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突然有孕了。太醫瞧過後,說極有可能是位小皇子。這可高興壞了皇後娘娘,子孱弱不易有孕,一直希有自己的孩子。
可是太子之位已是楚棲的,那自己的孩子日後豈不是什麽都沒有?
皇後越想越不甘,懷孕兩個月竟足足瘦了一圈。人都是自私的,嬤嬤建議:不如尋個由頭將楚棲送出宮去養在外頭,隻等十月後,若皇後生下一位公主就將人接回來,若生下一位皇子,那楚棲就沒有回來的機會了。
皇後一聽覺得這個法子可行。正逢那年盛京突發瘟疫人人自危,於是當宸妃將病人穿過的衫送進東宮時,皇後知道卻沒有阻攔。
索幸那幾日楚棲一直在葛雲臺念書,這才避過一劫。孝誠皇帝知道後,將計就計悄悄派人將楚棲送出宮。
同年,六皇子出生。自出生後便弱多病,好生將養還是沒能活過兩歲。皇後大病一場徹底傷了子,不可能再有孕。
現在看來,當年把楚棲送出宮的陛下但到底是為了避禍,還是為了六皇子,就無從得知了。這等宮闈事,若非有一次陛下生病無心吐,安伯絕不會知道的。
安伯夫人見夫君還是愁眉不展,哄道:“都為國勞大半輩子啦,不差這一時半會。你再不乖乖喝藥,我便把阿炳來,讓他喂你。”
提起那個逆子安伯就來氣。每次崔炳來他房裏勢必先說玉石生意,又說秦樓楚館俏佳人,字字句句如刀子似的專門往他心口。把安伯氣得不行了,才端著藥嬉笑:爹,你現在是不是很想打我?那就好好喝藥好好養病,不然怎麽收拾我?
“別跟我提他。”安伯一鼓作氣喝了湯藥,說:“那臭小子現在指不定溜哪快活去了。再說他見我不高興肯定得問原因。他心思淺藏不住事,你可別說。”
安伯夫人見他喝了藥,笑道:“知道了,快歇下吧。”
安伯料想的沒錯,崔炳在前院逗了小半時辰鳥雀,見陸驍辭出來直接將人拽上馬車,神采奕奕地說要盡地主之誼,帶陸驍辭在盛京城好好樂。
“走啊!帶你夜遊京城。盛京出了名的人兒紮堆,出去逛逛說不定看上誰,明日就讓我爹上門為你說親。”
可若崔炳早知一會遊京會偶遇那位讓陸驍辭牽腸掛肚的太子妃,說什麽也不會帶人出門的。
第6章太子妃萬安那我們走回去吧
早年陸聘在京城有座宅子,陸驍辭本打算回那兒去。架不住好友熱,隻得依他意思。想來,他離開盛京多年,已經許久不見這樣的景。
黃州是邊境,多是窮山惡水。即便有集市街景,也遠不及盛京這般熱鬧。夜後繁華不減,碧瓦朱甍就連白雪也遮不住這樣的好。
二人坐在馬車上看了一路。馬車褐頂蓋緋紅車,四麵皆是華的錦緞,仔細看還能發現上頭鑲嵌的湖綠寶石。旁人隻瞧一眼便知車中之人份尊貴,許是什麽王候世家的夫人小姐。
這樣華的馬車實在不討崔炳這位公子哥喜歡,他甚是嫌棄地質問車夫:“阿財,怎把姑母的馬車弄來了,娘們唧唧的都沒俊俏姑娘看我。”
崔炳的姑母崔芙終生未嫁,一直在朱雀庵帶發修行。前幾日安伯病不穩才回來,馬車就是那時候打掃幹淨的。
車夫阿財樂嗬嗬的,脾氣極好:“公子,您常用的那輛馬車昨兒個送北街修繕去了,今日家中隻剩這輛,您且將就著用。”
“這馬車可真夠醜的,還不如步行算了。”崔炳繼續挑刺。
不知不覺,便逛到了城門。此已遠離城中喧囂,雪天更是行人稀疏商鋪也沒幾家開門營生的。
“怎到這鬼地方來了?”崔炳吩咐阿財,“往回走,去蘭亭巷那邊,那兒酒樓多熱鬧。”
阿財還未答應,陸驍辭卻先開口道:“且慢。”
崔炳奇怪,什麽事竟能讓他邊這位爺停駐目?他湊近,順著陸驍辭目去,原來城門不遠停了一輛馬車,車旁站了兩名子和幾個侍衛。
天已晚看不清那兩名子樣貌,隻見姿窈窕,是模糊的影就人移不開眼。袍被風一卷,揚起一個恰當的弧度,真是清新出塵宛若仙子下凡。
“可以啊陸小七,到盛京來終於開竅會看娥了。走,上前問問是哪家姑娘。隻不過這兩位姑娘,你看中的到底是哪位,先說好你隻能選其中一位啊……”
崔炳拽著陸驍辭絮絮叨叨下了馬車,寒風灌進袖口凍得人直打哆嗦,人忍不住想來一壺溫熱的好酒。
陸驍辭原本隻是好奇多看兩眼,沒想多管閑事,直接被拖去人麵前不有些惱怒。沒辦法,崔炳的子就是這般說風就是雨。
因此當季見著陸驍辭時,發現這人臉不太好看。
許是鼓山路途難走,回來的路上馬車就一直咯吱作響,苦苦支撐到了城門終於棄甲倒戈行駛不了。此雖已了城,距離楚府卻還有好一段路程。雪天路天氣嚴寒,總不能太子妃和良娣步行回去。
季和管茹下來,立在一旁等車夫檢查馬車。不想聽聞後有人笑問:“姑娘,可需幫忙?”
季轉,對上一雙悉的笑眼。眼中明明彌漫著笑意,麵上卻依舊冷清清的。認出來人,不想:這陸大人脾氣真是好生古怪,白天不高興,晚上也不高興,這樣難以捉的子想必日後他的夫人會很辛苦吧。
二人視線相即分,寂靜冬日間誰也不曾發現其中玄機。還是崔炳率先反應過來,怔住片刻後趕忙後退一步,雙手拱起行禮:“臣安伯府崔炳見過太子妃,太子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楚府幾位子崔炳自然是認識的。且不說親當日他在現場,平日裏京中高門子弟喜說玩笑:被楚府困住的卿卿佳人一個賽一個俏,怎奈得住夜長良宵?
若哪家浪公子有本事叩開門窗私會佳人,定要來這茶肆酒館裏好好說道說道。
不過小半天的功夫又相見,陸驍辭行禮還是慢了些,崔炳說完才彎腰跟著道:“太子妃萬安。”
季頷首,“二人大人不必多禮。”
崔炳起瞧見季後的管茹又要再拜,管茹連忙阻止:“別……別不用拜我。”管茹膽小沒進過幾回宮,此刻小半邊子在季後,垂著眸子不看人。
還好季適時解圍:“天氣嚴寒,城門口又沒甚好去,二位大人到此可是有公務?”
“沒有公務。”崔炳角勾起笑來,爽朗滿是年氣,熱心腸介紹:“這位是陸大人,左遷京今日剛到,家父讓我帶他四逛逛。”說著胳膊肘拐了下陸驍辭。
不等陸驍辭回應,季先說:“久聞陸大人盛名。”
這種誰都知道的場麵話,自然不會有人深究。陸驍辭卻偏不,他好整以暇問:“是麽?我久居黃州,沒想到盛名都傳到京城了,太子妃都聽聞過陸某什麽?”
此言一出,不季語塞,崔炳更是瞪大眼睛向好友,眼神含槍帶刀要多兇有多兇。
這是今日陸驍辭第二次尋究底問。季不想起悅文堂教書的先生,每逢考學生功課時也總這樣板著臉,手拿戒尺一本正經。
去看季修時,訓人的先生就是這副模樣的。
“太子妃為何不說話?”陸驍辭還在追問。
這一追問,季心中更是將他與悅文堂先生畫上了等號,仿佛隻要一答錯,戒尺就會啪嗒落在手心。
“自然聽過許多,既然陸大人想知道自己在盛京的好名聲,本宮也不妨說與一二。”一再追問,也沒有退的道理。“黃州山高林深,數年來匪患橫行,尤其以闕山崇山最為嚴重。早幾年時,行人都是繞道走的。隆嘉三十三年,有人挑起兩山土匪惡鬥陸大人坐收漁翁之利,不費一兵一卒便剿了土匪老巢。”
陸驍辭轉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角微微勾了下,“繼續?”
季:“十五參加科考,連中三元最是風;增設關口與南蠻通商……嗯……還有就是黃州閨中姑娘的夢中郎,東林巷中走一遭,絹花落懷人折腰。”
“大抵就是這些吧,陸大人樂於聽自己故事京中倒有個好去,仙樓。那兒的吃食不錯,五十文錢便可隨意挑故事,比起本宮這等拙言拙語,仙樓的先生可聲並茂許多。”
“太子妃自謙了。”陸驍辭淡定的仿佛在聽別人故事,一點也不覺得害臊:“陸某覺得太子妃妙語連珠,說的極好。隻是太子妃為何會對黃州如此了解?連地名山名都記得清楚?”
季也不瞞,“黃州便是故鄉。”
崔炳看著二人一應一答,好不容易上話後準備告辭。正好此時李生前來稟報:“太子妃,馬車車軸損壞一時半會修不好,屬下已派人回府重新駕一輛來,請太子妃和良娣稍候片刻。”
季和管茹都不是氣之人,頷首應下便聽崔炳道:“臣與陸大人還約了人,先行一步。拜別太子妃和良娣。”
已然夜,又是這樣人煙不多的城門口,雖說有一幫侍衛在側算明正大,但說話太久也怕無端惹來是非。
“二位大人自便。”
崔炳和陸驍辭行禮告退,走出一段距離後崔炳才著心口道:“你方才撒什麽瘋?我都行禮了你怎還如此不知分寸,你可知們是誰?”
陸驍辭不慌不:“知道。你都說了,太子妃和良娣。”
“知道你還上趕著招惹!嫌帽戴的太久還是不想在盛京待了?你可知楚府幾位子都是太後挑的,平日浪公子哥也隻敢背地打趣幾句,你倒好言語輕佻沒個正形。在黃州你若有今日一半活絡,如今怕已是兩個孩子的爹了。”
崔炳訓完話,見陸驍辭神寡淡有些心不在焉,心道隻怕是方才那番話說重惹好友不高興了。
他也是為陸驍辭著想,這等良才白白在黃州誤了好些年頭,如今終於苦盡甘來回盛京得以大展拳腳,大好前程可不能毀在一個姑娘上。
思及此崔炳有點懊惱,聲音下來,道:“我知你獨許久邊沒個暖心人,好不容易有個瞧得上眼的卻是皇家寡婦。你聽我句勸,太子妃可不是什麽良緣。為太子殿下守寡三年,勤勤懇懇並無別的心思,你別白費力氣。”
陸驍辭聽後奇怪道:“你怎知沒有別的心思?”
“當真沒有。”崔炳極力勸服好友,“初七太子陵前祭拜,十五宮盡孝這等繁雜事太子妃三年來從未敷衍過。我還聽大監說,太子妃每月宮必去朝暉殿祭拜蓮夫人。蓮夫人位份低賤隕多年,就連宮也時常忘記打掃的靈位,太子妃都是親自來的。”
提及蓮夫人,陸驍辭眉頭稍,一直冷淡的臉和了些。崔炳趁熱打鐵,繼續
她,臉有胎記奇丑無比,卻遇上他獨獨鐘愛那張容顏。不顧世人的眼光,他將身為他弟媳的她納為己有。他無比溫柔,她步步淪陷。最終發現她也不過是另一個女子的替代品而已。失子之痛令她傷心離去,再次相遇,他對她說,“賤人,你連給朕暖床的資格都沒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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