沒白疼你。”
三人正鬧著,一對夫婦神匆匆找來了。見了小孩大氣,那人兩眼汪汪地喊:“三寶啊!你嚇死娘了。”
小孩樂嗬嗬地過手去要抱,人接過孩子,一個勁地喊著心肝。男人過來給他們道謝。臨走前,人千恩萬謝,小孩衝著季又喊了一聲:“阿娘。”
這回季有點尷尬,忙說:“都找到你娘了,怎麽還人。”
人抱著孩子,抱歉道:“對不住啊,我家三寶剛學說話,天隻會阿娘和嚕嚕,有得罪的地方,請二位不要放在心上。”
原來如此,不過嚕嚕是什麽?
很快人解答了他們的疑,“嚕嚕是我家一條狗的名字,養好些年了,三寶最喜歡和它玩。”
陸驍辭:……
季趕忙送客,小孩在人懷裏扭著,又重複說:“生兩個!”
人高興,“哎喲喲!一會不見,三寶都學會新詞語了,你們可真厲害。”
季向陸驍辭,心說:是厲害的。
夜已深,柳巷依舊燈火惶惶。二人邊走邊逛,季看上一隻燈籠,陸驍辭買下,一手牽著一手提著,行至出口人影稀疏,見陸驍辭還是不大高興,季心說許是還在對方才小孩那聲“嚕嚕”耿耿於懷呢。
季決定哄哄他。二人行至一賣香料的攤鋪,季說:“你喜歡什麽香?我給你做個香囊好不好?”
陸驍辭臉這才好些。攤主一見有生意,熱的湊上來介紹:“這是蘭花香,這是雪鬆……”
期間一對夫妻帶著小孩過來挑選,季看了那小孩一眼,陸驍辭低頭在耳邊呢喃:“這麽喜歡小孩,咱們自己生。”
季瞪他,這人好不正經。攤主一通誇讚,“夫人和公子真好。我這裏香料多,不過買香料都是有講究的,二人是用來作甚的?治療失眠用茉莉,胃口不佳用甘,你們呢?”
陸驍辭眉眼淡淡:“我們求子。”
季:……
攤主愣住,“求……求什麽?”
“求子。”
攤主失語好一會才幹道:“這樣啊……呃……那不如考慮太花。”攤主沒見過這種需求的人,隻能生掰扯:“太花澤豔麗且寓意好,太初升,寓意新生命到來。二位看……”
再厚的臉皮都經不住陸驍辭磨,更何況季的臉皮本來就不厚。埋頭迅速選好香料,從兜裏掏出銀子拉著人趕走了。
走出一小段路程,攤主追上來,誠懇道:“公子,夫人,若要求子,還是去城外的觀音廟靠譜些。我聽說那地方靈驗的很,好多人都去那。”
陸驍辭謝過,小跑追上前方氣呼呼的季。
第33章將計就計我選擇你,不是萬劫不複,是……
第二日用過午膳,季將買來的香料分幾份,再選定一塊紫的錦帛,萬俱備隻差手了。翠珠和蘭息嬤嬤昨日就互相通過氣,眼下大家坦誠相待,算是沒有了。
翠珠打理剩下的料子,故意揶揄:“香囊可是定信的意思,姑娘這是要送給誰家公子呀?”
季裝作聽不見,翠珠自言自語:“紫的香囊?莫非對方是份尊貴之人?姑娘好福氣,翠珠跟著您真是三生有幸。”
季恨不得拿桌上的糕點堵上這人的,正巧,蘭息進來傳話,還拿著一張請帖。
戴淩果真說到做到,第二日就給送來帖子,邀季到京郊普渡寺遊玩。說什麽普渡寺許願靈驗,還能觀賞天燈。同時,帖子裏戴淩還說,盛京許多高門眷都會同行,要季千萬不要推辭。
季等的就是這封請帖。給戴淩回帖,說自己當天會穿一青碧,一來素淨不會衝撞菩薩,二來炎炎夏日青碧衫更襯京郊景。
兩日後的清晨,天邊被火燒雲染紅的,季出門時當真穿了一青碧,腳才踏出家門,便察覺有人盯著自己。季裝作沒發現,像往常一樣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駛出西林巷,忽然鑽出來一夥人。明三代手下:“速去回稟裴大人,那小娘子確實著青碧,邊隻跟了一個丫頭和一個老嫗,讓普渡寺的人可以準備手了。”
話音剛落,不知從哪鑽出一個乞丐,“明大爺賞口飯吃吧。”阿五諂地站在人跟前,瘦弱看上去人畜無害。
明三認出他來,冷哼一聲:“怎麽?被遠房親戚趕出來了?都願意花大價錢幫你贖,不願意給你吃飯。”
阿五蔫的,“哎!別說了,時運不濟啊!我那遠方親戚才把我接出來的第二日就突發惡疾去了,那家人嫌我晦氣,這不就淪落街頭了。明大爺,我想跟你們幹。”
“去去去!”明三擺手:“爺幹的都是大買賣,今日沒空和你侃大山,等從普渡寺回來再考慮你的事。”
阿五故意套話:“明大爺去普渡寺拜神仙嘛?帶上我唄。”
明三得意:“拜勞什子的神仙!老子去做買賣,不瞞你說,這筆生意了,爺至能拿這個數。”
明三比出一隻掌,阿五驚訝:“五百兩?”
“放屁!五萬兩!”
阿五眼睛都瞪直了,忙說:“那這麽重要的生意,普渡寺人手夠不夠啊,要不我也去吧,別看我瘦,力氣可不小。”
明三吐了裏的草屑,炫耀似的:“怎麽不夠!為了這娘們,我們準備了五十多號人,你說夠不夠!”
套出消息的阿五忙說:“夠!夠了!”
清晨出發,中午才到達普渡寺。京郊普渡寺,算不上什麽香火鼎盛的寺院。一路上冷冷清清很見到行人,若非陸驍辭早已安排好一切,季絕不可能到這種地方來。
到了寺院門口便有一個小僧迎上來將季引進去,寺院倒是很大,前院供奉著菩薩佛祖,稀稀疏疏有幾位香客。小僧帶領季來到後殿一廂房,上頭寫著臨恩院,說是給三位客休息用的。
沒等一會,戴淩來了。多日不見,戴淩打扮的十足貴氣。桃紅八幅羅,碧玉玲瓏珠釵,這副雍容華貴的模樣好看是好看,可惜戴淩年紀不大,這樣刻意追求華貴,倒顯得有幾分老氣。
該做的表麵工作還是得做,即便早知道戴淩打的什麽主意,季也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說:“早知普渡寺這樣偏遠荒涼,我就帶上幾個護衛了。眼下我邊就翠珠和蘭息,還真擔心出點什麽事。”
戴淩笑得坦,“姐姐說笑了,這普渡寺都是出家人,能出什麽事。我與姐姐好些日子沒見,自從你們走了楚府就我一個人,也是寂寞的,今日見著,一定要與姐姐多呆些時候。”
“好啊。”季虛與委蛇,“不是說還有其他高門眷嗎?怎麽沒見到?”
戴淩神未變,笑說:“們還沒到,姐姐先坐一會,我去前院看看。”
戴淩走後,季環視院子,院子幽深寂靜,茂林覆蓋,若真出了什麽事,可真是天天不應,地地不靈。
茂林後頭,竟還有一方咕嚕咕嚕冒著熱氣的溫泉,許是為了方便什麽人行事似的,旁邊竟還擺好了錦帕,熏香,紅繩。
翠珠氣的扔了那些礙眼的玩意,季心想:戴淩還真是用心良苦,地方選的僻靜,東西還備好,真是難為了。
風起,林間傳來嘩嘩的響。陸驍辭後跟著趙凜,黑靴踏在厚重的朽葉上,發出輕微的響。他從林間繞出來,襟上沾了許跡,對季道:“都解決了!”
季掏出帕子他上的跡,陸驍辭嗓音很沉:“無事,不用在意。阿五的消息沒錯,明三和明鍾,確實隻備了五十來人,解決起來不算麻煩,現在就等裴小世子局了。”
他從趙凜手上接過一隻黑包裹,攬住季回屋關門落鎖,對季道:“把服換了。”
陸驍辭帶來的是一套牙白,搭配一支海棠茉莉小簪。這是計劃的一部分,季沒有疑問拿了去屏風後頭換上。
山間幽靜,偶爾聽到幾聲鳥鳴。素白屏風上印下子影,纖細,,輕薄衫由肩緩緩落下,即便知道季上還穿著裏,陸驍辭也覺得口幹舌燥。
飲一口桌上的苦茶,他別過頭去,不看了。
屏風後頭季換好,臉微微有些熱。方才換服時,本可以陸驍辭出去的。季知道,隻要說,陸驍辭不會不答應。可是為什麽沒說呢,季不知道。或許在的心裏,早把自己當他的人了吧。
季將來時的包好,陸驍辭取下的發飾,親手將茉莉小簪到季發上。季不習慣,沒有被翠珠之外的人伺候過梳發,“我自己來吧。”
陸驍辭將阻擋的手放好,笑說:“你要習慣!我為你戴發簪的日子,還有幾十年呢。”
他說這話時語氣輕緩,平常的好似隻是一對老夫老妻。可不是麽,算起來,他們親三四年,也算得上老夫老妻了。
二人走出屋子,陸驍辭吩咐:“戴淩已經見過你本人,如此一來這裏沒你的事了,我讓趙凜送你回去,晚些我就回來。”
其實按照計劃,季還不能離開。隻是陸驍辭恤,也不願讓季沾染這些事,想早早送季回去。
這樣的季怎會不懂,沒多言,反問:“你呢?”
陸驍辭毫不瞞:“我要親自確認裴詠的死。”
尋常姑娘聽到這種話,隻怕早就嚇得發抖了。季也怕,別說害人,除了黃州戰那年,連死人都沒怎麽見過。
可是裴詠戴淩害人在先,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沒有理由讓陸驍辭一個人承這些,季說:“我陪你吧。”
這次陸驍辭沒拒絕,他握季的手,說:“好!”
裴詠姍姍來遲。他從馬車上下來,十分嫌棄地扯了扯上繁複的子。按照戴淩的建議,裴詠今日打扮子,頭戴珠花,著青碧羅,這副模樣怎麽看怎麽稽。
他下馬車,被一眾小僧指指點點,裴詠怒罵:“幹他娘的!老子什麽時候過這種氣。我就不明白,季都被你騙過來了,直接把人綁了送我屋裏去不行嗎?用得著這樣費事?”
早就侯在門口的戴淩迎上去,笑說:“裴公子稍安勿躁,不是我故意讓你難堪,實在是季不好對付。今日赴約,背地裏隻怕姓陸的派人跟著呢。此雖行人不多,但僧咱們也得顧及不是。”
裴詠懶得和廢話,他現在滿心都是的人。今日出門前裴詠特地焚香沐浴,還喝了藥酒,保證待會那小娘子飄飄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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