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這事我來辦。明日我給季下一封帖子，約到京郊寺院拜佛。到時候你偽裝子同行，方便下手。”

這個法子裴詠覺得靠譜。由戴淩出麵，一來季，姓陸的不會起疑；二來，呂氏的人眼下不能用，他從柳巷找的人人力有限，對付陸府護衛著實吃力。

裴詠瞬間覺得戴淩這的有點手段，便問：“為何幫我？你和季有仇？還是和姓陸的有仇？”

“這不是……我和陳三公子的事被爺知道，盼著爺能替我保才獻殷勤嘛。”

裴詠輕蔑一笑，叮囑：“事快點辦！你知道的，我耐心不好。”

禮樂竹聲又起，戴淩故作乖順起為裴詠斟酒，眼裏盡是討好，實則打的什麽算盤，恐怕沒人知道。屏風這頭，陸驍辭拳頭握，竟生生碎了一隻酒杯。

季在桌下拉他的另一隻手以作安。裴詠對的心思早寫在臉上，不足為奇。倒是戴淩，讓意外了。

戴淩楚府最晚，平時表現還算乖順，現在看來全是裝的。隻怕上次晚歸被罰跪時，就已經記仇了。

季從來不知道自己竟能如此冷靜。知道幕後黑手，比起恐懼和憤怒，表現得頗為平淡，滿腦子都在想應對之策。

桌子底下，陸驍辭回握住的手，相視一笑，兩人到一種革命般的堅實友誼。同是天涯淪落人，被記恨，被算計，是時候該主出擊了。

已經知道事來龍去脈，沒有留下的道理。兩人打算離開，忽見老鴇引著一個男子朝他們而來。是個麵小生，看上去比季還弱一些，年紀不大應該不會超過十六歲。

老鴇朝小生使使眼，不消多話，小生就主黏上來了。陸驍辭的氣質太過冷峻，對比起來，季就顯得親和許多。

小生在他們二人之間猶猶豫豫，一高一矮，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選。他靠近那個高的，高個子的嫌棄溢於言表；無奈，他隻好靠近矮的，好家夥，這下更不得了，高個子眼裏的刀子都快穿他膛了，小生頭次有種眼神能殺人的覺。

小生猶豫，老鴇卻沒時間。老鴇手一推，小生踉蹌撲到季上。陸驍辭拉著季後退，老鴇不退反進，笑說：“不用害！姐姐我做生意十幾年，吃的鹽比你們吃的飯還多，什麽樣的客人我沒見過。”

“今兒客人多，眼下隻有阿五得空。阿五剛送過來兩天，幹淨著呢，便宜你們了。你們先玩著，待會別人得空了，我再招呼一個過來。”

季再沒見過世麵，眼下也知道老鴇誤會了。難不原先那兩位子隻是試探，見他們不理不睬，以為他和陸驍辭好男風？

是喜歡男人不錯，可是陸驍辭……季看向旁的陸大人，陸大人鐵青著一張臉盯住那麵小生，眼神恨不得把人撕了。

“不用。”陸驍辭冷麵拒絕，“有事，先走了。”

老鴇還沒賺到錢，豈會輕易放人走。進了的店，不消費千百兩銀子，是不會輕易放人的。於是老鴇擋住去路，怒道：“來我這裏，可沒有不掏銀子的道理。不好/不好男/，莫非你們是清心寡的活神仙嗎？”

“活神仙來個屁的青/樓，去寺廟吃齋飯得了！你們是不是故意找事？”

老鴇罵罵咧咧聲音不小，話音剛落立馬引來看客目。季猛然發現，屏風後頭裴詠和戴淩已經放下酒杯，似乎要探出頭來看熱鬧了。

一顆心霎時提到了嗓子眼，季呼吸微滯：不能讓裴詠和戴淩認出他們。

陸驍辭也是同樣的想法。要關頭，他當機立斷，朝老鴇甩過去一錠金子，站到中央一隻胳膊摟住季，一隻胳膊摟住麵小生，端著風流樣說：“被你看出來了！上私宴！就現在！”

老鴇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見錢眼開立馬換上一副笑臉，“好說好說！來人哪，帶兩位貴客上去設私宴。”

三人在一眾看客曖/昧的目中低頭上樓，所幸全程背對裴詠戴淩的方向，沒有被認出份。

上了樓，引路的小廝將他們帶到一華的房間外，附贈一句：“爺，玩得開心。”

小廝走了，此燈晦暗是藏的好地方。季和陸驍辭同時舒了一口氣，卻聽那名阿五的小生聲音唞道：“三……三個人……一起嗎？”

第32章我們求子這麽喜歡小孩，我們自己生……

阿五被反扭著手臂拖進房間,燭火亮起，陸驍辭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把銀質的匕首，瞬間抵在阿五的嚨上。“別！信不信,匕首刺穿脖子的速度可比人快多了！”

“不信你就試試。”

阿五年歲小,不經嚇。他剛來這地方兩天,日日被老鴇罵被客人罵，眼下竟還遇上拿刀抵著他嗓子眼的。阿五想哭，又不敢出聲,眼的委屈樣，說：“我不人！你……你別殺我。”

許是陸驍辭的眼神太兇把人唬住了，見阿五一臉害怕，季聲音溫和,安道：“你別怕！我們不是壞人，就想問你點事。”

阿五將信將疑，他長這麽大誰都對他說不是壞人,可最後還不是莫名其妙被賣到了這裏。阿五怯生生地向季，說：“你們拿著刀，還說不是壞人。”

陸驍辭不想與人多費口舌，開門見山道：“再怎麽壞,也比不過外麵那些吧。打聽點事,認不認識明三和明鍾？”

“你們打聽那兩個畜生做甚？”

陸驍辭胳膊發力，阿五疼的滿頭是汗，扭曲著臉求饒：“別……別，我說。”

刀背在那截脖頸上劃拉一下，陸驍辭威脅：“說實話！”

“明三和明鍾兩兄弟，與老鴇是舊相識。他們幫老鴇在外頭找人，吃點回扣,專挑窮苦人家的孩子下手。”

“除此以外，他們也接盛京富貴公子的活。隻要錢給夠，別說強搶民，暗夜殺人也做。”

這消息與陸驍辭查到的相差不大，那晚西林巷鬼鬼祟祟的兩人，正是明三和明鍾。既然裴詠和戴淩先找上門，就別怪他不給人留活路了。

“你多大？想不想出去？”

阿五一聽能離開這裏，點頭如搗蒜答應的很幹脆，“虛歲十六了。說實話，我是被養父賣進來的，你們若能帶我離開這鬼地方，要我做什麽都行。”

“不難！出去後，我要你和明三明鍾混。”

阿五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我聽說他們心狠手辣做的都是殺人見的事，我幹不了那個。”

陸驍辭笑：“放心吧，是與他們混，又不是跟著他們做壞事。你現在答應，今夜我就安排人帶你出去。”

阿五拒絕不了這麽人的條件，點頭說：“你可別誆我。”

陸驍辭收了刀，季才發現那把刀瞬間變回一把致的折扇，旁人本分辨不出是兵。陸驍辭見季盯著那折扇，大方道：“喜歡？送你了。”

季擺手，“我用不慣。”

“也是！改日給你挑個好用的，比如耳環暗，劇毒珠釵什麽的。”

陸驍辭一說，阿五才發現季有耳，他指著季訝異道：“你……你是的？”

陸驍辭瞪他，嚇唬人道：“別打聽不該打聽的，要不是瞧你還有用，早開膛破肚了。”

阿五霎時閉，不敢多了。季適時解圍，笑說：“好了，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和氣點。”

聲音溫，跟哄小孩似的，正對阿五脾。阿五一聽有人替自己說話瞬間底氣變足了。他討好地幫腔，說：“就是就是，還是這位漂亮姐姐好。”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笑問：“姐姐，你和這位公子是什麽關係呀？”

陸驍辭坐下，給季斟上一杯茶，眼神冷颼颼地盯著人家，“你說呢？”

阿五膽子大，說：“表兄妹？”

外人麵前季不想過多暴份，便附和說：“差不多吧。”見事已經談的差不多，季打開一條窗戶，樓下依舊載歌載舞，估著一時半會停不下來。

陸驍辭問：“有後門嗎？帶我們出去！”

還當真有！阿五帶著二人繞過喧囂大堂，從一矮小的牆垣中翻出去。陸驍辭先行，然後半拖半抱將季接過去。

他們整理裳，打算趁著夜離去。阿五在後頭確認：“你們不會蒙我吧？我一個人餡了怎麽辦？”

陸驍辭這回語氣稍好一些，安：“放心，會有人幫你。”又轉拉上季的手，說：“走吧，表妹！”

穿過暗窄巷，終於見著燈。來時的街道到彌漫著人間煙火氣，與八角樓裏的詭譎氣氛完全不同。了結一樁心事，季放鬆下來，跟隨陸驍辭緩緩走著，忽然察覺角被人揪住了。

低頭，是個小娃娃，約莫三四歲的模樣，紮著小辮說話糯糯的喚：“阿娘！”

大街上被人莫名其妙認了娘親，季覺得好笑，說：“我不是你娘，找不到阿爹阿娘了嗎？”

小娃娃跟聽不懂人話似的，繼續：“阿娘。”

陸驍辭和季隻得蹲下`來，“許是走丟了，也不知誰家爹娘這麽枝大葉。”季向四周，熙攘的人群，攤主熱火朝天的賣，閑適自在，本沒有急匆匆找孩子的人。

陸驍辭著小孩臉上的，指著季逗：“阿娘，我什麽呢？”

“嚕嚕。”

“陸陸？”陸驍辭不滿意，教育說：“雖然我大人大量，但你也不能這麽套近乎。你阿娘，相應的，應該我阿爹，知道了嗎？”

“嚕嚕。”

陸驍辭還真跟小孩杠上了，逐字逐句教學：“阿——爹。”

季好笑，“你和小孩計較什麽，人家不願意就是不願意。再說，你陸陸顯得親昵呀。”

“這可不行。你平白無故當娘，我還不能平白無故當爹了？”陸驍辭繼續教學：“阿——爹。”

折騰這麽久，季有點乏了，他們坐在街邊一座茶舍一邊歇腳一邊等小孩父母找過來。才一會功夫，陸驍辭就給小孩買來撥浪鼓，小風車，把人抱在上哄著。

季笑話他：“不能這麽慣著孩子，哪有一句阿爹還沒教會，就白領一堆賞賜的。你這樣教，孩子容易驕縱。”

陸驍辭一邊逗小孩，一邊說：“孩子嘛，驕縱些怎麽了。以後咱們有了自己的小孩，男孩子我親自教他騎馬箭，知書達理。孩子的話……還不是任予取予求。”

這話不由地季想起自己那些荒唐話，便說：“說要和你生小孩。”

陸驍辭逗：“不是你自己說的嘛，要和我生，生兩個。”

季一聽臊得慌，忙去堵人的：“別說了。”

“又不生了？”陸驍辭還不放過。

季要被這人氣死了，上一直重複“阿娘”，“嚕嚕”的小娃娃，忽然幫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